析秋能感受到身下濕漉漉的感覺,不斷有東西流在床單上,她變了臉色沉了臉問道:“那宮口呢,宮口開了沒有?”
“宮口……”穩婆額頭上的汗簌簌的流,忐忑的回道:“宮……宮口還沒有開。”
析秋的心已經沉了下來,阮靜柳也變了臉色,羊水是胎兒在子宮中不可缺少的東西,一般羊水破裂宮口也就開了,孩子也會在短時間內生出來,可析秋的羊水破了,可宮口卻沒有半點反應。
能有什麽辦法?析秋緊緊蹙了眉頭,一邊忍著痛一邊回憶著婦產時的知識,可這個時候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阮靜柳緊緊蹙了眉頭,安慰她:“別著急,還有時間。”
“別急,都別急,快生了!”王婆子目光閃爍,連她自己都有些不確定。
析秋心涼如水,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樣下去的後果,即便是到最後孩子生出來,也會因為沒有羊水導致缺氧因次而衍生其它的任何可能性的並發症,例如腦癱……她不敢想象這樣的局面……
她抬手摸著自己的肚子,淚如雨下,腦中不斷回放著上一世的點點滴滴……
難產,這個詞在她懷孕之時就想過許多次,在古代女人生產便如在鬼門關前走一遭,風險之大就像她曾經戲言,如獨自一人在高速公路上溜達一樣,危險無時無刻不在,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幸運的,不管前面十幾年在佟家過的好不好,可是她還活著,從異世轉生而來帶著前一世的記憶,她覺得她非常幸運,在她做了許多的準備後,總覺得這樣的情況不會發生,存著僥幸心理,可是現在卻實實在在的發生在她和孩子的身上。
難道她和她的孩子要死在這裡?
不,她不甘心。
上一世她努力拚搏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苦盡甘來,可是生命卻止步與惡症,將她所有的努力化作焚燒爐內的那一縷灰塵,一絲青煙……這一世呢,她想努力活著,她不甘心和上一世一樣,什麽都沒有,眼見著她想要的幸福就在眼前,觸手可及之時一切化作如夢泡影。
她是被命運捉弄了嗎。
析秋的眼淚忍不住便落了下來,她低著頭看著肚子:“寶寶……你要媽媽一起努力啊。”
兩個穩婆輪番著檢查宮口,每一次檢查臉色就會變的更加的惶恐不安,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每個人都仿佛在火上煎著。
連最初的宮縮反應都漸漸沒有了……
“有沒有別的辦法。”阮靜柳拉住其中一個穩婆:“總不能這樣一直等著吧?若是到明天早上還沒有開宮口呢。”說著她不等穩婆說話,她自己卻先想起來:“對,對,催產湯……”沒了平時的冷漠鎮定,她說著,快速走到桌前從箱子裡拿了一包藥出來掀了簾子出去,找到匆匆忙忙回來的岑媽媽道:“去煎了藥來。”
岑媽媽臉色一變,看向面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阮靜柳緊緊擰了眉頭,道:“可能會難產,先煎了喝了再說。”岑媽媽聽著幾乎一個沒站穩從台階上栽了下去,她扶住了牆壁臉色蒼白的點著頭道:“這……就去。”
春柳和碧槐進來,看到兩個穩婆的臉色,兩個人頓時就嚇的只知道哭,一個守著一邊握著析秋的手。
阮靜柳站在門口,對著院子裡喝道:“去,把四爺請回來。”
太夫人和江氏以及佟析硯從隔壁出來,太夫人就回頭對紫薇道:“你帶著人去找侯爺,看看那邊什麽情況!”紫薇應是,飛快的出了門。
徐天青站在院子門口,聽著裡頭的動靜,心驚的砰砰的跳,見門裡有小丫頭飛奔出來,他心便是一提……
六妹妹難產?
徐天青緊緊攥住了拳頭,她這個時候一定很脆弱無助吧!
想了想,他轉身就朝外院而去直接去了馬房,也不打招呼在馬房裡牽了馬翻身就上去朝院外飛奔而去。
府裡的人都認識他,也就沒有攔著他牽馬,這會兒他騎著馬黑燈瞎火一路飛奔出去,眾人皆是驚慌的跳開,徐天青便走便喊道:“開門!”
慌亂之間有人開了門。
這時候已經宵禁了,街面上一個人都沒有,他一路朝城門飛奔而去,巡邏的侍衛瞧見夜半有人縱馬街市狂奔,頓時就擁了過來攔住了他。
徐天青看著近在咫尺的城門,滿臉的焦急:“快放我出城,我有重要的事要稟報蕭大督都。”
侍衛們滿面的狐疑,將他圍的更緊。
城外三十裡的軍帳中,蕭四郎手下不停將明日一應事情安排妥當,副將進來幫他換了茶,小聲道:“督都夜深了,您休息會兒吧。”這一路趕著,原本要一個月的腳程,他們硬生生縮短了一半,這會兒人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大家一個個都恨不得枕頭長在腦袋上,大督都卻連夜熬著處理軍務!
他仔細算過,大督都這已經是三夜沒有合眼了。
蕭四郎頭也不抬,回道:“我沒事,你去忙吧。”手下卻是不停,心裡忍不住便一陣陣莫名的發慌,他抬頭問道:“城中可有什麽事傳出來,或是有人來找我?”
“沒有!”副將回道。
蕭四郎蹙了眉頭,揮了揮手,卻怎麽也坐不住,隻覺得心裡仿佛著了火一樣的難受,他騰的一下站起來大步就朝外走去,副將守在門口見蕭四郎出來,輕聲問道:“督都,您有事吩咐?”
“我進城一趟。”他說完,負手就朝馬房走去,副將聽著就是一驚,連忙壓著聲音道:“聖旨讓我們三日後進京,督都,您現在進城就是違抗聖命啊。”
蕭延誠轉過頭來,面露戾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皇城中,蕭延亦焦急的等在外頭,常公公小心的關了門出來,問道:“侯爺,這麽晚了您可是有事?”
“常公公,下午我的遞的折子聖上可看過了?”蕭延亦小聲的問道,語氣有難掩的焦急。
常公公小心的回頭看了眼鳳梧宮裡,回蕭延亦的話:“聖上一晚在看江南和衛輝的折子,侯爺的折子這會兒還放在龍案上呢。”說著一頓走進一步:“您可是有什麽緊要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