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春想說一句“沒關系”,張了張口,最後沒能發出聲音,她垂著眼簾靜默了片刻,說了道別的話:“蘇阿姨,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醫院了。”
蘇之念還是那副沉默不語的模樣,垂著眼簾將藥一並放入嘴裡,端起水杯,生生的吞下。
宋青春拉開了一旁的抽屜,從裡面拿了棉簽,抓了蘇之念的手,按了上去。
他抱得又緊又用力,像是怕她會從他的身邊忽然離開似的,勒的她腰生疼。
病房內很安靜,他和她什麽交流都沒有。
她在門口頓了片刻,才走了進去,輕輕地將門關上,走到病床邊,問:“怎麽還沒睡?”
“謝謝你啊,青春。”蘇母覺得自己都沒臉去直視宋青春的眼睛了,她垂著眼簾,接著又道了一句歉:“對不起。”
……
她身體輕顫了一下,還沒轉頭去看他,他的手臂一個用力,就把她帶倒在了床-上。
“好。”
“對不起。”宋青春用力的掐著掌心,疼痛讓她顯得不是那麽狼狽,她暗吸了一口氣,接著說:“我知道該怎麽辦了,我明天就會從醫院離開。”
宋青春從酒店出來,沿著斑馬線,魂不守舍的進了醫院,她沒著急回病房,而是坐在樓下花園冰涼的長椅上,發了許久的呆,直到凍得她冷的受不住,她才緩緩地起身,慢吞吞的進了住院大樓。
“吃藥了嗎?”宋青春一邊問,一邊拿起桌子上的藥板看了看,看到還剩下四粒藥,知道蘇之念還沒吃,也不等蘇之念回答,就起身去接了一杯溫水,端到床頭櫃上,數了藥,遞到了蘇之念的面前:“吃了藥,早點休息吧。”
“怎麽身上那麽涼?”隨著蘇之念的話音落定,宋青春便被他緊緊地抱入了懷中。
蘇之念抬起手接水杯的時候,宋青春注意到他手背上的針眼在流血。
宋青春垂在身側的手,輕輕地抖了抖,然後也跟著抬起胳膊,環上了他的後背,和他一樣,用力的回抱了他。
血漸漸地止住,宋青春將被血染紅的棉簽,仍入了垃圾桶裡,找了酒精濕巾,擦乾淨了他的手背,然後將他身後的靠枕拿開,攙扶著他躺下,幫他蓋好了被子,順勢熄了屋內的大燈,說:“睡吧。”
宋青春一聽到蘇母的回答,立刻站起了身,她在離開之前,還去咖啡廳的前台,將碧螺春的茶錢結了。
蘇之念轉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過了幾秒鍾,又看向了窗外。
蘇之念自始至終就像是個傀儡一樣,任由宋青春伺候著自己,他在宋青春轉身離開的那一刹那,忽然就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蹙了蹙眉:“你拔完針,沒有按一會兒嗎?怎麽流了這麽多血?”
此時已經夜裡十一點鍾,宋青春以為蘇之念早就睡下了,沒想到推開門,竟然看到蘇之念坐在病床上,盯著窗外的夜色,正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