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淺淺淡淡的一句話,像是一顆巨雷,爆炸在蘇之念的耳邊,震得他眼神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就徹底從剛剛那樣激烈的親吻之中回過神來。
他沉靜深邃的漆黑眼底,還殘留著迷亂的波瀾,可是他的理智已經將體內翻滾的情潮盡數壓了下去。
他面對她的問話,沒有先開口回答,而是伸出手,將她從他的懷裡拉了出去。
他的力道很輕,卻帶著一抹不容反抗的魄力。
宋青春的心底一下子就變得有些慌了起來,她本能的將停在他眉眼的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狠狠地抓住了他,微昂著頭,直視著他的眼睛,為他的反應做出了解答:“都這樣了,你還是要推開我嗎?”
蘇之念抿了抿唇,別開頭,避開了她的視線,將手落在了她放在他肩膀的手上。
宋青春知道,他這是想要將她的手扯開,她下意識的加大了抓著他衣衫的力道,本是柔軟的語調,一下子變得有些焦急了起來:“蘇之念,你明明是喜歡我的,為什麽非要裝作不喜歡我?”
“你是不是在顧忌著什麽?或者,你是不是有什麽迫不得已的苦衷?”女人的直覺告訴宋青春,她這樣的猜測是真的,她生怕他忽然把她推開,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她幾乎沒有任何停留的就繼續說:“你可以告訴我啊……”
宋青春努力的克制著自己聲音裡的顫抖,望著他的眼神,都充滿了一絲期待:“……我們可以一起面對。”
一起面對……這四個字落入蘇之念耳中的時候,讓他原本想要扯下宋青春雙手的動作,忽然就停了下來。
一起面對……多麽美好的字眼啊……他做夢都想著有一天,可以和她一起面對……可是如果真的可以和她一起面對,那麽這些年來,他又何必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
他是真的因為她的“一起面對”很動容,甚至是有些感動的……更甚至,他是真的很想拋下所有的一切,帶她一起下地獄。
可是,那麽愛她的他,真的做不到這麽的自私。
他寧可她結結實實的恨上他,也要把她留在美好的天堂裡。
宋青春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面臨的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她的呼吸都跟著漸漸地停止了下來。
這樣遲遲不肯開口的他,讓她的心越來越忐忑、越來越不安,最後她有些承受不住的又開口,喊了他的名字:“蘇之念?”
伴隨著她的聲音,他緩緩地將視線落向了她的臉上。
他那雙深深地眼眸裡,有著潮水一樣的複雜情緒在翻滾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化作了平靜,然後他就輕聲喚了她的名字:“青春……”
“你說的沒錯,除夕之夜,在北海公園裡救你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