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撞在一起,頓時一片了然。
男人的佔有欲便是這樣,我的東西我可以不要可以丟棄可以糟踐,但是不代表我丟了的東西允許別人去撿……兩人心領神會的看著蔣士林腳步虛浮的漸漸走遠。
蔣士林回了蔣府,站在門口就想到裡面的幾個女人,心中一陣煩悶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一路去了鴻雁樓,正是午飯之時樓中一片熱鬧沸騰,議論最多的自是這周佟兩家的奇緣,雖沒有最後定下,但現在也足也成為他們的談資。
錢孝廉端著酒盅笑眯眯的喝著,目光就落在從樓梯上來的蔣士林身上,眼中一陣詫異,隨即又想到今日街面上的流言,更是立刻明白了原由,他譏誚的笑笑……他和蔣士林也算是天涯淪落人啊。
“錢公子,咱們以茶代酒。”旁邊的同好邀杯於他,笑道:“你是有福之人,雖是婚事未成,卻拜在佟侍郎門下,又有小佟大人這樣的摯友,但凡你高中前途必定無可限量啊。”
“哪裡,哪裡!”錢孝廉回敬,就瞧見蔣士林在窗邊撿了座位坐下,單點了酒獨自一人自斟自飲。
直到日落西山,蔣士林才搖搖晃晃的出了鴻雁樓,迷蒙著眼睛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佟府門外,借著酒勁就拍響了佟府的大門,守門的小廝瞧見他一怔,又聞到他滿身的酒氣,小心問道:“蔣侍郎?您可是有事?”
“我要見析硯。”他手臂一揮推開小廝:“聽到沒有,我要見析硯。”跨進了門就進了府內,小廝臉上露出為難之色,以他和佟府的關系和他本身的地位,他還真不知道是攔是迎,想了想他喊了婆子來,吩咐道:“快進去告訴老爺和大奶奶,就說蔣士林蔣大人在這裡。”婆子飛快進了院子內。
“蔣大人,蔣侍郎……”小廝不敢攔著可又不敢讓他進,左右為難。
蔣士林一把推開他:“滾!”大步走了進去,邊走便抬著手比劃,像是在辨別佟府的西跨院到底在哪裡……
好好的內院,怎麽可能讓他肆無忌憚的闖進去,一時間便有七八個婆子小廝將蔣士林圍在中間,也不敢用強只是不讓他再繼續朝裡頭去……
不一會兒,大老爺發了話:讓身邊兩個貼身常隨和來總管,送醉酒的蔣大人回府去。
蔣士林此刻心裡只剩一個念頭,就是想見一見佟析硯,沒有理由他甚至不知道見佟析硯要說什麽,就只是想見一見她。
外院裡鬧騰起來,蔣士林借著酒勁橫衝直撞,旁的人也不敢傷了他,反而一時間被他佔了上風。
“他到底想幹什麽。”佟析硯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容滿面的扶著代菊的手:“走,我們出去看看。”
“小姐!”代菊面露猶豫:“這會兒外面可都是人,若是明天傳出去……”小姐現在已經享譽京城了,若是再有蔣大人這一出鬧將出去,只怕是更難以收場了。
佟析硯緊緊蹙了眉頭:“難道就讓他這樣鬧下去不成。”說完也不再和代菊說話,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一路去了二門。
代菊怔怔的看著佟析硯背影,心裡就歎了口氣,小姐其實還是放不下蔣大人吧!
蔣士林扶牆站著,看著眼前的人就有重影,他眯著眼睛看了許久,才分辨出眼前人的面容,隨即就是一怔酒勁清醒了兩分,喃喃的道:“析硯!”
佟析硯看著眼前發髻松散,衣襟斜敞沒有半分氣宇軒昂,宛若醉漢一般的蔣士林,就緊緊皺了起來眉頭,她看著眼前的人一步步走近,她忽然覺得他很陌生,陌生的讓她開始懷疑,他們之間是不是曾經認識過,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她曾經深愛的人。
佟析硯後退了一步,有些難以接受的搖了搖頭,蔣士林盯著她看著,出聲確認道:“析硯……你還好嗎?”
佟析硯語氣冰冷不帶半分的情緒:“我很好,多謝蔣大人關心。”
佟析硯的無動於衷讓蔣士林一怔,看著她就伸出手想要觸碰她,佟析硯卻是身體一側避開他的手,怒道:“蔣大人請自重。”說著一頓又道:“天色已晚,蔣大人還是早些回去吧。”
“析硯。”蔣士林道:“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我只是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
“送蔣大人回去。”佟析硯拂袖冷冷看了眼蔣士林:“蔣大人還是早些回去吧,否則明天禦史可有多一條彈劾您的理由了。”一頓,她目光一轉回頭沉聲吩咐道:“去蔣府,告訴蔣夫人蔣大人醉酒了,讓她派人來接蔣大人回去。”說完,頭也不回的進了如意門。
蔣士林見她要走,就要追過去:“析硯,析硯!”
佟析硯卻已經進了門內,轉身的一瞬眼淚便落了下來,她以為她曾經堅守的摯愛,此一生都會在她心中,至死難忘,即便是受了傷害也將是她這一生都難以愈合和正視的痛,卻沒有想到,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在悄悄發生著變化……
愛已經不再是愛,甚至連恨都已經不存在了,她怎麽會這麽平靜呢,平靜的看著蔣士林,平靜的回視著過往的一切,心裡未起半分的波瀾……
她突然想到析秋當初說的話:“時間是這世上最好的良藥……”
她是被時間治愈了嗎?
蔣士林被佟府的小廝推拉至門外,外面有馬車早就備好了,來總管指揮著也不管蔣士林如何反抗,幾個人而話不說將他扛上了車,鞭子一揮直奔蔣府。
蔣夫人早早得了消息,帶著丫頭婆子候在了儀門門口,蔣老夫人也帶著梅姨娘和何姨娘從另一邊迎了過來,蔣老夫人一見蔣夫人在此頓時眉頭一擰面露不悅。
蔣夫人也沒空和她們扯嘴皮子,心裡頭不停的想著回來報信的人說的話:二爺喝了酩酊大醉,卻一路跑去了佟府上,吵著要見四小姐還在佟府大鬧了一通,被人扔了出來。
蔣夫人想想,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當面打了一個耳光,恨的牙癢癢。
佟析硯和周博涵的事她也聽說了,隻當一場好戲看,等著鬧出笑話出來才好,卻沒有想到,他們還沒有成為笑話,她自己卻成了別人的笑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