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靜柳有些疑惑,她問道:“你為什麽要這塊地?”
“這可是秘密,我不能告訴你。”他說著身子一探,又變成不正經的樣子:“不過,你若是成了秦二夫人,我可以考慮告訴你。”
“無聊!”阮靜柳側頭不過不理他。
綰兒在門口瞄了一眼,偷偷松了口氣,若是有什麽人能有辦法改變主子的,那除了四夫人之外,可能就是秦公子了……只是主子自己沒有發覺而已。
析秋端了藥碗捏了鼻子一口飲盡,碧槐忙拿了一顆梅子來給她壓在嘴裡:“夫人,下次奴婢給您放點糖在裡頭吧。”
“不用。”析秋擺著手道:“也只是苦一會兒罷了。”說完她拿了帕子擦了嘴角問道:“炙哥兒呢,一上午沒瞧見人影。”
碧槐回道:“在後院裡頭練拳呢。”
析秋正要說話,外頭綠枝笑著進了門:“夫人,您看誰來了。”析秋一愣朝門外看去,就瞧見春雁,司榴和春柳都來了。
司榴手裡抱著快一歲的女兒,春雁也是牽著一個,春柳挺著肚子扶著腰進來,碧槐趕忙過去扶著春柳坐下來,析秋就道:“怎麽這麽巧一起回來了。”說完又去看春柳:“她們來就罷了,你就老實在家裡呆著便罷了,出來還讓人跟著擔心。”
春柳抬著發胖後有些肉肉的手捂著肚子,回道:“奴婢好的很,走路也不覺得累贅,您就放心吧。”
這邊司榴和春雁也坐了下來,析秋朝春雁家的丫頭招招手:“過來,讓我瞧瞧。”小丫頭三歲的年紀,個子像春雁小小的,但長的卻是很機靈清秀,蹬蹬的跑過來甜甜的喊道:“夫人,新年好!”
“真乖。”析秋將她跑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叫什麽名字!”抓了一把糖給她,小丫頭回道:“芽兒。”
析秋點點頭,摸摸芽兒的頭:“喜歡吃什麽糖?回頭給你帶點回去。”
芽兒點著頭笑眯了眼睛,回道:“好。”低頭去吃糖,析秋又去看司榴家的女兒,長了四顆大牙嘻嘻的笑著,也不知瞧見了什麽有趣的,樂呵呵的樣子,析秋便道:“這丫頭性子好,將來定是像福貴,不像司榴。”
司榴笑了起來,不依道:“夫人又埋汰奴婢,奴婢的性子可比她們幾個好多了。”說完就去看春柳:“我就一張嘴,有的人可是動手呢。”還在說當年在大太太房裡,春柳和徐天青身邊丫頭動手的事兒。
大家想到以前的時光的,皆是笑了起來。
“姨姨。”芽兒就歪著頭去看春柳:“你肚子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什麽時候芽兒能見到啊。”
“還有幾個月就能見到了。”春柳笑眯眯的道:“到時候芽兒要陪她玩哦。”芽兒就點著頭,看了看春雁,又和春柳說話:“我讓娘給她熬粥喝!”
“這孩子。”春雁笑了起來:“又不是什麽好東西!”
春柳掩面笑了起來,點頭道:“好。”說完又去和春雁說話:“你覺得不好,那是你天天看的緣故,我們可是覺得好的很。”又和析秋道:“這可是夫人想到的主意,能不好麽。”
“就你會說好聽的。”司榴瞪她一眼:“你把我的話也說了,我說什麽!”
析秋也被她們逗的忍俊不已!
中午幾個人在房裡陪析秋吃過飯,下午各自散了回去,析秋去炙哥兒房裡陪著他讀書,寫了七八張字帖炙哥兒要給佟全之寫信,析秋笑著點頭,道:“好啊,不過你要自己寫。”
炙哥兒識字不多,有的字認識卻是不會寫,他愁眉苦臉的回道:“……還是娘來寫吧,我口述!”
“你寫吧。”析秋沾了墨汁:“撿了你會寫的字寫,不會寫的就用圖號代替。”
炙哥兒嘟著嘴,勉強提筆看著下面的宣紙,絞盡腦汁的想了一句話:三舅舅,遼東冷不冷……
析秋心中失笑,面上卻是鼓勵道:“寫的很好,比三舅舅的字好看多了。”炙哥兒得了析秋的誇獎終於有點信心,龍飛鳳舞的開始寫起來……不會寫的字實在太多,譬如元宵的宵字他不會,便直接拿筆在上頭畫了個碗,碗裡裝了元宵,又寫到練功的事情,他索性在上頭畫了個小人,最有趣的是腳邊還插了一支線香冉冉冒著煙……
“娘。”炙哥兒有些忐忑:“三舅舅能看懂嗎。”
析秋看著被他塗的亂糟糟的三四張紙,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道:“一定能看懂。”說完遞了信封給他:“你裝好,記得封起來回頭請天誠幫你送出去。”
“好!”炙哥兒點著頭,趕忙將信封起來,仿佛寫出趣味來,又拿了信紙出來:“我還要給七舅舅寫信。”
析秋坐在一邊點著頭:“好啊。”才和七舅舅見了面,問道:“你想好要寫什麽呢。”
炙哥兒歪著頭想了想,提筆便寫,析秋探頭去看,就瞧見上頭寫道:我要逛廟會,娘不讓我去,你來的話娘就會同意了……期間還有兩三個字皆是用符號代替的。
析秋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點著炙哥兒的腦袋,就道:“我什麽時候不讓你去逛廟會了,父親不是同意帶你去的嗎。”
“您不懂。”炙哥兒黑乎乎沾了墨汁的手擺著,鼓著嘴道:“七舅舅整天看書,我若不說的可憐點,他一定不會來的。”
析秋哈哈笑了起來,捏了兒子的鼻子,笑著道:“滿腦子的壞點子,若是七舅舅知道你騙他,定是會生氣的。”炙哥兒見析秋高興,立刻丟了筆站在椅子上撲在她懷裡:“娘不說,我不說,七舅舅怎麽會知道我騙他呢。”
析秋摟著她哈哈笑著,炙哥兒就拱了拱難得掛著析秋撒嬌:“娘最好了。”然後捧著娘親的臉,在她臉頰上吧唧一口,親完一口才發現自己手上的墨汁擦到她的臉上,頓時眼睛一瞪心虛的縮了縮:“娘,我尿急!”立刻松開析秋一蹦而下跑進了淨室裡。
析秋愣了愣,就朝一邊候著的冬靈和周氏看去,周氏垂著頭不敢笑,冬靈則是憋笑憋紅了臉,肩膀一聳一聳的,析秋眉梢一挑摸了摸自己的臉走去一邊的鏡子上看了看,隨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就見面頰上清晰的印著四個黑乎乎的小手指。
“夫人,奴婢幫您擦擦。”冬靈擰了濕帕子來幫著析秋擦乾淨,析秋則回頭去看淨房,炙哥兒躲在裡頭不敢出來。
析秋笑著過去:“快出來吧。”裡頭沒有動靜,析秋又道:“我不怪你。”
“真的?”一個小腦袋從裡頭探了出來,長長的眼臉撲閃撲閃的,析秋走過來笑盈盈的朝他招招手:“來!”
炙哥兒將信將疑用手捂著屁股,娘生氣的時候打過他的屁股,這會兒要首先護好了那裡,炙哥兒一步一挪的走過來:“……娘……我不是故意。”說完低著頭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還不曾過娘親這樣滑稽的樣子。
“嗯?”析秋彎腰看著他,炙哥兒無辜的點點頭,就見眼前手影一閃,析秋已經在他的鼻子下頭劃了一道印子出來,在炙哥兒沒有反應過來時,抓著他在懷裡又劃了一道。
“娘使壞。”炙哥兒哈哈笑著,在析秋懷裡供著:“娘說話不算話!”
析秋也是咯咯笑著,看著炙哥兒臉上多了兩道小胡子,樣子可愛又有趣,笑著道:“娘可是什麽也沒有說哦。”說完去撓他癢癢:“你說你不是故意,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炙哥兒笑倒在她懷裡大聲求饒!
周氏和冬靈也捂住嘴笑著,碧槐掀了簾子從外頭進來,瞧見母子兩人正鬧著,也笑著候在了一邊……
信送出去,果然過了兩天佟敏之就過來了,向炙哥兒保證:“元宵節的時候七舅舅過來,到時候和你娘說一聲,帶你去逛廟會。”炙哥兒眼眸晶晶亮,笑著道:“好啊,最好也能讓我娘一起去,娘還沒有逛過廟會呢。”
廟會人多,析秋沒有去過並不奇怪,佟敏之道:“你娘若是要去可能要仔細安排一下,那我們兩個仔細商量商量可好?”
炙哥兒點頭不迭:“好啊!”說著兩個人就湊著腦袋密謀了半天,又覺得不妥當推翻了重新再想,頗費了一番周折。
到了元宵節那天,佟敏之和炙哥兒兩個人哼哼了半天,也不知如何開口邀請析秋同去,蕭四郎卻是放了茶盅看了眼時辰,對析秋道:“去遲了也不好,我們走吧。”
析秋早就穿戴好了,碧槐聞言拿了幃冒過來……
炙哥兒和佟敏之瞪著眼睛問道:“去哪裡?”析秋看著兩人就回道:“去廟會啊。”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炙哥兒攤手勞神在在的道:“我們白操心了。”他們早先想了許久要怎麽說服析秋一起去廟會的,現在看來算是白費了功夫了,原來她早就決定要去的。
佟敏之抿唇直樂。
一家人出了門上了馬車,蕭四郎和佟敏之騎馬隨行,炙哥兒憋不住在裡頭就和蕭四郎一起騎馬,析秋在車裡掀了一點簾子,看著街上的車水馬龍燈光絢爛,嘴角也微微勾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