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想了想,還是道:“二弟一人在府中也沒人照應,我還是回去吧。”家裡雖說沒人,但二房裡頭還是有被關著的二夫人,和兩位姨娘在。
太夫人也沒再說什麽。
中午析秋又試著給炙哥兒喂奶,這一次這小東西卻是給面子的很,啪嗒啪嗒吸了許多口,析秋忍著痛讓他吸著,但奶水卻是沒有半點動靜,她暗暗焦急,奶娘的奶雖好可畢竟不是初乳,她有能力和條件,便是不能吃許久但這初乳總要給他吃了,將來抵抗力和免疫能力也能好些。
便喊來岑媽媽:“找些下奶的偏方來,不究什麽能吃出奶水來便是。”岑媽媽原本也隻當析秋圖個新鮮勁兒,畢竟喂奶可不是好玩的事兒,可現在瞧見析秋的樣子也不得不歎氣,點頭道:“奴婢在老家的時候,聽說牛鼻子下奶好,回頭奴婢去弄點回來燉湯給夫人喝喝看!”
這方面析秋不懂,便點頭道“你去辦吧。”說著一頓又道:“靜柳姐,怎麽沒瞧見她。”
“張醫女去醫館了,是醫館那邊來人請去的,說是有人去鬧事,她去瞧瞧就回來。”岑媽媽擰了眉頭回了,又怕析秋擔心,補充道:“應該不是什麽大事,現在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醫館是有您的一份,一般的人哪裡敢動,只怕也是才出茅廬的不知底細的人,您就放心吧。”
析秋雖不會仗勢欺人,但有勢不仗那她還不至於,讓人知道醫館和都督府有關,阮靜柳她們在外面走動也能方便也些。
她聽著點了點頭,也不覺得是大事兒,便想了又問道:“春柳可回來了?”
岑媽媽搖了搖頭:“這丫頭,許是被大舅奶奶留了午飯了。”
析秋目光動了動,沒有再說什麽:“您也去歇著吧,這兩日累著您了。”一頓又道:“我瞧著綠枝這丫頭不錯,你忙不過來就將她放在院外歷練歷練,也能獨擋一面了。”
岑媽媽也很喜歡綠枝點了頭應了,析秋又吩咐道:“外院裡我也瞧見有未成婚的小廝和管事家的兒子,您去瞧瞧覺得相貌為人都還不錯的,就給她姐姐配個人家,那麽大的人一直留在家裡,總不是好事。”
她說的是白枝,岑媽媽應了:“奴婢留了心看看。”便退了出去。
下午析秋睡醒,宮裡頭的賞賜便送了過來,岑媽媽帶人清點了送去庫房收著,蕭四郎沒有回來直接去了侯府,將析秋的描金軸赦封誥命文書恭進祠堂之中。
滿府裡忙活了一個下午,才算是消停下來。
析秋問碧槐:“春柳還沒有回來?”碧槐提著食盒點頭道:“還沒有回來,夫人要是不放心,奴婢跟去看看吧。”
“不用。”析秋擺著手,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吃了下午的點心,門簾子掀開蕭四郎走了進來,先瞧過躺在析秋身邊的炙哥兒,便在析秋身邊坐了下來:“今天還好吧?”
“妾身很好,炙哥兒也很乖!”析秋笑著回道:“四爺這會兒回來,可吃了午飯?”
蕭四郎點頭回道:“在宮裡一起吃了些。”析秋點了頭便問道:“聖上封賞的事兒,是單我們一家封賞,還是此次有功之府都在此列?”
“封了三府。”一頓又道:“封了黃夫人三品誥命,追封了韓夫人從一品……”
也就是說不是他們一家獨大,也不是單單封了他們母子,析秋心中大定笑容滿面的道:“那四爺去宮中,聖上可有說什麽?”
這時炙哥兒小嘴癟了癟,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蕭四郎看著頓時擰緊了眉頭,手動了動思索了半天還是將他抱了起來,左右挪了半天的位置,學著周氏抱的姿勢將炙哥兒夾在懷裡。
不管姿勢舒服不舒服,反正小家夥是沒有哭,仿佛一副很樂在其中的樣子睡的越發的香甜。
蕭四郎松了口氣,回道:“也沒說什麽,無礙乎對榮郡王的懲治。”說著一頓:“人是不能留了,只是對其上責任如何追究。”一般親王郡王犯事兒,尤其是這種謀朝篡位的大事兒,自是薅了爵位連丹書鐵劵一起收了,同時,將先祖的封號也一並收了。
就是說,便是先祖死了,也得受到連帶的懲罰。
可榮郡王的先祖不是別人,而是先太子,再往上追究可是連先帝甚至連聖上也連在此內了,所以這連帶的責任要怎麽追究自是要細細研究。
析秋沒有再問,蕭四郎卻是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析秋挑了眉問道:“怎麽了?”
“武進伯府。”蕭四郎擰了眉頭道:“只怕保不住了。”
這件事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可析秋還是忍不住驚了一驚,看來聖上要連帶著將所有相關人員悉數清算一遍了,她問道:“那任雋呢,如何定奪?”
他和任雋早年有交情,可也不過是酒肉之情,對於任雋他暗中提攜照拂也不下少數,徹底不相來往也是從武進伯府和先三皇子暗中有所來往才斷了的,這會兒的事他也不好插手,況且,遼東鹽礦的任雋他也確實參與了,醉仙樓內持械殺人的事也並非汙蔑。
鐵證如山只能等著判決,析秋也知道死罪應該不會,聖上不可能做的太絕讓那些有爵之家太過心寒,可活罪定是難免,她心中想著耳邊已聽蕭四郎道:“怕是要流放。”
“流放?”析秋松了口氣,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流放比牢獄要好許多,至少在某一個區域內他的人是自由的,若是流放的時間長家眷也是可以一同前往的:“那可定了去哪裡?”
蕭四郎抱著炙哥兒在房裡來回慢慢走著,回析秋的話:“流放千裡的話,遼東自是不能,湖廣福建廣西也應不會,只有往西走……”頓了頓他停了腳步:“應是在平涼一代。”
平涼在陝西地界,析秋只聽說過卻沒有去過,但也可以想象西北高地黃沙漫天之處,生活必定不能和京城繁花似錦相比,不知道一向安逸享受的任雋能不能受得了,能受多久!
還有佟析言,她會去嗎?
析秋歎了口氣,蕭四郎卻是身子一頓,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僵硬起來,析秋詫異的看向他,問道:“怎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