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悅亭城廓巍峨聳立,高有百丈,方圓數千裡之廣。
城內道路四通八達,閣樓鱗次櫛比排列,人群往來如梭,十分熱鬧。
遠處,一艘三階元靈船緩緩駛來, 入了城廓,停落至一個線條分明的框架內。
艙門轉開,魁梧男子領著兩人自內而出,來到一座大殿,內裡石案前端坐著幾名身著心音宗服飾的男子。
“袁道友,煩請通稟蘇前輩一聲,敝府的物資已運來了,請清查一下。”魁梧男子開口說道。
“陳道友來了, 請隨我來吧!蘇師叔在殿中輪值。”
“好。”魁梧男子點頭應道,隨其一起來到閣樓二層,一間石室前。
袁姓男子敲了敲石門。
“進來。”內裡一個低沉渾厚聲音傳來。
兩人推門而入,略顯昏暗的屋室內,主位上,端坐著一名中年男子。
“晚輩陳佔拜見蘇前輩。”魁梧男子稽首行禮。
“不用那麽客氣,坐吧!”蘇姓男子微笑道。
“晚輩此次是奉家主之命,運送敝府修行物資來的,本月敝府在亭城所有商鋪的物資全部在船上,需入儲存室,這是清單,請前輩清查一下。”陳佔手中一翻,拿出一份卷宗,雙手遞奉給男子。
蘇姓男子接過卷宗看了一眼,隨即轉給袁姓男子:“你們去查點一下。”
“是。”男子應聲而去。
“晚輩不打擾前輩,先行告辭。”陳佔說道,轉身欲去。
“你先等一等,有件事要你帶給貴府陳軒道友。”
“請前輩吩咐。”
“你先坐吧!”
“謝前輩。”陳佔依言入座。
“貴府在亭城之中開設的春風閣生意不錯,但也惹了不少麻煩, 上次有個女子出逃的事情,鬧得不小,你們必須要保證這類事情不再發生。”
“此事完全是意外,敝府已經妥善解決了,不會再給貴宗的管理添任何麻煩。”
“妥善處理?恐怕不是那麽回事吧!”
“蘇前輩這此言何意?還請示下。”
蘇姓男子淡淡道:“據我所知,該女子姓衛名玉,乃是本亭華陽郡人,是名散修,你們將她強擄而來,逼迫她替你們做事。”
“在她逃離之後你們又將其抓捕,虐殺至死。日前,此女兄長來到敝宗,要求還其一個公道,現在人還在敝宗呆著,你們說這件事情怎麽辦吧!”
陳佔皺眉道:“竟有此事?不知此女兄長姓甚名誰?”
“你以為我是在誆你嗎?”蘇姓男子瞥了他一眼。
“晚輩豈敢?此事由敝府引起,自然要負責到底,貴宗能否將此人交與我們?”
“交給你們, 豈不是狼入虎口?別人窮來投我, 希望本宗出頭替他討個公道, 是將身家性命都交付給了我們,我們若將他交給你們,這件事傳言出去,本宗還有什麽臉面在天悅亭立足?”
“敢問前輩,此女兄長怎麽會找到貴宗?”
“此人姓衛名辰,乃是衛玉堂兄,與太玄宗駐本城主事方源道友頗有淵源,是方道友帶他找上本宗的。我們若是把人交給你們,日後怎麽向方道友交代?”
“太玄宗?”陳佔眉頭緊皺:“還請前輩示下,此事該如何解決?”
“我只是讓你傳個話給陳道友,怎麽解決是你們的事,現在人就在敝宗山門,找個機會大家坐下來談一談。希望你們陳家拿出足夠的態度,不然事情傳言出去,影響了亭城的聲譽,就別怪敝宗不講情面了。”
兩人說話之間,外間玄靈船上,幾道遁光激射而至,現出幾名身著心音宗服飾的男子身形。
“袁道友,所有的貨物都在這裡了,請清查一下吧!”一名豹頭猿臂男子迎上前來說道。
袁姓男子點了點頭,幾人分散開來,開始查點船上石箱中盛放的物資。
“王道友,石箱中一共弦樂金木六百斤,每根二十斤。一共三十根。”一名芳容窈窕女子領著其中一名身著心音宗服飾面色白淨男子來到一座石箱前。
男子推開石箱,瞥了一眼,點了點頭,隨手合上。
女子領著他向旁邊走去,介紹道:“這個石箱內,共有三階下品靈酒三百壇,每壇十斤。”
“苗道友,不知可否空閑,今夜一同賞月?”男子突然湊近女子身旁,低聲說道。
女子眉頭一皺:“王道友何意?”
男子微笑道:“似苗道友這般花容月貌之資,可比貴府閣樓中那些女修強多了,王某這一向只在貴府閣樓中玩耍,還從沒有試過良家女的滋味,聽說不少表面端莊的女子,在閨中甚至比那些窯姐更加放蕩,不知苗道友是否也是一般。”
“王道友,請你自重。”女子面如冰霜,轉身離去。
男子一把將其攥住。
“你幹什麽?”女子怒喝道,這一下立刻引起了船上所有人注意,紛紛偏頭看來。
男子手臂欲過她腰肢,被其一把推開。
“王道友,你這是幹什麽?”一名高瘦男子冷著臉走過來,將女子護在身後。
“關你什麽事?用得著你來多管閑事?”王姓男子一手推去,體內靈力向其擠壓而去。
高瘦男子沒想他竟敢在此動手,面色一變,本能的做出反抗,雙方遂爭鬥起來。
……………
殿內,陳佔與蘇姓男子正交談之間,突然耳聽的外間一片亂糟糟的聲響,夾插著怒喝,爭吵甚至乒乒乓乓的打鬥聲。
“怎麽回事?”蘇姓男子眉頭一皺,起身正欲外出。
石門推開,一名身著心音宗服飾男子走入,躬身行禮道:“師叔,外間陳家“烽煙號”元靈船上,陳家幾名修士和袁師兄幾人起了爭執,動起了手來,現在陳家幾人都已被我們控制住了。”
“什麽?”陳佔面色猛然一變。
沒等他繼續說話,蘇姓男子手一揮:“出去看看。”
三人魚貫而出,下了閣樓,來到外間,只見“烽煙號”玄靈船上,一排心音宗弟子矗立,將陳家眾人圍在中央。
幾人身形一閃,來到玄靈船上,眼見陳家眾人被圍中央,人人滿臉憤恨之色,警惕的盯著四周的心音宗弟子。
為首之人豹頭猿臂,乃依附陳家的外姓修士許乾。
“許兄,出什麽事兒了?”陳佔快步上前,沉聲問道。
“佔叔,是他們心音宗弟子欺人太甚,不僅調戲侮辱苗鳳,還出手傷人。”許乾尚未開口,一名高瘦男子搶先說道。
“這是怎麽回事兒?”蘇姓男子背負著雙手,目光掃過眾人,沉聲問道。
“稟師叔,弟子等奉師叔命正在清點查收陳家運送的物資入庫,不知為何,王宣師弟與陳家修士起了爭執,動起手來。雙方各執一詞,弟子一時亦不能斷,為免矛盾激化,欲先將幾人分離控制,沒想到遭到陳家修士激烈的反抗。”一旁袁姓男子答道。
“明明是你們欺辱苗鳳道友在先,又率先動手攻擊,還要不分青紅皂白將我們捉拿。”一名陳家修士憤憤說道。
“住口。”陳佔喝道,轉身向蘇姓男子稽首道:“蘇前輩,小輩一時失禮,還望貴宗不要見怪,回去後,晚輩一定嚴加訓導他們。”
蘇姓男子淡淡道:“貴府的人實在太放肆了,是不是覺得陳家勢大,就可以在這天悅亭可以橫著走了?竟然在亭城中鬧事,公然對抗本宗護衛弟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都放任你們這幫胡鬧,本宗還怎麽管理亭城,陳佔,請你回去告知貴府家主,貴府修士在亭城目無法紀,按照規章,蘇某將他們暫時扣押調查,待事情查明後,該監禁的監禁,該放任的放任。”
“蘇前輩…”陳佔正要說話。
蘇姓男子大手一揮,輕喝道:“來啊!將他們全部拿下,膽敢反抗者,後果自負。”
“是。”周圍心音宗弟子一聽此言紛紛上前。
陳家諸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是進是退,有元嬰修士在此坐鎮,反抗毫無疑問是死路一條。
“你等只聽蘇前輩之命,不得反抗。”陳佔黑著臉說道。
眾人正騎虎難下,聽得此言,一個個隻得束手就擒,任由心音宗弟子押解而走,隻留下陳佔一人。
“你轉告陳軒道友,這件事情調查清楚之後,自會給貴府一個交代,若是本宗弟子的過錯,蘇某絕不會偏私,若是貴府修士的過錯,也休怪蘇某不講情面,規矩擺在這裡,無論是誰,都得遵守。”
“晚輩必將前輩之言轉告家主,若無他事,晚輩先行告辭了。”陳佔說罷,離了商船,化作遁光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