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師兄可在府中?”
“薑師叔應在議事殿,師叔請稍侯,我去通稟他。”汪嘉欣答道,將他領至一屋室中,隨即退了出去。
“這麽多年不見,你們各自修行上可有什麽進展?”唐寧隨口問道。
張堯答道:“除了弟子外,高原師兄亦已順利晉至築基後期, 汪師妹卡在築基初期瓶頸十余年,未逢機緣。嚴卿師兄亦未能順利突破築基後期,許佳音師兄則遭逢歎息劫,多年寸功未進,陳曉凡師兄則在準備衝擊金丹之境。”
“要多下苦功啊!修為是一切的根本。除你們幾人外,可有本宗其他弟子的消息?”
“弟子等自來郡城之後, 與環宛亭眾人便失去了聯系,是以不知其他人下落, 唯有陳達師叔, 數年前與薑師叔會過一面,弟子等因此知曉其近況。”
“哦?陳師弟現今如何?”
“清海大戰後,陳師叔被星月宗招納,正式成為星月宗弟子。”
“星月宗啊!那倒還不錯,你們在這邊薪俸待遇如何?”
兩人聊著閑話,過了約莫一刻鍾,腳步聲響起,隨即石門推開,薑羽桓自外而入,面上帶著一如往昔懶散的微笑:“唐師弟,久違了,別來無恙。”
“恭喜薑師兄,多年不見,修為更進一步,元嬰有望。”唐寧眼見薑羽桓已晉金丹後期,心下不禁有些許豔羨, 特別是與蘇淵華一番談話後,他對修為的提升則是更加渴望與迫切。
兩人分賓主而坐,薑羽桓微笑道:“唐師弟自趕赴前線之後,這麽多年音訊全無,今日如何找到這裡來了?”
“清海大戰之後,我有幸被太玄宗所招納,被分派到元賢縣軒堂城,近年一直在彼處任職,此次我是跟隨本部的一位師叔祖到東萊城處理事務,未想在裡市相遇張堯,因此隨他來拜望薑師兄,薑師兄不會怪我叨擾你清修吧!”唐寧沒有隱瞞,如實答道。
一旁張堯和汪嘉欣兩人聽聞他加入太玄宗皆驚訝不已,詫異的朝他看來。
薑羽桓倒是神色未變,微笑道:“唐師弟說哪裡話,你遠來至此,我未及遠迎已是失禮了,現如今咱們乾易宗舊人分散各地,能重聚一次實屬不易,唐師弟既然來了, 無論如何得多留段時日, 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正好我這段時間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就多叨擾薑師兄了。”
“貴客臨門,蓬蓽生輝!難怪我今日總覺得心神有些不靜,未想是唐師弟光臨。張堯,你立刻去準備宴席,今日要與唐師弟痛飲一番。嘉欣,你去通知陳曉凡,高原,許佳音,嚴卿,晚間一同參加宴飲。”薑羽桓吩咐道。
“是。”兩人應聲而去。
“聽聞陳達師弟加入了星月宗?不知現今如何?”
“不錯,前些年我與他會過一面,至於今在何處著實不知。唐師弟能加入太玄宗,想必尊夫人出了不少力吧!未知可與尊夫人重逢?”
“內子一直在山門苦修,而我則下放軒堂城,沒有機會回太玄宗山門述職,是以並未相逢。”
“既然同處一個宗門,今後總能重逢,唐師弟加入太玄宗,可謂鯉魚躍龍門,一飛衝天,將來前途無限。”
唐寧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莫非唐師弟還有什麽失意不滿之處?”
“一些瑣事,不提也罷!”唐寧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糾纏,開口問道:“對了,薑師兄,你如何重歸了薑家?傳聞令祖乃是薑家流放子弟,不知此事卻否?”
薑羽桓微微一笑:“不錯,當年曾祖因觸犯薑家規章,被流放至新港,按規定,五世之內不得重返本族。故而家祖和家父才加入乾易宗,本想著安安分分,五世之後子孫能夠重回本家。”
“未想清海巨變,後又被幽冥海組織所接管,因此我被破例允許重歸本家。”
唐寧點頭道:“原來如此,想來薑師兄背後應當有貴人相助才是。”
薑羽桓道:“也不是什麽秘密,曾祖在本族有一位至親叔父。”
“曾祖當年被流放之時找其求情,其雖未能相助,然允諾五世之後,當盡力相助後代子孫回歸本族。”
“本次我在青州同盟軍得遇這位高祖,這些年他修為亦精,在本家越發受到器重,他念及當年承諾,又憐憫曾祖遭遇,不願曾祖一脈從此斷絕,因此對我頗加照顧。托人尋關系,將我從前線調到了東萊郡城大後方了。”
“在清海大戰結束後,由於清海格局巨變,他向本家負責這方面事務的高層說了些好話,於是破例讓我重回了本家。”
“之後其又替我尋了這麽一個職務,分派到此處靈脈負責靈藥的養殖,此山脈地底蘊藏著一條三階上品靈脈,雖算不上什麽大好去處,但也頗得清淨,且正合我修為。”
“我回歸本家後,人事不熟,又負責這麽一塊不大不小的靈脈之地,身邊也需要幾個使喚的人手,於是便將張堯等人接納而來。”
唐寧道:“念舊情者必有大德,薑師兄龍騰淺灘,還能不忘提攜宗門舊故,實在令人欽佩。”
“舉手之勞而已,我畢竟在乾易宗門呆了這麽多年,家父家祖亦是宗門弟子,再者說,我確實需要幾個相熟的人手幫忙。唐師弟在太玄宗怎麽樣?”
“一言難盡。”
兩人聊著閑話,過了半個時辰,張堯推門而入,躬身行禮道:“師叔,宴席已準備好了。”
“那咱們過去吧!”薑羽桓起身道。
三人出了洞府,不多時,來到一座閣樓,門前矗立著幾道身形,正是高原,陳曉凡等人。
“拜見師叔。”幾人躬身行禮,齊聲說道。
薑羽桓擺了擺手,與唐寧並肩推門而入,眾人緊跟其後。
內裡雕梁畫棟,布置典雅的屋室,一張張丈長的案桌陳列,上面擺滿了靈酒靈食之物,用玉盤盛放,五顏六色的靈食賞心悅目,清香撲鼻。
石階上方主位並列著兩張案桌,下方左右兩側各列三張案桌。
唐寧與薑羽桓自然高座主位,下方高原,陳曉凡六人一一列座。
“唐師弟光臨寒舍,遠來不易,今日務必盡興,不醉不歸,在座都是本宗舊人,咱們先為唐師弟到來共飲一杯。”薑羽桓舉杯道。
眾人皆一飲而盡。
“唐師叔,我敬您一杯,感謝您之前的關照。”高原舉杯說道。
眾人輪番勸酒,一場宴飲賓主皆歡,直至深夜結束,唐寧本就心情鬱鬱,期在必醉,自然喝的酩酊大醉。
一覺醒來,已是次日午時,腦袋仍是有些昏沉,他微微伸了個懶腰,盤腿而坐,翻出一顆丹藥吞下,閉目煉氣。
不知過了多久,耳聽的一陣敲門聲響起,他睜開雙目,手中一揮,一道靈力激射而出,屋門無風自開,高原自外而入,躬身行禮:“師叔,薑師叔擺了宴席,請您赴宴。”
唐寧微微點頭,起身向外走去,隨口問道:“在這邊怎麽樣?覺得如何?”
“薑師叔對弟子等都很照顧,無論薪俸待遇比在宗門之時都高出不少。”
“嗯,既然你們都覺得不錯,那就好,薑師兄溫厚仁善,寬洪大量,肯定不會虧待你們。”
“師叔,弟子……”高原欲言又止。
“怎麽了,有話便說。”
“弟子想跟隨您,不知可否?”
唐寧腳步一頓,回身看了他一眼:“為什麽?你不是覺得這裡挺不錯的嗎?”
“目前是還不錯,只是弟子私下認為薑家不是久處之所,我等既非薑家子弟,難以得到重用,最多只能乾些跑腿打雜的活計,始終不能真正獨當一面。”
“修行世家中不是也有許多異姓修士頗得重用嗎?“
“確實有一部分異性修士掌握中樞衝要,但那些都是薑家自幼培養的修士,甚至祖上數代都為薑家效力,除了不姓薑外,和真正的薑家修士已沒什麽區別。我們卻不同,自非薑家培養的修士,又沒有任何關系背景,恐難走出頭之日。”
唐寧點了點頭:“你想的倒挺長遠,不瞞你說,我雖入太玄宗之門,表面上風光,實際上和你們沒什麽兩樣,且我人微言輕,在本部說不上什麽話,你若跟著我,也不是什麽好去處,還不如留在此間。”
高原道:“弟子不敢奢求和師叔一般成為太玄宗正式弟子,隻想跟在師叔跟前,日後若有機會在太玄宗隨便謀個職務,太玄宗作為四大宗門之一,管轄整個青州,想來各個地方都需要不少人手處理雜事,應會招募散修,弟子若能得到這個機會,足矣!”
唐寧思索了一會兒:“此事且再說,不管在哪裡,修為是根本,只要你潛心修行,在薑家也未必沒有機會。你的事我會放在心上的,但現在還不能給你準確答覆。”
“是。”
兩人遁光騰起,又來到那座閣樓。
之後一連數日,唐寧每日與眾人宴飲暢聊,在此呆了足足有一月有余才告辭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