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的發愣,結果男人就側頭掃過來,直直的與她四目相對。
常梨慌忙挪開視線,還欲蓋彌彰的咳嗽一聲,就聽到男人低笑,悠悠問:“現在開心了?”
“什麽?”
“還以為你挺乖的。”許寧青看著她,“怎麽能這麽對那個姐姐呢。”
小孩微微鼓了下腮幫子,睜大眼,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你看不出來嗎?”
男人輕佻抬眉,故意逗她:“看出來什麽?”
“她對你有意思呀。”小姑娘不太高興的說,“你以為我沒看見嗎,她偷偷在桌子底下蹭你的腿!”
頓了頓,小孩還不忘給自己攬功,“要不是今天我在,你現在肯定要被那個人纏的煩死。”
許寧青彈了下煙灰,唇角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玩味道:“那我還得謝謝你了。”
“是的。”常梨認真點頭。
男人笑了聲,結束這個話題,傾身從前座的果盒拿了個手剝橙子,垂眸問:“那現在說說,為什麽缺錢?”
常梨一頓,聲音拖著說:“不是跟你說了嗎,就,卡被停了唄。”
“你爺爺停的?”
“我媽。”
常梨挺怕男人繼續問下去的,因為再往下說就是那些她難以啟齒的東西,關於常石霖的私生子,關於她父母可笑的名存實亡的夫妻婚姻關系。
可許寧青沒再問。
他點到即止,點了點頭,將剝好的橙子瓣放到人嘴邊。
常梨愣了愣,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抱滿的果汁溢出來,濡濕了男人的指尖。
男人收手,自然的扯了紙擦掉指尖的汁水:“缺錢怎麽不跟我說?”
常梨被他方才一系列的動作弄的心臟突突劇烈跳動了兩下。
小孩咬著一瓣橙子,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小倉鼠,模樣有點兒呆,許寧青抬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做夢呢,小鬼。”
常梨這才飛快的嚼了兩下咽下橙子,小聲說:“你要跟我爺爺打電話說我沒錢了嗎?”
許寧青輕嗤一聲,下巴揚起一個優越的弧度:“你小叔叔還連養個小孩都養不起麽。”
常梨莫名從他話裡聽出另外一層意思,於是眨眨眼,認真道:“我很貴的。”
“啊。”許寧青拖著長音,點頭,“有多貴啊,我看看我養不養的起。”
小孩伸著玉似的手指,掌心白花花一片,掌紋清晰,仔細跟他掰數:“要買顏料畫筆,還有吃的喝的,買包買衣服什麽的。”
“這麽貴啊。”許寧青說,“那叔叔養不起。”
司機忍不住透過後視鏡看了眼,男人一雙桃花眼裡噙著笑意,聲音也同樣輕描淡寫,有些壞又有些痞,像漫不經心的逗弄小寵物。
就像如今小寵物經常能逗的他開心,於是也頗為樂意花點錢。
司機不由搖頭,這許少爺果然跟外界傳的一樣是個混蛋。
常梨不樂意了,扒著他手臂控訴:“那你剛才還替我辭職!”
許寧青不再逗她,拿出皮夾掀開,抽了一張卡遞給她:“這張卡裡應該還有點錢,你先拿著去用。”
常梨看著那張銀行卡愣住。
她沒伸手去接,總覺得奇怪又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小聲商量道:“我現在還有錢,等我沒有了,再找你借。”
男人挑眉:“不要?”
“不要。”
許寧青也不勉強,直接把銀行卡重新放進了皮夾。
-
晚上回去常梨就去查了一下那個日本開辦的油畫大賽。
這個比賽的報名門檻比一般的都要高,普通參賽選手需要發自己的作品過去審核,通過了才能拿到參賽準許證,而一些比較厲害的小畫家則會由比賽承辦方發邀請函。
常梨檢查了自己的郵箱,果然找到十天前的比賽邀請函。
小姑娘剛剛洗完澡,肩上披著一條軟綿綿的浴巾,濕發披散下來,電腦屏幕光映照在她挺翹的鼻尖上。
她點開那封英文郵件,仔細讀下來。
今天是回復邀請的最後截止日期,常梨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一看到這截止日期立馬就回復了自己會去參賽。
周一早自習一下課她就和孟清掬和樊卉說了這事。
孟清掬咬著豆奶:“比賽還有多久啊?”
“五天,正好國慶那段時間。”
“聽說黎歡也收到邀請函了。”樊卉說,“她昨天還跟李宓說呢,估計沒想到你也要參加,還說她這次肯定要拿金杯。”
常梨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
孟清掬問:“不過機票錢怎麽辦,承辦方好像隻提供住宿和飲食啊。”
常梨挺淡定的說:“我那還有點錢。”
第一節 語文課上課,常梨就偷偷拿出手機訂機票。
“…………”
我日?
她從前旅遊或比賽訂票的時候對票價掃一眼就過了,從來沒把那串數字放腦子裡過,這次再點開才發現原來機票價格這麽貴的嗎。
她時間緊,又正好碰上假期,票價漲的厲害。
常梨不確定自己卡裡的錢夠不夠,按下支付後果然收到了余額不足的回應。
語文老師拿著上回的考試試卷正在講作文,一個關於獨立的話題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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