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延亦和大老爺對視一眼,以為是皇后身邊來人,兩人便和其他幾人打了招呼去了門口,內侍看看左右無人,便壓著聲音道:“灑家是受人之托來轉告侯爺和閣老,四夫人在宮中一切安好,至於何時去宮中接她,還請兩位靜待四夫人的消息。”
說著一頓又和大老爺道:“四夫人說,讓大老爺去四象胡同找張醫女。”話很簡短,字面沒有多余的意思。
大老爺目光一動,卻明白女兒的暗示,微微頷首。
內侍便沒了話要告辭的樣子。
“有勞公公。”蕭延亦目光一轉抱拳微笑道:“四夫人在宮中,還望公公多加照拂。”說完,隨手解下隨身佩戴的玉佩放在內侍的手中:“有勞!”
內侍手一縮,想了想還是接了,點頭道:“灑家也只是跑腿,侯爺放心,只要有消息灑家一定立刻通知侯爺。”
蕭延亦頷首,那內侍便朝大老爺點了點頭,轉身飛快的從後門出去。
大老爺眉頭微擰,秋丫頭定是知道他們接下來的要做的事情,不想為了她打亂了計劃,還是真的有所準備,他朝蕭延亦看去,蕭延亦若有所思,心中暗暗疑惑,看內侍的品級分明是宮中貴妃皇妃身邊才有的,這麽說來,析秋在宮中暗中聯絡了某位貴妃相助?
“我們再等一等!”蕭延亦沉沉的說著。
他們都知道,皇后留析秋在宮中定然是有緣由,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她不會有危險,況且,沈家此刻便是再想做什麽,也要仔細掂量掂量才是。
在此時,有嬤嬤匆匆跑進了鳳梧宮中,毛姑姑站在殿門前擰眉問道:“出了什麽事?丟了魂似的。”
“姑姑。”嬤嬤驚慌失色:“四夫人也不知怎麽,突然發起了高燒,奴婢看著不太對勁啊。”昨天晚上還好好的,怎麽一大早起來就發燒了呢。
毛姑姑也是一驚,面色沉了下來,抬腳朝外走:“走,去看看。”說著疾步出了鳳梧宮拐去了琉璃殿。
她進了門,一路進了內室,走近床邊果然見到四夫人正閉著眼睛睡的極不安穩,嘴裡還說著夢話,臉上有不正常的潮紅,她伸手去探了探隨即又是一驚,這額頭燙的實在駭人!
她回頭吩咐嬤嬤:“快去請太醫來。”說著,指了人在這邊服侍,她自己又匆匆回了鳳梧宮回稟皇后。
“病了?”皇后眉頭一擰,面上立刻露出不悅來,說她病她還真的病了:“讓太醫去看看。”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
毛姑姑應是出去吩咐了幾句,恰好有女官端了藥進來,毛姑姑接了在床邊的杌子上坐下:“娘娘,奴婢服侍您吃藥吧。”皇后頷首張嘴一口一口吃著藥,又問道:“雯貴妃這兩日在做什麽?”
毛姑姑又舀了一杓靜待藥涼,回道:“今天一早罰了尚膳監新來的一位小公公,還親自去了太醫院。”皇后眉梢一挑問道:“禦膳房,作甚?”
“說是聖上帶的藥不夠,讓太醫院快馬加鞭送過去。”毛姑姑將杓子送到皇后嘴邊,輕聲道:“怕皇長子的傷勢沒有藥調理。”
皇后冷笑:“這次學聰明了,竟然早早做起了表面工作。”說完,接了藥碗過來索性一飲而盡:“她這是怕聖上懷疑她呢。”
主子之間的事情,她只能客觀的回稟不敢論對錯,毛姑姑便垂著頭沒有說話,皇后卻是似笑非笑的閉上了眼睛:若非這一次無暇顧及她,她還真有此打算。
“你別在這裡陪我,去看看四夫人怎麽樣了。”說著一頓又道:“讓太醫來一趟,病情說與我聽聽。”
毛姑姑端著托盤起身應是,出了門去。
過了一刻,便有太醫在外頭回話:“四夫人病症是急火攻心所致,再加上夜間受了寒氣,才會高熱不斷。”皇后根本不關心這些,直接問道:“人清醒不清醒?若是要長途坐車,可行?”
太醫聞言想也不想就道:“四夫人現在不清醒。至於長途坐車更是不建議,她身體本就虛寒,如今又是高燒不斷,若不悉心調養很有可能轉為肺熱,病情就會急轉直上難以控制,甚至……”
這麽嚴重?
皇后臉上暈出怒氣來,冷聲吩咐道:“趕緊給她開了藥,先將燒退下來,把人救醒。”時間不等人,總不能等聖上回京了還將她留在宮中。
太醫領命應是,退了出去。
阮靜柳匆匆收拾了東西,對綰兒吩咐道:“你去督都府將天誠找來,讓他陪我走一趟。”綰兒應是,小心問道:“主子,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關內。”她將藥材稱重比配,頭也不回的道:“你快去,我們今天就出發,旁的東西不用帶,收拾點盤纏就成。”
這樣的事情她以前經常遇到,綰兒點頭應是,坐車去了督都府將天誠找來,天誠進了門問道:“張醫女,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阮靜柳已經準備好,將包好的包袱和藥箱朝天誠手中一丟,自己拿了個小包袱就朝外走,邊走邊道:“邊走邊說。”
“張醫女。”天誠焦急,昨兒中午將二公子送去侯府給太夫人照顧,家裡幾個主子都不在,他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就怕有不長眼的下人見機生亂,他緊跟著追問道:“您總要告訴我去哪裡,小人也好安排一下。”
阮靜柳的院子不大,正門外就是剛剛綰兒出門駕的馬車,阮靜柳上車讓綰兒將天誠手中的東西放進車裡,又一把將趕車的鞭子丟給天誠,就道:“去關外。”
天誠就是一怔,結結巴巴的道:“現在?”阮靜柳擰了眉頭白他一眼道:“你們夫人托我去的,去給你們三公子治病!”說著眼睛一瞪:“愣著作甚,爭取今天到山東。”
治病?
“好!”天誠驚喜應了,隨手抓了門口一個過路的人吩咐道:“麻煩你道督都府找天敬,告訴他我出門辦事,半個月才回來,讓他看好家。”那人一臉霧水,天敬就塞了碎銀子在他手中:“有勞。”自己一躍上了車,鞭子一揚便疾馳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