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也覺得心頭沉沉的,仿佛一個窗戶紙,若永遠不將真相告訴敏哥兒,對於他來說未免有些不公,可是告訴他呢,他對於自己的身份能不能接受,有沒有能力把握?她不敢確定,畢竟與已經成熟的沈氏比起來,他一個沒有外戚相護卻地位直接能威脅皇長子身份的他來說,沈氏的勢力猶如一個隨時能傾覆給與他滅頂之災的大山,他有沒有能力保護自己?
有許多個選擇,但每一個選擇的背後,危險也與之相生!
步步危艱。
“四爺。”她回握住蕭四郎的手,目光篤定的看著他:“不管將來,敏哥兒做什麽決定,妾身都會永遠支持你!”
蕭四郎抱著,抬手揉揉的她的發頂,將下頜抵在她的頭頂,輕聲道:“傻丫頭,我不願告訴你,就是怕你胡思亂想,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有我在。”說完又低頭看著她,沉聲而道:“朝中之事風雲詭變,明日之事誰又能預言吉凶。”語氣中,卻儼然已是胸有成竹。
沈府中,沈太夫人正與沈季以及沈夫人說話,她疑惑的問道:“聖上停留了多久?”
“約莫一個時辰。”沈季很肯定的回了話,又道:“在書房裡不知說了什麽,出來時聖上顯得很高興,還賞了蕭四郎庶長子一塊懷表,這會兒宮裡只怕已經送過去了。”
沈夫人接了話道:“就是叫敏哥兒的那個孩子吧……聽說極是聽話懂事,小小年紀學問做的也很好。”有些羨慕的樣子,歎道:“四夫人將那孩子教的極好。”
沈太夫人不看她,又問沈季:“隻賞了那孩子一人?我記得老四還有位嫡子吧,可賞了?”
沈季搖頭:“聽說隻賞了那孩子一人。”一頓又道:“說是問了學到哪裡,孩子說學了論語,聖上卻提了毫不相關的問題……那孩子答的極好,聖上一時高興便賞了。”
沈太夫人眼露疑惑,聖上不是一時興起的性子,怎麽會突然去考一個孩子,便讓沈季將當時的情況仔細說了一遍,聽完後她眯起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沈季不明白母親何以這般嚴正的態度:“娘,有什麽問題?”
沈太夫人端著茶,沒有說話,隻覺得有些奇怪可有說不出哪裡不對,便擺著手道:“算了,不說這件事了,你且問你,朝中這兩日可還在說漁業稅的事?”
“吳閣老還緊咬不放!”說著有些氣惱的樣子:“這個老頑固,當初真不該讓他入閣!”
“說這些做什麽!”沈太夫人道:“今晚你再去張閣老那邊一趟,他知道該怎麽做,還有,幾個港口那邊的漁民和貨商,是時候也給他們通通氣……”沈季聽著眼睛一亮,問道:“娘的意思是,讓漁民反應激烈一些?”給他們一種,政策還未實施就已經引起動亂,聖上定然會生出退意。
沈太夫人點了點頭,擺著手道:“你們回去歇著吧,我明日還要進宮一趟!”沈夫人一愣問道:“娘,要不要兒媳陪您去?”
“不用,聽說聖上這些日子都歇在樂安宮裡,我去瞧瞧皇后。”沈太夫人淡淡說著。
沈夫人聽著就擰了眉頭,嘟囔道:“聖上也是,樂貴妃都懷了身子,怎麽還夜夜去她那邊!”放著宮裡這麽多美人不臨幸,卻守著一個懷了身子的女人,果真是被樂袖的美色迷住了。
沈太夫人瞪她一眼:“你懂什麽,他這樣才好,那樂袖懷了身子卻如此行為不檢,聖上若真對她有心就不該此時去她宮中,他這麽做就等於將樂袖置於虎口之中,我看他不是保護,根本就是在試探。”
沈夫人一愣,有些不明白,沈季卻是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沈太夫人已經站了起來,扶著身邊媽媽的手道:“日子還長呢,就讓她先安心養著胎吧……”朝外走著,又回頭對小夫妻道:“去歇著吧!”
沈季夫婦就站起來送她出門,沈太夫人走到門口忽然停了腳步,目光如炬的看著沈季:“老四的庶長子,你可見過?”
“沒有!”沈季搖了搖頭,沈夫人卻是點了點頭:“兒媳見過,濃眉大眼機敏沉靜。”
沈太夫人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算算年紀該有七歲了吧……”說著人已離去。
沈季夫婦不明白她的意思,便有些面面相斥。
第二日,韓承整理了朝服,昨晚伺候的姨娘將官帽遞給他,扶著韓承出門,韓承回頭看著她就道:“既有了身子,就在房裡好生歇著吧,不用再送。”
“妾身知道了,老爺您慢走!”說著盈盈施了一禮!
韓承點頭,大步出了院門。
待韓承一走,姨娘身邊的丫頭便過來扶著她,笑著道:“姨娘,您如今有了身子,老爺對您比以前還要疼愛,這兩日都陪著您呢。”姨娘掩面笑著,啐道:“老爺雨露均沾,你這話若是被人聽到還以為我施了什麽妖術迷了老爺呢。”
丫頭連連道:“奴婢該死,奴婢不敢說了。”可語氣卻是含笑,又湊到姨娘耳邊:“姨娘,您出生又好,就是先夫人比起來也不及您的身份,她不過是武夫的女兒,您說老爺這麽多年未娶,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動了心思,卻又無果而終……姨娘,不如您動員動員,說不定……”指了指正房的位置:“就是您的了呢。”
“胡說!”姨娘瞪了丫頭一眼,卻是目露深思。
兩人進了門,隨即院子外面就有婆子喊道:“姨太太,您有和吩咐。”
韓承一路去了朝堂,等下了朝又與蕭四郎沈季以及吳閣老,張閣老一起去了禦書房中,聖上端了茶瞧見韓承面色萎靡,眉梢一挑問道:“老韓,我記得韓夫人去世有幾年了吧?”
韓承一驚,抱拳回道:“回聖上,有三年了。”
聖上微微點頭,挑眉打趣道:“何以到現在還不續弦?你是朕的愛卿,這後宅無人料理朕怎能忍心……”一頓又問道:“可是無合適之人,不如朕給你指一個?”
“微臣私事不敢勞聖上掛心。”韓承急忙回了:“微臣一直未娶,只是心中難以忘記先夫人,況且,微臣已不再年少,早沒有風花雪月之雅趣,隻想追隨聖上忠心為聖上辦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