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他說他對她的好是因為虧欠嗎?
她至於哭嗎?
可是她就是覺得很傷心,她回到自己臥室裡,看到床-上的那件襯衣和那張高速收費單,更加傷心,她趴在床-上,將腦袋埋在柔軟的棉被裡,就再也忍不住的嗚嗚嗚的小聲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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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之念保持著宋青春離開的姿勢,靠在沙發上,視線沉沉的盯著牆壁上的電視,半晌都沒任何的反應。
他的耳邊,充斥滿了她的嗚咽聲。
他不知何時抓上靠枕的手,力道大的,手背骨節和青筋都突了出來。
她開始注意那個保護她的人了,是不是代表著她的心開始往那個人的身上傾斜。
可是她卻不知道,那個保護她的人,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不應該去注意的人。
他已經一步錯,步步錯,跌入萬丈深淵,再無回救和選擇的機會了。
可是她不一樣,她只是剛開始,她還有挽回的機會,她沒必要和他一樣,踏進這樣的一條黑暗無止境的不歸路。
所以,為了打消她心底的懷疑和猜忌,他沒有任何猶豫和遲疑就說出了那樣決絕的話。
沒人知道,他看似淡定的在吐出那些薄涼字句的時候,心底的血是怎樣流成河的。
他對她明明是滿腔深情,卻偏偏要表現出一身薄情。
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舍的人,可是卻要給她最殘忍的傷害。
可是她知道嗎?
他給她的那些傷害,才是他對她最好的保護。
隔壁房間的哭聲,還沒停止,他隨著她的抽泣,心臟還跟著一縮一縮的疼著。
他的耳邊,又響起她咄咄逼人的那些質問。
-那個從五年前,就開始一直給我發短信的人,是不是你?
-是。
-那個這些年,在我痛哭時,給我擦眼淚的人,是不是你?
-是。
-那個這些天時時刻刻都在暗中保護我的人,是不是也是你?
-是。
是他。
可是他卻不能讓她知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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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春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長時間,哭到最後她的嗓子都啞了,全身的力氣似乎隨著眼淚都流幹了。
她一動也不想動的趴在床-上,直到窗外夜幕降臨,提醒她該回蘇之念別墅的鬧鈴響起,她才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將床-上的襯衣和收費單一並拿起,走進了浴室,扔進了垃圾桶裡,然後站在洗手台前,盯著自己哭的紅腫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就打開水龍頭把臉上乾澀的淚痕洗的乾乾淨淨。
她塗護膚霜的時候,目光透過鏡子,瞥了一眼身後垃圾桶裡露出來的襯衣一角,動作頓了頓,然後就用力將護膚霜的瓶子放在了玻璃置物架上,轉身衝著浴室門外走去,走了沒兩步,她又退了回來,從垃圾桶裡把襯衣和收費單又挖了出來,卷了卷,重新塞回了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