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市附近一山林中,矗立著幾棟屋室。
唐寧遁光落下,屋門相繼打開,內裡幾名原乾易宗弟子紛紛出來迎接,躬身行禮。
“怎麽樣?近來沒發生什麽事吧!”
“托師叔的福,一切安好。”
幾人入了屋室中,唐寧在上方落座:“你們來此一年, 可和“環苑亭”那邊弟子有過聯系?”
“稟師叔,沒有,汪師妹曾經建議告知他們一聲,不過被大家否決了,這一年來,我們都在此處修行, 隻偶爾前往“裡市”,其他地方沒有去過。”
唐寧點頭道:“嗯,人各有志,每個人選擇不同,沒必要強求,不過倒也不用老死不相往來,畢竟你們都是一同患難的弟兄。之前沒有將事情真相告訴你們,是擔心走漏消息,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其實將你們調到郡城來,是擔心你們安全,因為我懷疑殷師兄遇害與徐家有關。”
“當然,也僅僅是懷疑,並沒有任何證據。實際上之前任琴清的失蹤就是被徐家所擄走,殷師兄正是打探消息才遇害。”
“如今一年過去,沒見徐家有任何動作,想來也是時候該告訴你們了。”
“我想派一個人回環苑亭打探一下消息,看看徐家有沒有找遺留在那裡的弟子了解情況,如果沒有的話,則說明徐家根本沒在意這件事情,我們也就不需要這麽提心吊膽。”
“如果有的話,那我們往後得多加小心了, 誰願意前往。”
“弟子願往。”高原答道。
“弟子亦願往。”嚴卿緊跟著說道,其他幾人亦紛紛表態。
唐寧道:“這件事不能大張旗鼓的去做,你們之中有沒有和留在環亭苑弟子中特別相熟,且品行信得過的人?”
“弟子與羅桓師弟一同入的山門,關系要好,其實他當初也想和我們一道來,只是沒有下定決心,弟子相信他絕不會出賣我們的消息。”許佳音道。
“好,那就由你去處理此事吧!記住,一定要小心謹慎,若是暴露了的話,徐家可能順藤摸瓜找到這裡,將我們一網打盡。”
“弟子知曉。”
唐寧手中一翻,拿出十顆上品靈石交給他:“這些靈石作為你本次行動的經費,你即刻秘密潛回“環苑亭”,找羅桓打探消息,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必急於求成, 等合適機會。”
“是。”
“高原,你們這批弟子的命魂石在何處?”
“在弟子身上, 不過弟子在離開“環苑亭”時,應其他師兄弟要求,將其命魂石都歸還了他們,只剩在下五位師兄弟的命魂石。”
“嗯,交給我吧!現在由我保存。”
“是。”高原手中一翻,遞給他一個儲物袋。
唐寧接過神識入內一看,但見裡間整齊擺放著六個一尺大小的石盒。
“許佳音外出的這段時間,你們就不要呆在這裡了,去“裡市”的客棧吧!那裡安全,哪怕徐家也不會在“裡市”亂來,待許佳音平安歸來後,你們再離開不遲。”
幾人應聲稱是。
“你們去吧!高原,你留一下。”
幾人魚貫退出了屋室,只剩唐寧和高原兩人。
“師叔有何吩咐?”
唐寧道:“沒什麽,只是有件事要告知你一聲,你知曉殷師兄將宗門遺留的財物交給了我,上月我已完成了遺物交接事宜,為防萬一,我留下了三個繼承人。”
“你是第三繼承人,如若我有什麽意外的話,你可以嘗試前往乾坤商會的物管閣接手財物。”
高原道:“弟子只是第三繼承人,如何能繼承財務?不知第一和第二繼承人是誰?”
“第二繼承人是陳達,第一繼承人現在不方便告訴你,我要真出了意外,你可以通過商會渠道查到。我將掌門令牌和印璽當做信物,現在轉交給你,你需好生保管。”唐寧手中一翻,將掌門令牌和印璽遞交給他。
“弟子修為低微,恐有負師叔重托。”高原手拿著掌門令牌和乾易宗印璽低頭沉聲道。
“這只是以防萬一的手段措施而已,真的丟了也無妨,我可以隨時去商會更變信物。我相信殷師兄的眼光,他這麽信任你,足以說明你是靠得住的人。”
高原沉默不語。
“怎麽了?有話便說。”
“弟子有句話埋在心裡很久,今日鬥膽一問,師叔,您是否願意接掌乾易宗掌教職務,帶領我們重建宗門?”
唐寧眼見他堅毅面龐,希翼的眼神,一時間無言以對。
高原見其如此,眼神中光芒漸漸暗淡。
唐寧拍了拍他的肩臂:“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再說宗門自有羅掌教主持,他現在怎麽樣還不知曉。”
“弟子冒昧失言,望師叔勿怪。”
“我先走了,待許佳音安全回來,你到五縱駐地通知我一聲。”唐寧出了木屋,化遁光而去。
一路之上,他腦海總不時想起高原方才問話,最終仍是一聲歎息,新港,他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又過了幾月,許佳音安全歸來,帶來了“環苑亭”的消息,他已打探的清楚,環苑亭眾弟子一切如故,並沒有遭到徐家的盤問調查。
高原趕忙將此消息告知了他,其實唐寧早就猜到徐家可能並沒有認真去調查此事,否則不會一直風平浪靜。
但驗證了這個猜想後,他仍是舒了口氣,心頭吊著的一塊石頭至此算是落地了。
但一個新的問題又產生了,殷慶元到底是不是徐家所害?他究竟是怎麽死的?
若果是被徐家所害,那麽連續發生陳達和殷慶元這兩件事情,徐家怎麽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以他們的能量隨便一查就能知曉環苑亭李家乾易宗眾弟子的消息,從而可以順藤摸瓜盤查到自己身上。
但這麽久過去了,他們卻絲毫動作沒有,這未免有些奇怪。
是他們太過狂妄自大,不屑一顧,還是說壓根沒有將此當做一回事。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可能,就是徐家沒有將兩件事聯系到一起,畢竟一個在郡城發生,另一個在環苑亭,兩者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相距有數百萬裡。
對於唐寧等人來說,這是天大的事,但對於徐家而言,一個沒什麽背景的金丹修士和路邊野狗差不多,因此雙方沒有通氣,東萊郡城徐家這邊的指揮者並沒有將陳達的事情告知環苑亭那邊。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陳達之所以在東萊郡城徐家閣樓大鬧,起因是源於環苑亭徐家的人劫掠了任琴清。
兩邊沒有可能不通氣。
難道說殷慶元的死只是一場意外?和徐家沒有關系,唐寧百思不得其解。
無論如何,這總算是一件好事。
如今殷慶元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環苑亭他們人生地不熟,就算要調查,也無從查起。
況且對方既然能悄無聲息殺害殷慶元,也絕非他們能夠應付的了,這件事情只能暫時先放一放,待日後有機會再慢慢去查。
唐寧將許佳音探聽消息的事告知薑羽桓,兩人一番商議,一致決定不能輕舉妄動,這件事情算是暫且告一段落。
……………
日子過得平靜如水,三個月後,這一日,唐寧如同往常一般盤坐在屋室內正自閉目修行。
外間腳步聲響起,隨即敲門聲傳來。
他從入定中睜開雙目,起身打開屋室,但見外間矗立著兩名身形,為首一人扎髯滿腮,乃六縱八聯直屬一隊修士賀元,其身後跟著一名方面大耳男子。
“唐道友,叨擾了。”賀元稽首行了一禮。
“不知道友此來所為何事?”唐寧稽首還禮開口問道。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三縱七聯的徐景天修士,是他有要事找你。”賀元說道。
“未知道友有何事?”唐寧聽聞此人姓徐,心下一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賀道友,有勞你了,多謝。”徐景天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向賀元微笑說道。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告辭。”賀元化遁光而去。
唐寧見此,面色霎時凝重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