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已經沒有蕭四郎的身影,她再去摸身上的衣物已經穿的整整齊齊的,就連床單都已經換過,她臉忍不住便紅了,咳嗽了一聲看向周氏道:“我知道了,去將春柳喚來,你下去歇著吧。”
周氏慌忙點了點頭,退了出去,析秋就拉著炙哥兒的手坐了起來:“炙哥兒想娘了?”說著她掀了被子下了地,蹲在地上將炙哥兒抱在手裡:“你吃早飯了沒有?”
“吃,吃!”炙哥兒點著頭回著析秋的話,又指著外面:“玩,玩!”
這兩天新學了好幾個字,但兩個字的卻依舊不會說,析秋聽著點頭道:“娘要梳洗,一會兒再帶你出去玩好嗎?”
炙哥兒癟了癟嘴,卻沒有再強求。
春柳走了進來:“夫人,您醒了。”說著,將手裡的銅盆放在架子上:“韓大人來了,四爺去外院了。”
析秋點了點頭,將炙哥兒交給春柳抱著,走到架子邊洗了臉,回頭看著她問道:“敏哥兒早上你送去學館的?”春柳點頭應是:“奴婢先以為您病了……”春柳有些紅了臉,是四爺喊她和碧槐進來換床單的,四爺抱著熟睡的夫人站在旁邊,她和碧槐兩個人恨不得長了三頭六臂將手裡的事情做完退出去:“四爺就不讓我們吵您,沒想還是被我們炙爺吵醒了。”
“現在什麽時辰了。”析秋能想象床上的被單是如何被換掉的,臉上也忍不住紅了,轉頭過去用濕帕子擦了半天才算好些。
春柳回道:“辰時。”
析秋歎了口氣,她竟睡了這麽長時間。
春柳幫她梳了發髻她出門陪著炙哥兒玩了一會兒,岑媽媽和容媽媽來回了事,析秋吩咐道:“去外院問問,韓大人中午可在這裡用飯。”
岑媽媽應是,不一刻回來回道:“韓大人還有事,坐一刻就走。”
析秋聽著便沒有再說什麽,等敏哥兒下了學回來,母子三人在次間裡玩兒,析秋拿著前幾日和敏哥兒兩人畫的動物圖片給炙哥兒認,炙哥兒聽著看著盯著她的嘴唇也學著在動,可就是不說話……
析秋將他放在地上,和敏哥兒兩人一人站在玫瑰床的邊上,一人站在另一頭拍著手,析秋扶著炙哥兒她蹲在地上,指著敏哥兒道:“到哥哥那邊去,哥哥喊你呢。”
炙哥兒看看敏哥兒,又看看母親,小腿動動就是不大敢走。
敏哥兒拍著手:“弟弟,到這邊來!”說著拿著搖鈴誘著他。
炙哥兒咯咯笑著,就松開析秋的手,邁著小腿蹬蹬就朝敏哥兒那邊跑,等跑了一半驚覺沒有人扶著他,他腳步一停就不敢走了,一停下來就東搖西晃的有些站不穩,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摔疼了屁股,頓時小嘴就癟了癟。
析秋示意旁人不要去扶他,笑著也走到敏哥兒身邊,兩個人在一邊看著炙哥兒:“自己站起來,到這邊來。”炙哥兒聽著止了哭意,搖搖晃晃的就要爬起來,試了幾次依舊無果,索性放棄了用雙手雙腳的爬了過去。
析秋失笑,和敏哥兒兩人試了幾次,炙哥兒已經能走一個長凳那麽長的距離,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蕭四郎進門來,就瞧見兒子正在地上蹣跚學步,也來了興致坐在那邊拍著:“父親帶你去騎馬好不好!”他不知道騎馬是什麽,但是卻知道但凡父親帶著他玩的遊戲,總是比和母親在一起玩的還要有趣。
想也不想,炙哥兒就松開敏哥兒的手,蹬蹬蹬的朝蕭四郎跑了過去,一路穩穩當當的。
析秋愣在哪裡,想了許久炙哥兒能自己穩穩當當的走路,今天終於看見了,心裡的感覺卻是格外的複雜,又高興又心疼,高興的是孩子正在一天天長大,心疼的是,他會這樣一點一點成長,學著走路學著思考,會有一天羽翼豐滿展翅高飛遠離自己,再不需要母親的懷抱。
她紅了眼睛,看著父子兩人兩人在一起哈哈大笑的樣子,沒有任何時刻比這一時還要滿足。
“母親!”敏哥兒拉了拉她的衣擺,昂著頭笑著道:“弟弟會走路了。”
析秋將眼中的淚花逼了回去,回以微笑,點頭道:“是啊,弟弟長大了。”
炙哥兒仿佛走滑了腿,邁著步子就在房裡搖搖晃晃的自己從這頭走到那頭,怕了就扶著東西,然後松開手到下一個目的地,累了就直接坐在地上朝著眾人嘿嘿笑著!
“夫人,飯好了,擺在哪裡?”岑媽媽笑著進來,瞧見炙哥兒在走路,頓時滿臉激動的走過去抱住炙哥兒:“哎呀,哥兒會走路了!”
炙哥兒不要抱,頓時不滿意的扭著胖墩墩的身子,岑媽媽呵呵笑著放了他,炙哥兒就邁著退自己朝桌子邊走了過去,作勢要爬到椅子上坐著,一副等著吃飯的樣子。
滿屋子的人笑了起來,便是蕭四郎也忍俊不已,岑媽媽抱他坐上去,不迭點頭笑著道:“奴婢這就將飯菜擺上來,我們哥兒可不是餓了。”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著飯,蕭四郎吃過後端了茶,看向析秋道:“秦穆那邊我已寫信去了,你得了空讓三弟來一趟吧。”
“三弟?”析秋聽著微愣,隨即明白蕭四郎的意思:“您是說,今年就讓三弟去宣同?”
蕭四郎點了點頭,回道:“他年紀雖小,可我看他身手這兩年卻是長進不少,一直留在京城也並非益事,不如讓他去軍營鍛煉鍛煉。”說著一頓又道:“在宣同先待個兩年,兩年後若覺適應便再去遼東,那邊有黃達在我也放心一些,況且,邊境年年都有大小戰事,他去那邊也能歷練一番。”
遼東不同於宣同,宣同守衛京畿蒙古兵輕易不敢進犯,反而遼東那邊卻是戰事頻繁,佟全之先去宣同軍中適應鍛煉兩年,再去遼東,一來能積累經驗二來只有在戰事頻發之處才能累立軍功,才有可能得到升遷。
見析秋沒有說話,蕭四郎看著她,便道:“你若不放心,便就再等一年!”
“沒有。”析秋搖著頭:“去軍中一直是三弟所願,我們還是問過他的意思吧,他若是願意就勞四爺幫他安排,還有二叔那邊,也要寫信告知一聲,軍中不同別處,三弟又是二房唯一的嫡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