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和薑羽桓相對視了一眼,這名叫張福的男子一次性倒賣了這麽物品,顯然不正常。
極有可能就是此人殺害了殷慶元,而將其儲物袋中隨手攜帶的一些雜七雜八的物品變賣了靈石。
殷慶元由於帶領著乾易宗眾弟子,是以隨身肯定要攜帶一些低階的靈器、陣旗、靈符,以便不時之需,或獎賞弟子之用。
凶手殺害殷慶元後, 便將一些用不著的東西悉數變賣,這是合情合理的。
“敢問道友,這名為張福的男子是誰?道友可相識否?”唐寧將卷宗遞還給他。
項淵收起卷宗:“每天來本閣買賣物品的修士數不勝數,況且這些買賣並不經我手,誰知道他是何方人士。”
“那這一日貴商鋪接待他的是何人?我們能否與此人一見?”
“都過去了這麽久,哪還記得當日輪值的是誰?”
兩人對視了一眼,無可奈何, 唐寧又從儲物袋中拿出十顆上品靈石:“俗話說幫人幫到底,我們知曉貴商會每次買賣不僅需要客人簽字畫押, 而接待的修士也有相應證明記錄,懇請道友不辭辛勞,為我們查一查,我等感激不盡。”
項淵微笑接過靈石:“本來這種東西我們是不應該泄露的,看在你們一片誠心,那好吧!雲苑,你去查一查,將人請到兩位道友跟前來。”
“是。”女子接過卷宗應聲而去。
約莫一刻鍾後,一名面色白淨男子來到屋室,朝項淵行了一禮:“項大人,您找我?”
“哦,這兩位道友有點事情需要谘詢。”
“敢問道友尊姓高名?”唐寧稽首行禮道。
男子還了一禮:“在下高陽。”
“高道友,是這樣的,我們有一件很重要的物品在貴商鋪競賣會上出現,想知曉前往貴商鋪變賣此物的是何人,道友是當日接手這些物品的人,因此想問問對那位張福還有沒有什麽印象?”
高陽道:“那日的確是我輪值,但事隔這麽久, 商鋪每天人來人往,我也不識得此人。”
“道友一點印象都沒有嗎?能否和我們說說他的大概特征?高矮胖瘦等等。”
“抱歉,實在記不起來了。”
薑羽桓道:“如若再見到此人,或者看到此人畫像,道友能否認出?”
“我不能保證。”
兩人皆無可奈何:“既然如此,就不叨擾道友了,告辭。”
項淵微微點頭,兩人退了出去,離開了星元商鋪。
“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到此又斷了。”唐寧微微歎了口氣,花了二十萬靈石,沒想就是這麽個結果,他心頭不甘又無奈,甚至有一絲煩躁:“薑師兄,此事你怎麽看?”
薑羽桓道:“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獲,至少我們確定了此人就是殺害殷師兄的凶手,而且知曉他出售物品的具體時間。”
“可是我們連他具體是誰都不知道, 這個張福你覺得有可能是真名嗎?”
“不大像,殷師兄是七月左右在環苑亭遇害,此人卻時隔半年跑到“元明裡市”來出售遺物, 唐師弟,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唐寧道:“有兩個可能,第一是巧合,凶手殺害殷師兄後,因為別的事,來到郡城,便順手將東西變賣了。第二,凶手擔心在環苑亭的商鋪變賣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薑羽桓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凶手大費周章時隔半年才到“元明裡市”將這些物品變賣,如果不是巧合的話,說明這個人非常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是一般殺人劫財的賊寇根本沒有必要這麽做,他這麽大費周章可以推斷出三點。”
“第一,他財力方面並不富裕。”
“第二,他沒有什麽顯赫的背景。”
“第三,他的修為並太高,應該也是個金丹修士。”
“否則看不上這些小錢,還大老遠的跑這裡來變賣這些低階物品。”
“一個金丹修為,又沒有顯赫背景的人,為什麽要冒險劫殺殷師兄,排除仇殺的話,那就只能是劫財了。”
“也就是說,這個人知曉殷師兄手中有一筆十分可觀的財物,故而起了殺心。”
“這也是為什麽此人這麽害怕暴露自己身份的原因,因為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所以他才要大費周章跑到郡城內來變賣這些物品。”
“甚至,我可以大膽的推測,此人或許是環苑亭李家的某個修士。故而他需要到郡城中來變賣物品,因為環苑亭可能很多人都認識他,一旦他暴露身份,就要受到李家的責罰。”
唐寧緩緩點了點頭:“薑師兄的推斷合乎情理,仇殺的話應該不大可能,殷師兄知曉自己處境艱難,行事處處謹慎,應該不會得罪人。排除巧合因素,熟人作案劫財的可能性最大。”
“這樣吧!我們回去讓那些弟子,將環苑亭李家所有金丹修士畫像描募一番,特別是與殷師兄相熟的修士畫像,然後再拿到商鋪請高陽指定,或許能找到凶手。”
“我亦是如此作想。”
兩人商議罷,遁光騰起,來到“宣華裡”,讓六名弟子描募出李家所有金丹修士的畫像。
幾日後,兩人拿著這些畫像重回到星元商會。
“兩位前輩有什麽需要?”一名女子迎上來稽首問道。
唐寧道:“未知高陽道友在何事?我有要事見他,煩請引薦。”
“前輩請。”女子領著兩人穿過廳殿,轉過數個長廊,來到後方一座院落前,敲響了屋室大門。
很快,屋門打開,一名面色白淨男子矗立在屋內,正是高陽。
“高大人,這兩位前輩說有要事求見你,因此我帶他們來了。”
高陽眉頭微皺:“兩位道友怎麽又來了?有何事?”
“高道友,可否借步一談?”
“進來吧!”
三人入了裡間,唐寧從儲物袋中翻出五顆上品靈石,遞給他道:“冒昧打擾道友清修,望海涵,些許靈石聊表歉意,我二人此番求見,實有一事請道友相助。”
高陽並沒有去接靈石,看了唐寧一眼皺眉道:“道友有何事?”
“關於上次所說的銀蚊甲一事,我二人今日準備了幾張畫像,煩請道友相認,看看具體是何人?”唐寧拿出一疊畫像出來。
“原來是這事,那好吧!不過商會有商會的規矩,泄露客人的秘密一般是不允許的,這次我幫兩位道友,可不要到時讓我難做就行。”高陽接過他手中靈石和畫卷。
“請道友放心,我們絕不會透漏半個字。”
高陽翻閱了一陣,從中取出一張畫像:“我記得依稀是此人模樣。”
“是他。”唐寧微微一驚:“高道友,你確實那日來變賣銀蚊甲等財物的是此人嗎?”
“應該沒錯,見著畫像我就想起來了。”
“好,多謝了,告辭。”唐寧收起畫像,向外走去。
“唐師弟,怎麽了?你識得此人?”兩人出了星元商鋪,薑羽桓開口問道。
“不錯,我曾和他見過一面,他就是和殷師兄一起負責處理環苑亭李家靈獸事務的另一名金丹修士,姓王名宣,也是李家招募的散修。”唐寧拿著一張方面大耳男子畫像道。
薑羽桓點頭道:“那十有**就是此人了,既是李家招募的散修,說明其財力方面不富裕,否則沒有必要替李家做事。而他長期和殷師兄相處,十分了解殷師兄情況,極有可能見財起意。此人什麽修為?”
唐寧道:“金丹中期,我想他可能是知道了我們和徐家的事情,因此見財起意暗下殺手,來一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將這一切順理成章推到徐家身上。”
“可惜他不會想到任琴清回來澄清了這一切,更不會想到變賣的物品會被我們看見。”
“他的計劃和算盤已經很完美,只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不遠萬裡來到郡城,將殷師兄遺物變賣,卻正好被你遇上認出。”
“如果說整件事有什麽破綻的話,就是他太大意,雖然用了化名,卻沒有隱藏自己容貌。”
薑羽桓道:“或許那個時候他覺得這事情已經翻篇過去了,不過縱使他遮掩容貌變賣遺物,我們既發現了遺物,繼續查下去也肯定能將他揪出。下一步你準備怎麽辦?”
“殷師兄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既然知道了真正凶手,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我要去“環苑亭”一趟,在動手之前,我會先調查一番,確保無誤。”
“既然這樣,我和你一起去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更安全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