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先皇后並非難產而亡,而是遭到三皇子的殺害,但萬幸之事便是先皇后腹中的孩子並未遭到迫害,而被他們兄弟二人暗中救了出去,並且撫養成人,但是就在上個月,朝中有人得知此消息後,連派殺手前往福建伏擊他們兄弟二人,皇長子在屢次的避難中遺落民間,求聖上派兵力尋找皇長子。
已經不能用驚訝或是震驚來形容了,沒有人能夠想得到,當年先皇后的還有遺腹子,不但沒有死還好好的活在世上。
這個消息,宛若一個巨型的炸彈,瞬間將朝堂炸的支離破碎。
聖上當先做出反應,令禦林軍統領施勝傑去民間尋找皇長子的下落,他的舉動便證明他是相信福建沈氏兄弟的言辭。
沈太夫人驚怒交加,怒意滿面的看著沈季道:“派人仔細去福建打聽,當初沈安和沈寧身邊可曾養過一個孩子。”
沈季聞言就搖著頭道:“孩兒已經派人去打聽過了,回復的消息並不確定,沈安沈寧行蹤一直神秘,身邊到底有沒有這樣一個孩子,孩兒也不敢肯定。”
沈太夫人恨恨的眯了眼睛,就道:“不管如何,他們既然這麽說,聖上又是這樣的態度,那麽這個孩子定然還在世上,你立刻派人去,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一定要在聖上之前找到他。”
“孩兒知道了。”沈季說完正要說話,外面有婆子回復道:“太夫人,大爺,宮裡的毛姑姑來了。”
沈太夫人點點頭,讓人將毛姑姑請進來,毛姑姑朝沈太夫人和沈季行了禮,回道:“國舅爺,皇后娘娘請您立刻進宮一趟。”
沈季就朝沈太夫人看去,知道姐姐也定然是為了先皇后遺腹子的事情著急,他點了點頭:“勞煩姑姑回稟皇后娘娘,就說我這就去宮中。”
毛姑姑應是退了出去。
沈太夫人又將沈季喊了回來:“告訴皇后,讓她不要慌了陣腳,免得被有心之人看笑話,她好歹還有個弟弟,讓她沉住氣。”說著一頓又道:“去告訴張閣老,讓他寫了奏折上請,就說沈安沈寧欺君罔上,先皇后遺腹子一事無憑無證,難以令人信服!”
沈季聞言立刻點了點頭,又道:“張閣老近日被王大人一事弄的焦頭爛額,這件事只怕還要換個人選。”沈太夫人聽了就露出不滿的樣子,道:“這個老糊塗,為了一個浙江知府,竟是將自己繞進去了,讓他好自為之吧。”
沈季自然不可能這樣和張閣老說,不過還是點頭應是,轉身出了門去。
皇長子遺腹子一事朝中喜憂參半,畢竟若是那孩子是嫡出的身份,是正經的皇長子,可若是他真的回來,那將來朝堂已經可預見會出現紛亂,甚至有人生出隱退外放之心,這一趟渾水不趟為妙。
可不管如何想的,身在局中想退已是不可能了。
正如張閣老,得了沈季的信後連夜寫了奏折彈劾沈安沈寧,他意圖將此事推上風頭浪尖,一來可以逼出皇長子,二來又可以將王大人的事淡化下去。
佟慎之急急忙忙到府中來,析秋和蕭四郎一家人正在用飯,見佟慎之到來析秋放了碗起身道:“大哥還沒有吃飯吧,在這裡一起吃吧。”
敏哥兒和炙哥兒起身給佟慎之行禮。
佟慎之沒有心思吃,擺手道:“我不餓,來找督都商量事情,說完便回去,父親還在等我。”
蕭四郎和析秋對視一眼,站了起來點頭道:“聞賢和我去書房吧。”又對析秋道:“讓廚房做了飯菜送去廚房,我們邊吃邊說。”
析秋應是,蕭四郎和佟慎之去了書房,一進了門佟慎之便問道:“先皇后遺腹子之事,你可清楚?”就是在問是不是蕭四郎幕後策劃的。
“先坐。”蕭四郎和佟慎之對面坐下,隨即點了點頭,佟慎之得到了驗證,又問道:“你意在何為,彈劾張閣老的折子禦史台已是備好,如今卻不得不押後,父親讓我來問你,兩件事其中有何牽連。”
敏哥兒的身世蕭四郎一直沒有告訴佟慎之,不說是因為怕驚著他和大老爺,如今事情他們也參與其中,不告訴他們無論他編了何種理由,以佟慎之和大老爺的聰明是定然欺瞞不過的,想了想他就道:“是為了敏哥兒。”
有什麽事情像是白晝光一樣,在佟慎之腦中一點一點炸開,又慢慢拚湊在一起,他靜靜的聽蕭四郎說完當時的事情,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張閣老的事不能耽誤,福建市舶司提舉司一事工部功勞不可抹滅,聖上對嶽父也是讚賞有加……”
在告訴佟慎之,但凡張閣老從內閣中剔除,大老爺必然是下一位入閣最熱人選。
這件事佟慎之早已經預料得到,所以並不顯得震驚,他腦中還在不斷重複蕭四郎的話:“敏哥兒並非我的庶子,而是當年我從二皇子府邸抱出來的孩子。”
難怪他那麽堅持送敏哥兒入宮,難怪他覺得敏哥兒與聖上有幾分相似,便是父親也曾有過這樣的疑惑……
原來並非是他們多心,而是事實分明就是如此。
佟慎之一時有些難以接受,站了起來朝蕭四郎抱了抱拳,道:“這件事讓我仔細想一想,我也回去回父親的話,彈劾的折子會按原計劃送上去,還勞煩你與龐大人說一聲。”龐貴賓是通政司參議,密折之事都是通過他的手,沈安沈寧的折子也是通政司轉奉於聖上手中。
“好,我等你消息。”蕭四郎送佟慎之出去,剛出了門便瞧見析秋正笑盈盈站在門外,他一愣,才明白析秋定然是早已經知道此事了。
他又回頭看了看蕭四郎,蕭四郎也是面露同樣的笑容。
生平第一次生出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他微微點頭不做多言便出了府去。
“大哥知道了?”析秋走過來牽了蕭四郎的手,蕭四郎點了頭:“一時有些難以接受,想必明天就能想明白。”
析秋輕歎道:“不知道父親和大哥會不會怨我們沒有早點將實情告訴他們。”蕭四郎回道:“早說了也避免不了今日,沒有分別。”說完,牽著析秋的手回了崇恩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