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這事?”江氏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以韓大人的條件,聘一個良家女子輕而易舉,只怕多少人盼著嫁給他,他為何來求四妹?”若是求八妹妹她到還好些,不至於這麽驚訝,畢竟佟析硯並非待嫁閨秀而是已有過和離的婦人。
“難道……”江氏一驚,突然就想起來一種可能,面色變的難看起來:“他們見過?”男女大防之下,佟析硯身份又是特殊,若是傳出去她的名聲可就毀了。
析秋輕聲道:“您別驚!”頓了一頓又道:“我起初也有您這樣的想法,昨晚仔細想了想,就想起兩年前炙哥兒周歲時,三弟吃醉酒那次,四姐不是在房裡……”
江氏聽著一愣,隨後想了起來,慢慢的松了口氣:“記得,記得!”她連連點頭又驚訝的問道:“難道就是那次?”
“應該是。”析秋微微點頭:“若不然他怎麽會點名道姓的求娶四姐,定然是見過才會如此。”析秋說完,見江氏臉色好了一些,便又道:“大嫂,韓大人的家世情況你我也都知道,家中有嫡出的兩子,庶女一位,庶子一個,有一個通房兩房妾室,父母早逝如今府中依舊是韓夫人的妹妹打理,家中情況比起旁的人家也不算複雜……”析秋並為發表自己的意見:“這件事四姐那邊我還沒有說,便想先和您商量看看,問問您的意思。”
江氏擰眉想了想,端著茶低頭輕輕啜著,過了許久抬頭看向析秋,回道:“依韓大人的條件,求娶四妹我們雖不算高攀,可四妹……這件事我要和你大哥商量商量,過幾日再答覆你。”說著一頓又道:“到時候四妹那邊還是你去問,我若是說出來難免讓她多心。”
她是嫂子,佟析硯住在家裡,若是她去問佟析硯,佟析硯說不定就會去想江氏是不是容不下她,才想著將她嫁出去,析秋能理解,點著頭道:“這件事也不著急,聽四爺的意思,韓大人鰥夫兩年未娶為的就是等四姐孝滿之日,他已經等了兩年也不在乎多等幾日。”
滿心的驚詫按捺不住,江氏暗暗歎了口氣,家中最想嫁的沒人提親,這邊不想嫁的卻有人求娶,事情若是定了,只怕又要鬧出一場風波來。
“大奶奶,六姑奶奶,四小姐和八小姐來了。”外頭丫頭隔著簾子回了聲,析秋和江氏互相看對方一樣,雙雙換了面色收了話頭,江氏笑著道:“請進來!”
隨後佟析硯和佟析玉就一前一後進了門,大家各自互相見了禮,在房裡坐了下來,江氏問道:“是從正房來的嗎。”
“是,師太正在做法事,我們來看看六妹。”說著看向析秋問道:“聽說鑫哥兒來了?這會兒是在書房還是和七弟在一起玩?”
“和七弟在外院呢。”析秋說完,佟析硯點了點頭,笑著問道:“大嫂和六妹剛剛在說什麽,房裡也不留人,神神秘秘的。”
佟析玉也露出好奇的樣子。
江氏目光一動,笑著道:“哪裡神神秘秘的,剛剛和六姑奶奶在說你大哥述職的事呢……”佟析硯聞言挑了挑眉,便沒有再問下去。
“六姐。”佟析玉看向析秋問道:“她們說宮中樂貴妃懷了身孕?可是真的?”
析秋一愣,不知道佟析玉怎麽突然關心起樂貴妃,點了頭道:“是,沒幾日的事兒,說是喜脈!”
“那可真是大好事。”佟析玉微笑著道:“她總算熬出頭了。”
此話一出,江氏和析秋以及佟析硯皆是露出狐疑的樣子朝佟析玉看去,佟析玉見她們朝自己看來,隨即尷尬的紅了臉低頭道:“是……是這樣的,當初她進宮前,我們通過一次信,後來她進宮後就沒再聯系,也不知她過的好不好,昨兒聽說她懷了身孕的事,我便想來問一問,也替她高興。”
“原來是這樣。”析秋心裡暗暗皺眉,面上笑著道:“聽說八妹妹這兩日在繡富貴山居圖?可繡好了,何時拿出來給我們瞧瞧?”
“還沒有繡好,見不得人。”佟析玉紅了臉:“等我繡好了,再給六姐送去。”
“送給我的?”析秋聞言一愣看向佟析玉,佟析玉就點了點頭,回道:“想等您生辰時送去的,不過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也不知能不能來不及。”一頓又看向析秋:“在六姐面前說繡工有些班門弄斧了。”
“怎麽會!”析秋笑盈盈的樣子,看不出情緒來:“八妹妹的一片心意我自是高興的很,只是太繁瑣了,辛苦你了。”
佟析玉就低著頭又搖了搖頭:“不會,反正我閑著也沒事。”
析秋和佟析硯互看一眼,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下午大家去大太太的正房裡,將裡面的白幡和孝布燈籠悉數收了,又將大太太生前用的東西也象征性的收進庫房裡,改日江氏還會細細清理……做完這些,析秋又見了普寧師太,當著江氏的面也只是聊了幾句並未顯得過於親熱,隨後便和蕭四郎一起回了督都府,鑫哥兒則直接回了南牌樓。
過了兩日,江氏就上了門,一進門坐下就和析秋道:“……父親的意思是讓您托人打聽看看,韓家這位姨太太,是一直住在韓府還是會回去。”
這也是析秋的顧忌之一,韓夫人亡逝,這位小姨子卻一直住在姐夫的府上打理府裡的庶務,也不知這其中還有什麽緣由和內情,還是要仔細打聽清楚才行。
“大嫂的意思是,父親並不反對?”析秋問道。
江氏就點了點頭,回道:“父親說韓大人為人正派,做事也不拖泥帶水,是個良人值得托付,若是這位韓家姨太太沒有什麽內情,這門親事確實可以談一談。”佟析硯也沒什麽資本可挑剔的,如今人家肯娶又是這樣的身份沒有讓她低嫁,大老爺會是這樣的態度,她也不奇怪。
沒有人在意韓大人府中的嫡子庶女還有那兩房妾室……析秋暗暗歎了口氣,又覺得她太過於吹毛求疵,與她不同不論是大老爺還是江氏,妾室對與他們來說實在不能納在衡量范圍之內,便是蕭四郎也不覺得那是娶繼室的障礙,若是她提出來,反而讓他們覺得她太過於苛刻了,這世上有幾個男子不納妾不開通房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