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有些坐不住,回頭對江氏和佟析硯道:“你們在這裡坐著,我去看看吧。”佟析硯卻拉著她:“炙哥兒和坤哥兒都在這裡,你和大嫂都不方便,還是我去吧,反正在你家也不是外面,我去瞧瞧!”
析秋也覺得有道理,便點了頭道:“那你快去,有什麽事差了人回來告訴我。”說著又喚了春柳和碧槐:“你們陪四小姐一起去吧。”
佟析硯就一路去了外院,佟全之睡在客院裡頭,佟析硯進門時裡頭一屋子的酒味,她用帕子捂了鼻子在床上找到佟全之,正呼呼大睡著,不過瞧著臉色卻不大好看,她回頭看著天敬道:“大夫去請了吧?”天敬應是,佟析硯就讓人打了熱水給佟全之擦臉,又給他喂了濃茶漱口,佟全之任她折騰依舊是睡的人事不知,好不容易讓天敬將他弄髒了的衣裳換掉,佟析硯也累的筋疲力盡的坐在房裡。
太醫來了,擰了眉頭切了脈便道:“酒多了些傷了脾胃,我開些藥醒酒湯藥速速煎來喂了。”說著回到桌面上寫了藥方交給天敬:“快去!”
天敬朝屏風後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和太醫一起出了門。
佟析硯從屏風後面出來,看著佟全之直歎氣,又心疼他忍不住點著他的額頭:“看你以後還會不會這樣沒了命的喝!”正說著,外頭有人道:“韓大人和錢大人來了。”
佟析硯剛想要去屏風後面避一避,門口已經有兩個踉蹌的身影走了進來,這兩人顯然是喝醉了也不顧裡頭有沒有直接闖了進來,佟析硯驚慌後便低頭行了禮,想要趁著兩人不注意退出去。
韓承扶著錢文忠進門,眼前模模糊糊的有些重影,他人高馬大很是魁梧,相貌也是硬朗俊美,和錢文忠相攜大步進來:“佟小弟!”說著話語一頓,目光就在佟析硯的面容上頓了一頓,出口的話止住了。
錢文忠本沒有注意,但慣行軍打戰之人,自是對周圍變化有著細微的體察,疑惑的順著韓承的視線看去,就瞧見房裡還有位婦人在裡頭,他一驚立刻抱拳低下頭,酒也醒了一半:“不知夫人在此,失禮失禮!”說著,拉著韓承就要退出去。
韓承也飛快的收回目光,和錢文忠再次行禮退出了院子。
佟析硯看著兩人出去,拍著胸口暗暗松了口氣,便是春柳和碧槐也是受了一驚,趕忙回去找了兩個婆子守在了門口,免得待會兒又有哪位大人醉酒了誤闖進來。
佟析硯有些後悔剛剛的大意,可現在再反省又覺得遲了些,等天敬配了藥回來,她匆匆給佟全之喂了藥,就找了兩個婆子守著她自己匆匆回了內院。
“……怎麽會這樣。”析秋擰了眉頭看著佟析硯:“兩個人都喝醉了是吧?”
佟析硯就鬱悶的點了點頭,江氏便擺著手道:“別想了,在四姑奶奶這裡也不是別處,兩位大人也不是輕狂之輩,不說出去旁的人又怎麽會知道!”
佟析硯歎了口氣:“嗯!”一頓又道:“大嫂,我們回去吧,三弟就留在這裡,一會兒讓七弟過去守著,等他醒了再回去。”
江氏點頭應是,正巧坤哥兒和佟析環以及炙哥兒都醒了,一通忙活給幾個孩子把尿喝水又吃了幾塊糕點,江氏和佟析硯以及秀芝就帶著兩個孩子回了佟府。
天入了黑,蕭四郎笑眯眯的回來了,析秋拿了溫帕子給他擦臉:“怎麽喝了這麽多,客人們都走了?”
“嗯。”蕭四郎彎腰將析秋抱在懷裡,含著酒氣的濕熱呼哧噴在她耳際,他笑著道:“聽說炙哥兒抓了刀?”
析秋吃力抱著他承受著他的力道,將抓周的事兒和蕭四郎說了一遍:“……抓了刀就不松手,這會兒還拿著玩呢。”
蕭四郎笑了起來,有些醉意道:“你若是不想讓他和我一般舞刀弄槍,那將來便給他捐個閑官,他是捧著詩書遊遍大好河山,還是背著藥鋤翻遍崇山峻嶺,我們都隨他便是。”說著一頓又道:“我知道你心裡頭怕他和我一樣,出生入死,你在家裡擔心,那就依你,便是他什麽也不做,我們也養的起他!”
他說著語氣輕快,析秋聽著卻是心中微暖,笑著點頭道:“他若真有此意那便隨他去。”一頓又道:“他若是想像他父親一樣戰場殺敵保家衛國,妾身也不再攔他!”
蕭四郎聞言眉梢一挑,看向析秋詫異她的變化,析秋就拉著他的手讓他在床邊坐了下來,又蹲下來給他脫鞋,抬頭道:“雖然事情離我們還很遠,雖然抓周也不過只是個寓意並非將來真的如此,但妾身只要想到他會和四爺一樣去做那危險的事,心便提了起來。”說著一頓又道:“不過回頭再想,妾身心裡難受不忍,可也不能因此去影響他的人生,俗話說兒大不由娘,便隨他去吧……”她忽然想到前世裡看到的一則笑話,一位記者問一位剛剛做了父親的男子,問他你對你兒子有什麽樣的期望,那位父親想了想很認真的回答道:只要以後,不用去監獄裡給他送飯就行。
雖有搞笑之嫌,卻也能反應一部分做父母的心情。
蕭四郎笑了起來,析秋扶著他道:“四爺去梳洗吧!”一頓又道:“滿身的酒味兒。”
蕭四郎卻是原地轉身攬住她的腰,吐著氣道:“今晚讓炙哥兒睡暖閣裡去吧……”
析秋微微一愣,隨後又紅了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