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點了。”鑫哥兒微笑著回道:“先生說我學的很快,所以就放了我一天假,讓我出來散散心。”析秋聽著微微點頭,又道:“聽說前幾日你隨父親出去會客了?都見了哪些人?”
鑫哥兒一聽小臉就露出不樂意的樣子,意興闌珊的道:“見了吳劉兩位閣老,還有東昌伯錢伯爺!”說完就低頭去玩腰上掛著的玉佩。
析秋看著他有些情緒低落的樣子,暗暗歎了口氣。
鑫哥兒學業太重,好像也不是很喜歡這樣的社交場合,所以就覺得很累,相反的敏哥兒平時話很少,但有幾次家中韓大人幾位大人來,他卻能有問必答而且條理也很清楚,不怯場不自卑,連蕭四郎回來和她說時,眼底都露出讚賞之色。
“既然休息,那今天就在四嬸嬸這邊玩兒吧,晚點我再讓人送你們回去!”析秋笑著說著又看向敏哥兒:“季先生那邊課程可重要,若是不重要不如你也和季先生請半日的假,和晟哥兒和鑫哥兒好好玩玩?”
敏哥兒聽著目光就動了動,想了想點頭道:“下午是複習,還有兩副字沒有寫,不過也不打緊,孩兒這就讓二銓去和季先生說一說。”
析秋微微點頭。
晟哥兒和鑫哥兒就相繼笑了起來,晟哥兒拉著兩人就道:“下午不如我帶你們去後山放風箏去,今天風大適合放風箏,我家裡有個蜈蚣形的風箏許多條腿,放上天后可好看了。”
鑫哥兒聽著眼睛一亮,神色比剛剛要好了許多,點頭道:“那我也讓他們回去,將我那隻蛇形風箏取來。”又看敏哥兒:“你那隻鷹的呢?”
敏哥兒興致到不高,還是點頭道:“在房裡收著的。”
晟哥兒很興奮的拍著手,笑著道:“那好,我們就這麽決定了!”炙哥兒站在一邊急了,搖著手:“還有我,還有我!”
“你?”晟哥兒回頭看著炙哥兒:“你有風箏嗎?”
炙哥兒一愣,腦袋耷拉下來:“沒有!”晟哥兒就露出果然如此的樣子:“你沒有那就不要去了,省的一會兒看我們放你得哭鬧!”
“我要去,我要去!”炙哥兒擰了眉頭不服氣的看著晟哥兒:“最多我現在就去做一個!”
炙哥兒還太小,那邊是青河,她也不放心,也勸著他:“下午和娘在家裡認字好不好,昨兒我們認了三個字,今天任務還沒完成呢。”
“不要!”炙哥兒一副非要去不可的架勢,晟哥兒就哄他:“等你長大了再帶你玩吧,再說,我今天可是給你買了鹽酥雞,你有了雞吃就老實待在家裡吧。”
炙哥兒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鑫哥兒就上來拉著炙哥兒的手:“你不要生氣了,大哥不帶你去,我帶你去吧,不過你跟在後面不能亂跑才行。”
“好!”炙哥兒蹦起來拍手,鑫哥兒跟著也嘻嘻笑了起來。
敏哥兒抱住炙哥兒:“會掉下來的。”又拍著他的後背道:“你要是說話算話不亂跑,我就把我的風箏給你玩!”
“嗯。”炙哥兒點頭:“一言為定,駟馬不追!”
“笨!”敏哥兒就戳了戳炙哥兒的額頭:“娘天天教你認字你就是不認,是駟馬難追!”
炙哥兒嘿嘿笑了起來。
析秋始終微笑的看著幾個孩子,正好岑媽媽進來問道:“夫人,飯菜擺在哪裡?”
“就擺在暖閣吧!”岑媽媽應是,析秋就對著幾個孩子道:“快去洗手,我們吃飯!”
晟哥兒就和鑫哥兒敏哥兒去洗手,炙哥兒撅著屁股在炕上一通亂翻,析秋就納悶道:“炙哥兒,你翻什麽呢?”
“找爹爹給我做的魚竿。”將書啊搖鈴啊一通扔了出來。
析秋哭笑不得:“魚竿怎麽會在這裡,回頭你問問奶娘,是不是在你的房裡收著呢。”
“我房裡?”炙哥兒擰著眉頭思考了半天又是無果,卻又相信母親從來不會說假話,便點著頭道:“哦,知道了!”
這邊敏哥兒三個人洗手回來,炙哥兒骨碌碌從炕上滑下來,牽著敏哥兒的手朝桌邊走去,邊走邊問道:“哥哥,我能將麻雀也一起帶過去嗎?”
“麻雀,你哪裡來的麻雀?”敏哥兒聞言一愣,將炙哥兒抱坐在桌邊。
“在外面。我剛剛和七山,七雨抓的。關在籠子裡了!”炙哥兒說著又滑了下來也不管別人怎麽喊就跑了出去,一會兒提著個鳥籠子進來,又吃力的舉起來獻寶一樣:“看,我的麻雀!”
晟哥兒看著裡面一直蔫不拉嘰的小麻雀,就哈哈笑了起來:“一隻麻雀而已,值得你這麽高興。”說著拍著胸脯道:“這個沒意思,大哥改天給你找隻鸚鵡回來!”
“鸚鵡?”炙哥兒不確認的道,晟哥兒就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正要說話,鑫哥兒拉住他:“你若找不到不要給他承諾,回頭炙哥兒該傷心的。”
晟哥兒一副大哥的樣子,瞪著眼睛看鑫哥兒:“你不相信是吧,等著!”又看炙哥兒:“明天,明天我就給你找一隻鸚鵡回來,會說話的鸚鵡!”
炙哥兒一聽是會說話鸚鵡,頓時手舞足蹈起來:“一定很好玩,謝謝大哥!”
敏哥兒就無奈的看著炙哥兒,輕聲哄到:“那我們現在放了鳥籠子吃飯好不好?”
炙哥兒聽話的點了點頭。
下午,析秋細細叮囑了,讓岑媽媽和容媽媽們親自跟著,帶著小廝丫頭護著三個人去了後山放風箏,蕭四郎提前下了衙,析秋迎過去:“四爺!”說著將他讓進暖閣裡笑著道:“今天怎麽這麽早!”
蕭四郎面露微笑的回道:“今天太醫查出,樂貴妃喜脈,聖上這會兒哪裡有心思再談朝事。”輕笑著在炕沿坐下來,又疑惑問道:“炙哥兒呢?”
“去放風箏了。”析秋將茶給他,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問道:“今天剛得出的喜脈嗎?”
蕭四郎端了茶喝了一口,點頭確認道:“聖上下了特諭傳中山侯夫人進宮,聖旨已經八百裡加急送去了淮南。”一頓又道:“阮夫人和錢夫人已經進宮去了。”
看來,聖上果真是高興的,否則也不會立刻下旨傳中山侯夫人進宮了。
“那可真是喜事。”析秋淺笑著道。
蕭四郎微微點頭,又道:“一會兒錢忠要來,晚上不用等我回來吃飯。”析秋應是,他又露出疑惑的樣子問析秋:“怎麽突然去放風箏了?誰跟在後頭的?”
析秋就將鑫哥兒和晟哥兒來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又想到鑫哥兒壓力很大的樣子,和蕭四郎道:“……是不是課程適當的減少些?他不過才七歲。”
蕭四郎也輕蹙了眉頭:“我知道了,回頭去和二哥提一提!”
析秋便沒有再說。
蕭四郎轉頭過來,攜了她的手,笑著道:“想不想去山東看看?炙哥兒生辰的時候我們去山東周邊轉轉去?”
“怎麽突然想出去玩了?”析秋眉梢輕挑露出疑惑的樣子:“可是有什麽事。”
蕭四郎就捏了她的鼻尖:“整天胡思亂想。”說著拉著她手,一路將她牽著到自己身邊來,像圈著孩子一樣將她圈在懷裡,低聲道:“索性朝中沒什麽事,我們不如乘此機會出去散散心,等過了四月只怕又不會消停,想出去也不得空了。”
他說完,析秋卻是面露緊張的問道:“怎麽了?可是出了什麽事?”
“沒有,剛剛還說讓你不要胡思亂想。”蕭四郎輕笑著,攬著她慢慢解釋道:“雷公公四月便要回京述職!”
原來是這件事,海禁之事經營了四年之久,自從開了寧波港就仿佛遇到瓶頸再難前進一步,這一次雷公公回朝只怕海禁之事又會引起波動。
如今朝政日趨穩定,聖上的寶座也漸漸坐穩,宮中大皇子健康茁壯又很聰穎,聽說今年就要正式啟蒙,聖上正是一展宏圖報復之時!
“過幾天大哥要回來了,我今天和七弟說過,讓大哥回來來找您。”析秋說著又道:“他回翰林院述職,不會生出波折吧?”
“不會!”蕭四郎搖了搖頭,回道:“翰林院本就和海禁之事沒有瓜葛。”說著頓了頓:“倒是嶽父,今年只怕是越加的忙的了。”
大老爺任了工部左侍郎後,便得了衛輝河南道修築堤壩之責,和蕭延亦以前的幕僚鮑先生,一個在前線指揮一個在後方支援忙了一年半,才終於建成了衛輝段的堤壩,去年洪水季節衛輝安全度過,聖上因此還特意嘉獎了大老爺和鮑先生。
“忙些也好。”析秋掩面輕笑目光露出狡黠的樣子,佟府這兩年提親者不甚枚舉,索性大老爺都以無暇顧忌為由拒絕,家中的事羅姨娘和江氏打理的很好,他自己的私事夏姨娘照顧的無微不至,大老爺至今都沒有流露出續弦的打算。
就這樣再拖幾年,這幾年不續弦再過幾年等佟敏之也成了親,他續弦的可能就該更小了。
只要沒有新夫人進門,佟家就能這樣一直穩定下去!
蕭四郎明白她的用意,抿唇輕笑。
兩個人說著話,外面炙哥兒和晟哥兒嘻嘻哈哈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蕭四郎飛快的親了析秋的面頰,笑著道:“兒子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