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向陽大步出了雲行宮闕,化作遁光來到乾易宗陣前:“魏道友,我會長有法旨傳於你等。”
聲音中附加靈力,字字遠近可聞。
魏玄德迎至他面前:“不知貴商會會長有何指示。”
形勢比人強,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此時得罪寶興商會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因而話語亦低人一等。商會和玄門是兩個派系,指示一詞實在不妥,盡顯謙卑之意。
金向陽對魏玄德的態度很滿意,覺得此人倒是個識時務的:“會長不願難為你們,只是請你們挪個地方。”
“既然貴商會會長如此說了,乾易宗自當離開。”魏玄德應道,轉身而去。
乾易宗上下很快動作起來,沒多時,金光大陣撤去,地網天羅收起,眾弟子坐上法舟騰空而去,離開了戈壁沙漠,到達左溢郡在一群山中落了下來。
沒法子,既已派人前去通知了滄浪宗,總不能就這樣離開。
又不敢違抗寶興商會的意願,繼續待在戈壁沙漠范圍之內,只能灰溜溜的來到此間駐守下來,遙望寶興商會的動向。
一開始,包括魏玄德在內的乾易宗高層都認為寶興商會要接手,開掘偵測古之遺跡,可等了幾天也沒發現他們有絲毫意向,行雲宮闕仍是聳立在戈壁沙漠之上。
魏玄德等人犯疑惑了,莫非這寶興商會也在等什麽人不成,乾易宗告知滄浪宗是無奈之舉,以他們的實力根本無法破解古的遺跡封印,因此一直沒有進行偵測挖掘,怕出現意外情況。
但寶興商會有這個能力,會長都親至了,為何到現在毫無動靜。
日子一天天過去,寶興商會仍無一絲動作,行雲宮闕引得大批原本已離去的散修前來圍觀,眾人對如此威嚴雄闊,宏偉壯麗的天上宮殿驚歎不已。
史名隨帶領眾多弟子返回宗門,隻留下魏玄德和少數築基修士駐留此地,大批人手留在此地已無意義,白白耽擱修行,宗門也有許多事務需要處理。
唐寧自然也跟著離開,但他沒有一起回宗門,而是回到荊北府宅。
趙廣告訴他四年一度的資材交接去年已經替他交給了經貿科弟子,情況特殊,因此沒有通稟他。
前來征收資材的經貿科弟子也知曉此事,做主讓趙廣幾人代他交接了資材。
事情既然已經做完了,唐寧心無顧慮回到牛頭山閉門修行。
………
烏雲蔽月,狂風肆虐,大雨傾盆。
雨水落入乾涸的田地內,滋潤了土地,一隻蛙鳴聲響起,既而連成一片,似乎是為這場大雨而歡呼,荊北已有三月未曾落雨,大雨灌溉農田,豐盈枯竭的溪流。
就在這場及時雨中,一道幽綠的光芒衝天而起,光耀天地。
雲行宮闕之中,橫臥龍座手持銅樽醉於聲樂的鄭嬰突然間雙目精光爆射,一步跨出,整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底下幾人亦是察覺到周邊天地間突如其來的豐沛靈力,紛紛化作遁光而去,來到宮闕之外,只見鄭嬰肥碩的身軀負手而立,望著眼前那道連接霄漢的幽綠光芒。
“好強大的靈力儲量,只是漏出這麽一點,靈力就盈滿周邊天地,果真是古之遺跡的封印,封印之下必有異寶。”呂祿目中精光閃爍。
幽綠光芒持續了數十息時間,倏然消失。
“去看看。”鄭嬰話音剛落,雲行宮闕無聲無息於原地消失,幾乎同一時間在十余裡外現出巍峨輪廓。
“方才那道光束應該就是此地,看來封印在沙漠下方。”一男子說道
“那麽強大充沛的靈力,現在我們就在它上方,卻絲毫察覺不到靈力的存在,這個封印很強。”
“會長,要不要挖掘?”
“算了,還是等乾軒商會來做處理吧!”鄭嬰沉默良久一步跨出回到宮闕內,半躺在龍座上,又恢復那般懶散模樣。
………………
魏玄德看著那道衝天而起的幽綠光芒,輕歎了一口氣,心中多少有些酸苦,明明在自家地盤上,卻被趕到一邊,只能遙相遠望,小宗門的處境,道不盡的淒苦。
天光泛白,萬物爭蘇。
極目遠處的一個黑點浮現,初一見還遠在百裡之外,再一見已到了眼前,一座雄偉壯闊的宮殿現於半空,與寶興商會那座行雲宮闕不同,這座宮闕無論整體氣派,符文字符的多寡與光亮度都要更勝一籌。
此乃是一座成品完整的行雲宮闕,其間鬥大的符文圍繞宮殿流轉,上面同樣醒目的杏黃旗幟,刻著滄浪宗三個大字。
兩座宮殿懸著半空對峙,俗話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兩座宮殿這麽一對峙,寶興商會的那座宮闕就顯得寒磣多了。
“會長,滄浪宗到了。”宮闕之內,幾人面色都有些難看。
“恩。”鄭嬰斜椅著身子點點頭,伸了個懶腰,他一步跨出,消失不見,幾人趕忙跟上。
魏玄德遠遠的便看見巨大宮殿從左溢郡頂上一閃而過,特別是那醒目的“滄浪宗”三個大字,心下大喜,滄浪宗的人馬終於到了。
他身形一閃,化作一道遁光追去,來到宮闕外間,揮手一張傳音符籙穿過符文向內飄去。
沒多時,符文凝住,空出一個通道,魏玄德走了進去,宮殿外圍五步一崗,十步一站滿是滄浪宗弟子,隨便一人至少都有金丹修為。
羅清水迎面走來:“掌門,滄浪宗掌教俞慧英前輩在裡面候你。”
魏玄德不敢耽擱,同著羅清水向裡走去,當看到行雲宮闕時,他就想到是滄浪宗掌教親至,這是鎮宗之寶,絕不會假手於人。
他原本還有些擔心,怕滄浪宗不夠重視,隨便派些人過來偵查,如此焉能壓得住商會勢力?好在滄浪宗掌教親至,不管寶興商會身後是哪個商會撐腰,面對這個級別的掌教,總要顧忌一些。
兩人到了正殿,見主座上坐著一位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氣勢威嚴。
底下又坐著有幾名男女,修為皆非他所能測。
魏玄德走到殿中央,稽首行禮:“乾易宗魏玄德拜見滄浪宗俞掌教。”
俞慧英點了點頭聲音洪亮:“魏掌門,令師弟已經將事情始末和本座說過了,辛苦你們,現在情況如何?”
“稟俞掌教,當日我讓羅師弟去通稟貴宗,自己則立刻帶著人來到此處,結下陣勢。第二日,寶興商會的駐新港掌櫃金向陽也帶領人來此,我等相持了約莫半年左右,寶興商會的會長親至,讓我們離開此地,在下人微勢弱,隻好撤出此地,在幾百裡外駐守,觀其動向。奇怪的是,寶興商會佔據此地後毫無動靜,前幾日,古之遺跡的封印松動,異象再現,持續了數十息時間。”
俞慧英微微皺了下眉頭,面有不快,寶興商會竟如此無禮,在玄門的地盤上驅逐玄門,讓他不喜。
“你沒告訴他們,滄浪宗稍後便至,他還敢強行讓你們離開?”下方一老者開口道
“在下說了,乾易宗是為滄浪宗駐守此地,金向陽說傳他們會長的法旨,請我們挪個地方,在下隻好撤離。”
“放肆。”一男子起身喝道:“寶興商會算什麽東西,竟如此無禮,掌門,請下法旨,我這就將他會長擒來。”
俞慧英擺擺手:“寶興商會不足道哉,其雲行宮闕雖殘破,卻非你所能破,且其遲遲不動手發掘遺跡,想其身後必有人哉,若所料不錯,應是乾軒商會無疑。”
俞慧英話音剛落,只聽見外間傳來一男子聲音:“寶興商會鄭嬰拜見滄浪宗俞前輩。”
“魏掌門,你傳本座旨,告訴鄭嬰,請他們挪個地方。”
“是。”魏玄德應道,出了宮闕來到鄭嬰面前:“鄭會長,滄浪宗俞掌教派在下來遞個話,請你們挪個地方。”
一聽此言,鄭嬰身後幾人面色皆十分難看,這不正是當初會長傳給乾易宗的話嗎?
現如今滄浪宗原封不動的還給他們,無疑是打他們的臉,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滄浪宗未把寶興商會放在眼裡。
鄭嬰本人倒是面色不變,似乎不以為意;“既是滄浪宗俞掌教之令,在下自當遵從,寶興商會這就離開,魏掌門,請替在下傳一句話給俞掌教。在下慕俞掌教之名久矣,有機會當去滄浪宗登門拜訪,寶興商會亦是受人之托,此事多有得罪,告辭。”
鄭嬰話說完,人已離去。
很快,原本矗立在荊北上空的巨大宮殿眨眼間消失不見。
魏玄德回到宮闕內複命,將鄭嬰的話傳給俞慧英。
“到滄浪宗拜會本座,此子倒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俞慧英道:“傳我命令,命眾弟子做好準備,開掘古之遺跡。”
“是。”座下一人應聲而去。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滄浪宗眾弟子紛紛離開宮闕,在沙漠下方布起陣法,起造陣壇陣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