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微微頷首,五夫人和佟析言以及蔣大嫂子有接觸她也不奇怪,她點頭道:“辛苦你了。”
天誠笑著回了,轉身出門,突然又想起什麽來,回頭看著析秋有些不確定的道:“小人離開時,有個婆子從側門進了門,小人也沒在意,不過瞧著那婆子長相有些面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時想不起來。”
“婆子?”析秋坐直了身子,問道:“會不會是那個府中夫人身邊的媽媽?”
天誠也點著頭回道:“小人也是這麽想的。”他就是覺得可能是哪家夫人身邊跟車的婆子,曾經在哪裡見過有些面熟而已,剛剛猶豫著要不要稟了給析秋。
析秋也沒有在意,五夫人既然放印子錢,府中就必然有許多這樣的婆子來往,也不足為奇。
說著話,恰好蕭四郎進門來,析秋迎過去,蕭四郎見了天誠也在問道:“在說什麽。”析秋就當著天誠的面回道:“我讓天誠去五弟的府上看了看。”
蕭四郎眉梢一挑,看向析秋問道:“怎麽去打聽五弟的事兒?”
天誠見他們夫妻說話,便行了禮退了出去,析秋在蕭四郎對面坐下,就將五夫人的事和蕭四郎說了一遍:“……當初蔣士林拿的印子錢就是她放出去的,這件事可大可小,也不知道她能做出什麽事兒來,我便留了心格外在意了些。”
蕭四郎聽著就擰了眉頭,露出不悅的顏色來:“她店鋪田莊也都有收入,當初分出去的銀子也夠她和老五過一輩子的了!”顯然對五夫人放印子前的事很不滿。
“這件事也不知道五爺知不知道,您看,要不要和五爺商量商量?”
蕭四郎放了茶盅,慍怒的點了點頭,道:“這件事你別管了,明天我去找老五說一說。”析秋怕他又對著蕭延庭劈頭蓋臉的一頓罵,蕭延庭憋了委屈回去又和五夫人一通吵打,鬧大了也不好看,就勸著道:“您也別罵五弟,這件事我看他也不定知道,只要五弟妹收了手也就罷了。”
蕭四郎目光頓了頓,沉默了片刻還是依言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第二日見了蕭延庭,還是忍不住一通罵,蕭延庭聽到五夫人放印子錢的事也是震驚的很,心裡發虛垂著頭也不敢說話,等蕭四郎說完他回了府,果然和五夫人就吵了起來。
五夫人氣怒交加,指著蕭延庭就罵道:“你一時買張字畫一時買支羊毫的,還三不五時和狐朋狗友的去花天酒地,我若不放利錢出去,這個家早就倒了!”
蕭延庭擰了眉頭怒道:“當初分家出來娘給的錢夠我們花一輩子,就是你什麽也不做我們也餓不死,你不用拿這個話來匡我,你掙的錢去了哪裡你自己清楚,每個月送去通州的錢比我們一家人花銷的還要多吧,這些事我就不說你了,可你也不能做出這種事情來,若是傳出去你讓我面子往哪裡放?”
“呵!”五夫人拍了桌子回道:“你還當你是侯府的五爺呢,我告訴你你早就不是了,你顧忌你的面子侯府的面子,他們什麽時候管過你?整日裡往自己臉上貼金。”
蕭延庭被她的話氣噎了半天,站起來就將桌上茶碗瓷碟揮在了地上,劈啪作響一片:“你怎麽就沒有良心呢,晟哥兒這幾年難道是你養著的,你什麽時候管過他,整日裡就知道在外頭拋頭露面,你出去瞧瞧,哪家夫人像你這般不知廉恥。”
“你!”五夫人撲過來:“我沒有良心,我看是你才沒有良心,我辛苦操持家裡,你竟然還說我不知廉恥,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夫妻兩人又是一通打鬧,晟哥兒站在門口臉色一沉,扭頭就跑回了侯府。
五夫人氣的又哭又叫,便想到沈太夫人的話,她咬牙切齒的對蕭延庭道:“你不忍就休怪我不義!”說完,拚命的將蕭延庭推出房門:“你給我滾!”關了門就嗚嗚大哭起來。
天誠匆匆忙忙的回了內院,析秋正陪著炙哥兒在散步,驚訝的看著他,問道:“怎麽了?”
“夫人,小人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那個婆子了。”天誠有些激動的說完,析秋聞言一愣,才明白她說的哪件事,遂問道:“嗯,你說。”
天誠頓了頓就道:“那婆子是沈府裡的跟車婆子,有次沈夫人來府裡就是她在外院跟車來的,有兩年了小人也只見過一面,所以當時就隻覺得眼熟,一時沒有想起來。”
沈府的婆子,怎麽會去找五夫人?
析秋面色漸漸沉了下來,五夫人在外頭交友極廣,但也隻限於京中一些小戶,婦人之間來往較多,功勳之家因為藤家的事情,一向和她不大走動,又因為五爺本就是庶出的,說起話來還是隔著一層的,她什麽時候和沈府又有來往的?
“你仔細去查查,那婆子找五夫人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事情牽扯到沈府,她就不得不重視起來。
天誠應是:“小人知道了。”轉身又疾步走了出去,炙哥兒拉著析秋,問道:“是大哥家裡出了什麽事嗎。”析秋搖著頭笑道:“是,不過是小事!”說完母子兩人又去散步,炙哥兒邊走邊問道:“娘,還有多久才開館?季先生什麽時候回來?”
季先生年前回鄉過節去了,析秋給了他一個半月的假期,算算日子也快回來了。
晚上天誠回來,回析秋的話,恰好蕭四郎也在,便仔細回道:“小人打聽到了,那婆子一共去了兩次,頭一次是十八那日,就是蔣大人去世的那天下午,五夫人還上了婆子的馬車,馬車在城裡繞了幾圈就去了沈府,在沈府裡待了一個半時辰才出來的。”說著一頓又道:“不過具體說了什麽小人沒有打聽出來。”
析秋和蕭四郎對視一眼,他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五夫人怎麽會私下裡去和沈府的人接觸,析秋道:“已是很不易了,辛苦你了。”
天誠不好意思的回道:“沈府趕車的婆子好酒……小人也是運氣好。”他們私下裡也會和各府趕車的,管事的有些接觸,親疏不同但各人的脾性底細卻了然在心,俗話說欺上不瞞下,不論大小的事情,這些人都看在眼中可能比主子還要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