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南遲疑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她面前空蕩蕩的碗,扯了一個笑:“吃飽了?”
“嗯。”宋青春回了一個微笑,歪著頭,望著秦以南看了片刻,開口:“以南哥,你晚上找我,是想跟我說什麽事?”
在接到程青蔥發來的短信時,秦以南就陷入了掙扎。
她懷孕了,肚子裡有他的孩子……他奪走了一個女人的第一次,遲遲沒有站出來負責任,已經是很卑鄙的做法了,他不可能開口說讓她打掉孩子,也不可能讓棄他們母子不顧……
其實,他清楚,在他知道,程青蔥懷孕的那一刹那,他心底已經很明白了,他又要對不起宋青春了。
曾經他以為唐暖是自己一直喜歡的那個借書傳詩的女孩時,他為了唐暖,無數次的爽約宋青春,如今他知道了宋青春才是他要找的那個女孩,可是,他還是要爽約了……
他和她之間,是不是從很多年前,錯過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一直都要錯過?
一句簡單地“對不起”,在秦以南的心底試煉了無數遍,可是此時面對她,他卻仍舊有些難以啟口。
“以南哥?你怎麽不說話?”宋青春等了半晌,看秦以南愣愣的盯著她身後的一束花,遲遲不曾開口,忍不住出聲提醒。
秦以南眨了眨眼睛,回神,他張了張口,還沒說話,心底就變得格外難受,他撇了一下頭,盯著窗外街道上時不時飛速行駛過的車輛,閉了閉眼睛,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開口說:“宋宋,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結婚了。”
宋青春表情略微凝滯了一下。
秦以南始終沒有睜開眼睛,他等了會兒,沒等到宋青春的聲音,怕她沒聽清楚自己剛剛說的話,繼續又重複了一遍:“真的很抱歉,我沒有辦法和你結婚了,宋宋,我對不起你,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和她之間,明明只是一場友誼的,可是此時秦以南,卻覺得自己像極了出軌的丈夫,在對著妻子懺悔。
宋青春衝著秦以南眨了眨眼睛,表情仍是有些呆滯。
秦以南抬起手,抹了抹臉,緩緩地轉過頭,對上了宋青春的眼睛,再次開口,說:“對不起,宋宋,真的很對不起……”
他連續好幾遍的道歉,讓宋青春回過神來,她衝著他扯著唇笑了下:“以南哥,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其實我今晚來找你,想跟你說的也是我不能和你結婚了……”
這下換做秦以南怔住。
宋青春抿了抿唇,和剛才的秦以南一樣,語氣藏滿了抱歉:“我剛剛就是因為你說的話和我想說的話一模一樣,才感到驚訝的……所以,以南哥,你真的不用感覺到內疚……更何況,我們結婚這事,是我找你幫的忙,就算是要說對不起,也應該是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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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春從快餐廳裡出來,已經是夜裡十一點鍾。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沒回宋家,而是折回了蘇之念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