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將內子請入宮中軟禁在此,如今又冠以禍亂宮廷之罪,為的就是讓本官自動請辭,不再過問朝事?”蕭四郎緩緩說著,手指叩在桌面,隧道:“只是,你的如意算盤似乎太過精細,沈季之死乃是意外,與本官無關,想必太夫人比本官清楚。”是指沈太夫人查了這麽多日,卻得不出半絲破綻和把柄!
“太夫人為何不提我兒之死?”他說完淡淡抬頭去看沈太夫人:“太夫人作何解釋?”
沈太夫人一愣,眯了眯眼睛,難道他抓到了那些死士?她不由仔細去看蕭四郎,想從他面上找到什麽,可是他面色平靜沒有半點線索,她慍怒道:“此事老身不知情,不明白蕭督都所指為何,自不能給你解釋。”
“是嗎!”蕭四郎說完,鼻尖冷哼一聲,忽然就出聲道:“將人帶進來。”說完,朝雯貴妃抱拳:“汙了娘娘貴地,恕罪。”
“大督都不必客氣。”雯貴妃此刻興奮難耐,期待的朝門口看去。
隨即,殿門口蕭延亦大步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是數十個侍衛,每人手中押解著一個黑衣人,一進門便被身後侍衛推倒跪地。
蕭延亦在蕭四郎身邊坐下。
皇后臉色大變朝沈太夫人看去,就見沈太夫人雖是強壓著平靜,但眼底卻露出驚慌來,這些人她怎麽會不認識,是沈季一手調教出來的沈府死士。
果然是被蕭四郎拿住了。
她周身發冷,咬著牙看著蕭四郎,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可面上依舊是冷靜的道:“他們是誰,侯爺和蕭督都何意?”
蕭四郎目光落在眾死士的面上,看向太夫人道:“太夫人不必再掩飾,這些人是由本官親自捉拿,聖上具已過目!”
“你!”沈太夫人終於受不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道:“蕭四郎,你欺人太甚!”
蕭四郎抬目看著她,面色平靜沒有任何反應。
皇后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沈太夫人,又看向蕭四郎,自亂了陣腳:“蕭四郎,你謊報軍情害沈季慘死福建,如今又找來這些人栽贓嫁禍,你好大的膽子!”說完,手拍了扶手,對外面道:“曹統領,將這私闖內宮……”又看向雯貴妃眼底冷笑:“yin亂宮廷的男女給本宮拿下!”
轉眼之間,又是別的罪名!
雯貴妃瞪著眼睛,驚訝的看著皇后,終於明白何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蕭四郎不動,蕭延亦淡淡坐著,不但他們,便是殿外也沒有動靜,一切再次歸於靜止。
皇后和沈太夫人對視一眼,皇后朝毛姑姑看去,毛姑姑匆匆出了殿門,隨即臉色灰敗的進來,衝皇后搖了搖頭。
不知何時,殿外守著的羽林衛已經悉數退下去了,外面一個人影都尋不見。
“你做了什麽?”沈太夫人逼視著蕭四郎,蕭四郎搖了搖頭:“非是本官做了什麽,而是……”說完,起身朝門口看去。
沈太夫人和皇后仿佛已經意識到什麽。
果然,就見偏殿,一身明黃龍袍的聖上由常公公扶著,一步一步走了出來……
他面色陰冷,目光落在皇后身上,眼底竭盡的失望。
皇后打了冷戰,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失魂的道:“聖上……”
剛剛言辭逼人氣勢凌然的沈太夫人臉色一點一點冷了下去,終於意識到,她們是中了蕭四郎的奸計,這一切定然是他們計劃好的,就等著今日。
雯貴妃跪在地上,驚魂未定語有哽咽,扶著受傷的額頭訴道:“妾身參見聖上。”心中卻是笑了起來,她賭對了!
“都起來吧。”聖上在主位上坐下,目光在眾人面上一睃,又落在偏殿之後,又道:“你也出來吧。”
隨後,偏殿的簾子一動,就見蕭四夫人由女官攙扶著走了出來,面上依舊是虛弱無力,緩緩的走了出來垂著頭在聖上面前跪了下來:“妾身蕭佟氏叩見聖上。”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大周的最高掌權者!
析秋垂著目光,並未抬頭,就見聖上道:“你有病在身,又受了驚嚇,免禮吧。”
“是。”析秋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後退去,在蕭四郎身邊停了下來。
蕭四郎走過來,暖暖的大掌在寬寬的袖袍之下,就握住了析秋的手,緊緊握在手心之中,仿佛要將它嵌進身體中。
析秋回握著他,眼睛漸漸濕潤。
無聲的,只是一個動作,多日的思念委屈擔憂不安傳入彼此心中……
聖上目光看向他們夫妻二人,又朝站在後面的蕭延亦看去,落在依舊跪在地上的皇后身上,淡淡的道:“朕沒有想到,朕不過出去兩個多月,朝中就出了這多事……”說完滿是失望的歎了口氣:“原來朕的能力真的這麽差!”
“聖上。”皇后膝行幾步:“聖上,您聽臣妾解釋。”
聖上擺擺手,道:“你身子也不好,起來吧。”說完,毛姑姑就將皇后攙扶起來,聖上對皇后道:“你們都沒有錯,都是朕的錯,朕沒有管好朝政,便是連后宮也沒有安頓妥當,才讓你們生出不安全感,才會費盡手段去爭去搶去奪……”
“聖上!”皇后推開毛姑姑,著急的道:“臣妾和太夫人什麽事也沒有做,這些事都是蕭四郎栽贓嫁禍啊,聖上,您要想想臣妾和太夫人啊!”
雯貴妃也跪了下來。
聖上看向皇后,眼中已沒了信任:“嫁禍?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敢說嫁禍?”又指著地上依舊跪著如木頭人一樣的沈府死士:“那這些人又作何解釋?”
“臣妾和太夫人不認識他們,根本不知道蕭四郎是什麽意思,更不知道何來刺殺一事。”說著一頓又道:“再說,臣妾為何要刺殺蕭懷敏,他不過是蕭四郎的庶子,臣妾殺他根本毫無意義,還有,炎兒也受傷了,他是臣妾和太夫人的心頭肉啊,我們怎麽舍得去傷害他。”
析秋抬目朝皇后看去一眼,暗暗讚歎皇后的應變能力,她抓住敏哥兒的身份說事,便就是打定聖上不會將敏哥兒的身份道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