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之念的吊針有兩大瓶,至少要輸三個小時,夏醫生年紀大了,守了一個多小時,就漸漸地有些支撐不住,靠在沙發上開始打盹。
宋青春沒學過醫,但是之前在醫院裡照顧宋孟華的時候,跟護士學過怎麽拔針。
他怕夏醫生這麽呆著會著涼,便開口,說:“夏醫生,我去把客房整理一下,您先過去休息吧,這裡我看著就好,我會拔針的。”
“你會拔針?”夏醫生反問了一句,看到宋青春點頭,然後就伸了個懶腰,走到床前,把了把蘇之念的脈象,說:“既然你會拔針,那這樣吧,我就先回去了,年紀大了,認床,換了地方也休息不好,他目前情況已經很穩定了,大概半夜就能退燒……”
夏醫生說著,又在藥箱裡翻了一會兒,拿了好幾瓶藥放在了宋青春的面前,分別吩咐了她一下都怎麽吃,然後又說:“這些藥,一日三頓,務必盯著他吃了,至少要吃七天,明天晚上我會再過來給他輸液、換藥。”
“謝謝您,夏醫生。”宋青春一路送夏醫生出門,看著他上了車,又說了一句:“您開車慢點。”
“你快上去吧,樓上那位更需要人。”夏醫生指指二樓,就發動了車子。
宋青春一直等著車子開出了院,才上樓。
臥室裡的電視還開著,在播放廣告,剛剛她看的那部電視劇已經播完,宋青春坐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換了一遍台,也沒碰到什麽好看的節目,就關了電視。
夏醫生在的時候,偶爾還會跟她聊上兩句,現在他人走了,又關了電視,房間裡顯得有些冷清,宋青春坐在沙發上愣了一會兒神,轉頭看了一眼蘇之念。
男子還在昏睡,第一個輸液瓶裡的液體已經快要滴完。
宋青春起身,走到床邊,等了片刻,換了輸液瓶,此時已經快要十一點鍾,宋青春也有些困意來臨,她怕自己坐著會睡著,便乾脆站在床邊守著。
室內很安靜,宋青春都能聽見輸液管裡,液體滴下的聲響。
她盯著輸液瓶看了一會兒,視線就落到了床-上,然後慢慢地從被褥上,挪到了蘇之念的臉上。
在她的記憶裡,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受傷生病的樣子。
他的面色蒼白的宛如透明,精美的五官沒有絲毫的生氣,本來就如畫的容顏,此時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精雕細琢出來的、沒有靈魂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