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哥兒就乖巧的閉著眼睛,一會兒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析秋摸著他的頭,想到剛剛投壺時他的樣子,就覺得像極了蕭四郎,好像做什麽事都極不上心懶散的樣子,可是一旦動手卻總能很快得心應手……她微微笑著在炙哥兒臉上親了一口,暗暗想著要不要讓他早點啟蒙?
鑫哥兒和敏哥兒並肩朝外院走,邊走邊道:“明天唐二公子邀請我們去他家中賞花,在他們後院的水榭裡擺宴,我們一起去可好?”
“我不要去了。”敏哥兒擺著手:“二哥去吧。”並沒有邀請他。
鑫哥兒就拉著他,勸著道:“他們都知道你的,對你好奇的很,都想見一見你。”說著一頓又道:“我上次畫的那副春江夜圖,唐公子和吳公子見到了,都說我畫的好,後來我說我畫可不及你一半,他們就讚歎不已呢。”說著求證似的看著晟哥兒:“大哥,我說的對吧。”
“嗯!”晟哥兒點著頭,對敏哥兒道:“你整天悶在家裡有什麽有趣的,我娘說我們應該多結交一些朋友,將來官場上也好無論哪裡都用得上,你若一直待在家裡不結交朋友,便是將來有大出息,沒有朋友恭賀分享有什麽意思。”
敏哥兒有些被說動了,猶豫了片刻對兩人道:“那……我請示過母親後,再答覆你們吧。”
兩個人應了。
晚上送走鑫哥兒和晟哥兒,敏哥兒陪著析秋和蕭四郎喝茶,看著炙哥兒在房裡拿著箭一支一支朝壺裡投著,他欲言又止……
析秋看著他,就面露疑惑問道:“怎麽了,可是有事?”
敏哥兒一愣,想了想搖頭道:“沒……沒有。”他長這麽大,母親雖對他很好,卻從來沒有帶他出去見過客,便是去祖父家也是,以前還經常去,這兩年去的越發的少,私心裡他雖然也不喜歡外祖父,因為外祖父每次見到他時,表情總是很奇怪,目光深深,讓他……有些猜不透。
或許,母親也覺察了吧?還是母親也不願意讓他出去呢?
他暗暗歎了口氣,放了茶盅站了起來:“父親,母親,我先回去了。”
析秋朝蕭四郎看了一眼,蕭四郎並未有什麽異色,顯然沒有注意到敏哥兒的尷尬,她站了起來道:“好,那你早點回去歇著吧。”說著送他到門口:“明天鑫哥兒他們還會來,你要不要和先生請半天的假?”
敏哥兒和析秋一起出了門,搖頭道:“還是不了,明天先生說要開始講論語,我不想耽誤了……”一頓又道:“他們常來,也不在乎這半天的。”
敏哥兒比平常孩子成熟的要早些,有時候析秋也覺得有種無力感,她努力了許久,總想讓他和別的孩子一樣,天真活潑無憂無慮,可是盡管這幾年他有所改變,有什麽事也不會總放在心裡,可依舊比起鑫哥兒晟哥兒來,心思要重了許多。
“你自己決定吧。”析秋笑著,如以前一樣揉了揉他的發髻:“路上擔心些。”
敏哥兒點頭應是:“母親也早點歇著。”析秋微微一笑,轉頭對候在外頭的二銓吩咐道:“你娘昨兒進來,說你明天要回去一趟,可是家裡進了木匠,你回去幫忙?”
“是!”二銓正在變聲期,聲音粗粗的:“娘說,有些東西要搬出來,讓我回去幫著點。”一頓又道:“不過我下午就回回來的。”
析秋點了頭笑著道:“沒事,不著急!我們二銓也長大了,也能幫家裡做事了。”
二銓憨憨的笑著。
“回去吧。”析秋擺著手,敏哥兒就行了禮徑直出了院子。
析秋看著敏哥兒出了門,就回到房裡,炙哥兒還在投壺,又將距離拉的遠了點,聚精會神樂此不彼的一試再試。
“怎麽了?可是有事?”蕭四郎見她進來問道,析秋就擰了眉頭道:“不知道,就覺得這孩子有心事,試探了也不說。”歎了口氣。
蕭四郎頓了頓,回道:“明天問問鑫哥兒,他們年紀一般大,有事應該會彼此知道。”說著一頓又道:“若不然,去問問季先生。”
這是不是母親和父親的區別呢,析秋總覺得孩子是自己的,他有什麽心事若非是她第一個知道,心裡就會有些失落感,總覺得孩子大了與自己疏遠了,心裡有事她也不再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長長的歎了口氣,她道:“妾身再觀察觀察吧!”還是想等敏哥兒自己告訴她。
“好了,好了!”蕭四郎走過去拍了炙哥兒的小屁股:“明天再玩,快回去睡覺。”炙哥兒擰著眉頭:“父親您看,我在前頭每次都能投進去,距離拉開了我卻投不進去了。”說著一頓:“所以,我要再練練,要站在這裡也能投進去。”
蕭四郎挑著眉頭目測了距離,也不再催炙哥兒,負手點了點下頜:“那你投一次給我看看。”有指點的意思。
炙哥兒一樂,捋起袖子就丟了一只出去,又抬頭看著蕭四郎:“姿勢對不對?”
蕭四郎皺眉,彎腰拍著他的手臂:“手抬高一些,腰背挺直了……”炙哥兒依言又投了一次,還是沒有進,就側著臉對蕭四郎投來一道質疑的目光……
析秋看著他的表情覺得好笑,忍著笑他道:“你那是什麽眼神,不準這樣看父親!”
“父親說的不對!”炙哥兒就歪著頭道:“抬這麽高,就更難瞄準了!”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蕭四郎冷嗤一聲:“那我投給你瞧瞧。”抓了桌上的三支箭,又推開了兩三步,對炙哥兒道:“瞄準,不是用眼睛,而是要用感覺!”說完,三支箭已經飛了出去,穩穩的齊落在壺裡。
“爹,您真棒!”炙哥兒一改質疑:“什麽是感覺?”
蕭四郎就刮了一下兒子的鼻子:“剛剛誰質疑我的,嗯?”
炙哥兒嘿嘿笑著,抱著蕭四郎的大腿,昂著頭笑的見牙不見眼:“誤會,誤會!”
析秋哈哈笑了起來,也點著兒子的額頭道:“鬼機靈。”
第二天下午,鑫哥兒和晟哥兒來府裡接敏哥兒,鑫哥兒卻是看著析秋滿臉不知情的樣子,便問道:“四嬸嬸不知道,三弟沒有和您說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