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只能點頭,沒想到她把蔣士林擺的這樣高的位置,甚至露出自卑的樣子來。無論那蔣士林名聲多響亮,可依佟析硯佟府嫡出小姐的身份配他,卻是綽綽有余的!
“四姐姐……或許蔣公子正如你所說是個人品正直,很有風度的君子,可是單這一條和你私相授受的罪名,就足以否定他的一切,還有,你若動了情,大太太那裡你想過沒有?她怎麽可能同意你嫁給他?!”
佟析硯蔫了下來,重新倒在迎枕上,抱著析秋道:“你的婚事未成,我的婚事只怕也是坎坷居多啊!”又長長的歎了口氣。
析秋也歪著不再說話,兩個靠在炕頭各自沉默的想自己的心事。
門外心竹掀開簾子,試探的問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佟析硯很任性的翻了個身,背朝著門口擺手道:“你回去把我的衣服取來,我今晚就睡這裡了。”心竹一愣去看想析秋,意思是讓她去勸佟析硯。
析秋搖搖頭笑道:“你也別為難,回去和端媽媽說一聲,今晚就讓她睡這裡吧。”
心竹沒有辦法,只能無奈的放了簾子出去。
這一夜,析秋翻來覆去,夜裡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了,卻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她夢到自己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那孩子白白嫩嫩的非常可愛,對面有男人和她說話,可是無論她怎麽去看,也看不清對方的容貌。
那孩子在她手裡不安生,大哭起來,她一驚就從夢裡醒來了過來,卻發現真的有人在哭,轉過頭去找,卻看到佟析硯正縮在被子裡嗚嗚的哭的很傷心。
“四姐姐!”析秋掀開被子,去看佟析硯:“這是怎麽了?”
佟析硯將腦袋從被子伸出來,眼睛已經腫了,她抱著析秋哭的更加傷心:“六妹妹,要是母親不同意我嫁給他,我該怎麽辦?”
這個問題,析秋真的不好回答。
“不是還沒有談婚論嫁,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佟析硯眼淚流的更凶,可是析秋卻沒有更好的詞語去安慰她,但私心裡卻認為,這件事情若想成,若沒有大太太同意,只怕不好辦,可若想大太太同意,除非那蔣士林重新做官,有了功名想必大太太那關也好過些!
可是蔣士林就是因為不滿朝政才退下來的,又怎麽可能再回官場!
析秋隻覺得頭疼……
第二日一早,山東姨太太來信了,大太太接了信滿臉的笑,待大老爺回府兩人就關著門,在房裡商量了半天:“老爺,您是一家之主,洪大人您又認識,這門親事你覺得怎麽樣?”
大老爺皺著眉頭,問道:“若論門當戶對,洪府的嫡子配佟府的庶女,卻是我們高攀了,可是那洪公子身有殘疾……”顯然不怎麽看好這門親事。
大太太收了信,為大老爺續了杯茶笑道:“我當時聽到時也和老爺想的一樣,對方什麽門第不重要,重要的是三丫頭嫁過去,能夫妻和美,所以我便讓姨太太仔細去打聽那洪公子的為人,結果您也看到了,那洪公子今年一十有七,府裡卻連個通房也沒有,雖有些頑劣,但如今腿有隱疾反而讓他收了心,聽說如今一心在家讀書,還幫洪大人處理公務,他雖不能為官,但多讀書卻是好事!”
大老爺眉頭松了松,若有所思道:“這件事先別著急定,洪府那邊我再讓人去打聽打聽。”
大太太眉頭一皺,硬生生將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她知道急不得,這件事除非大老爺不在家,只要在家就要做的周全,即便以後鬧將起來,也不能讓別人說出一個不字來!
他忽然想到昨晚析秋說的話,心裡一動就站了起來:“我去東跨院看看,你先歇著!”
大太太表情平靜的送他出門。
房媽媽隨後又走了進來。
“戲班子的事,可去問了?”大太太看向房媽媽,房媽媽回道:“京城現在唱堂會的,有十八家,可大多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奴婢問了能常在各府走動的,除了”長生班“和”柳容社“外,再沒有了。”她頓了頓,又將兩個戲班個擅長的戲說了一遍,長生班唱的是瓊劇,柳容社則擅長越劇。
瓊劇唱腔鏗鏘,越劇百轉千回,兩個劇中各有不同!
大太太就略一思索,道:“就柳容社吧!瓊劇我聽著還是不大習慣。”
房媽媽就點頭笑道:“奴婢也覺得,那瓊劇唱詞模糊,就是扮相也不如越劇唯美。”
大太太也笑了起來,忽又想起個事兒,囑咐道:“你明兒定了戲班,搭戲台的事就讓錢媽媽去盯著,就用大少爺原來的院子,怎麽做讓他去和來總管商量,你就順道去趟宣寧侯府,讓大小姐和大姑爺回來一趟。”說完又歎道:“這孩子,明知道父親回來了,也不回來走動走動!”
“侯府裡事情多,大小姐和您一樣也是閑不住的,自是被事情拖了步!”她想到什麽又問大太太道:“太太打算請哪些人?”
“這個待會兒我們列個單子出來。”又想到武進伯父:“武進伯父你親自去一趟,我們禮節上不要失了人家,至於來不來我們也強求不得。”
“奴婢明白了!”房媽媽想到大太太拒了陳夫人後,陳夫人就再也沒有來往過,前幾日大老爺帶回來特產,她親自送過去時,任府的態度就不大好,也不知這次去武進伯府可還能順利進去,畢竟婚事沒談成,兩府又不是親戚走動起來也要有緣由不是!
當晚大太太和房媽媽將宴請的名單列了出來,兩人忙到亥時,大老爺才從東跨院回來,一進門就冷了臉對大太太道:“洪府親事,你告訴姨太太,就說我們應了!”
大太太一驚:“發生了什麽事?”她親自服侍大老爺脫了外衣,又沏了茶端給他。
大老爺就冷著臉,滿臉不悅道:“你一片好心為她女兒挑著人家,她倒好,仗著自己生病便覺得一切都是應該的,也不想想,這幾年他跟我在任上,三丫頭她照顧的時間,還不如你多!”他怒意明顯:“竟做那癡心的夢,讓我去武進伯府提親,整日想的都是她自己的事,也不想想,讓我去提親若是伯公爺應了我最多落個巴結權貴的名頭,若是不應,我以後要怎麽見同僚,怎麽在朝堂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