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搭檔人選是徐平安排的,而且據說還是很有道理的安排……因為冉姣和王棄的能力可以形成互補。
冉姣有極強的偵查能力,這可以與王棄的射術相配合,形成有效的遠程狙擊能力。
而她還有極強的潛入刺殺能力,在這一點上王棄則是可以提供遠程支援,輔助她進行刺殺,也掩護她進行撤退。
就算有遭遇戰,兩人戰法一剛一柔也能形成互補。
……這麽一說的話,就連王棄都能覺得自己和冉姣可能是天生搭檔了。
於是暗衛斥候們兩人一組分好了隊,就各自分散穿過山林往山那頭的泰山郡費縣而去。
有個家夥比較倒霉悲催,被徐平直接拉成自己一隊。
但讓王棄有些意外的是,明明這支斥候隊裡就冉姣一個姿色很不差,身材目測也絕對不可能差的美女,為何卻沒人對他報以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呢?
是大家的城府太深,還是這美女有問題?
嗯,考慮到這美女的眼睛是豎瞳,很可能問題就出在這裡了……
山林之中一路穿行,起先大家很沉默並不出聲。
這是因為兩人都還沒適應只是兩個人行動的狀態,於是難免有些生疏不太適應。
然而就在天色漸晚的時候,蛇美人冉姣忽然對王棄道:“你左側六十米位置的枯草叢中有一隻野兔。”
王棄的反應很快,心中覺得這是提醒他該要準備晚飯了。
此時他行囊的足有兩側各掛一張弓,一張製式戰弓,一張是他慣用的獵弓。
而既然是射獵,那麽當然是拿出獵弓就可以了。
伸手入箭囊速度地抽出了一支長箭,然後架起拉弦瞄準向冉姣所指出的方向……
然而他有些皺眉,那片枯萎的灌木佔地不小,他光憑目力看不出其中有什麽東西躲藏著。
但是出於對自己新搭檔應該更信任一些的考量,他猛地抬高射擊角度,使得原本的平射變成大角度仰射。
弓弦一響,那枝長箭就被拋射向了那灌木叢所在的地方,落點稍稍靠後……
與此同時,他整個人也是已經蹬著旁邊的樹乾‘蹭蹭’兩步來到了樹杈上,而手中則是已經搭上了另一支箭。
“咄!”
前一支箭已經落地,讓那灌木叢整個震了一下。
這一下無疑是驚到了其中的小動物,卻見一隻灰白的肥美野兔已經從中躥了出來。
因為那支箭落在後方,所以它是竟然是向著兩人所在的方向斜斜奔走,頗有些慌不擇路的感覺。
而這樣一來,這隻野兔也就直接暴露在了王棄的射擊視野內。
“咻!”
第二箭射出,這一次則是精準無比地命中了跑動中的野兔。
他從樹杈上跳了下來,撿起野兔並且回收了箭矢,才對冉姣道:“你可真厲害,它先前沒動的話我也沒法聽到它的動靜,你是怎麽發現它的?”
冉姣看了他一眼表示一點也不想多說。
王棄對這個外表冷淡的女子也有些沒辦法,只能自己開始處理這兔子。
他嫻熟地將之開膛破肚挖出內髒然後剝了兔子皮並且將之洗淨。
而這時那冉姣雖然表面上多說一句話的興致都欠奉,但實際行動卻很麻利。
她已經十分快速地收集好了乾柴……冬天這雪地裡的乾柴倒是不難找,
林中到處都是。 她嫻熟地清理出了一片空地然後將火堆搭好點燃了篝火,然後就跑到王棄這裡瞪著他看……
那一雙豎瞳令他有些毛骨悚然……他算是有些明白為什麽那些同僚們一點都不羨慕他了,原來這姑娘很是有些詭異啊。
王棄在這姑娘的逼視之下速度地完成了最後的操作,用一根木杆子將之串到了篝火上架起……
然後在這一刻,冉姣又說話了:“你去邊上雪地裡,拿一些雪擦抹一下手。”
王棄當時就是有些驚呆了的感覺,這啥意思?
看他訝然的表情,這豎瞳的姑娘又說了:“你剛處理過兔子屍體,必須把手清理乾淨,否則別想與我供餐!”
王棄瞪大了眼睛……
冉姣看了心中頗為難受,但卻依然強硬地說道:“我就是這個樣子的人,如果你覺得接受不了,那就自己吃不用管我。”
王棄看了看著姑娘,心中的快樂難以想象……不容易啊,來到這世界這麽久,總算有人能夠接受他的‘底線’了。
這一刻他無比感謝徐平……他與冉姣真的是能夠成為好搭檔的,現在他本人也對這一點無比確認。
但他面對冉姣的要求並沒有照做,因為他覺得這可遠遠不夠!
他來到雪地之中,二話不說‘大力開碑手’變成‘大力挖掘手’,砰砰兩下就在地上打出了一個大坑來。
然後將周圍的積雪都盡量往這坑底掃落,很快就將這土坑給堆滿了。
隨後王棄雙手忽然熾熱了起來……這是他將‘少陽氣’內氣運轉堆積到手上,從而自然產生的一些溫和陽融之氣。
沒別的就是有些熱。
他雙手開始以‘大力開碑手’的方式飛快擊打這土坑裡的雪堆, 以急速的熱量交換使之快速融化,最終成為一灘雪水。
王棄身上微微出汗,這麽一通操作著實是有些累了。
但這時候他卻微笑著說道:“積雪雖然乾淨,但終究會染上一些塵埃。所以我們可以融冰為水,再以‘淨水咒’稍稍淨化一下,這才堪堪合用吧。”
說著,他已經最後在這坑的雪水上輕點了一下……
立刻就是一圈波紋蕩漾開來,然後坑中原本因為沾染了地上泥塵而有些渾濁的雪水瞬間變得清澈見底。
隨後王棄再伸手在其中簡單搓了兩把,又給這水坑補了個‘淨水咒’,才對冉姣說道:“行了,該你了……放心,現在這水除了還有點涼以外絕對乾淨。”
冉姣卻沒動,因為她已經目瞪口呆……
那一雙冰冷的豎瞳又成胖圓的樣子,顯得呆萌呆萌的……
她本以為自己提出那樣的要求後,王棄會覺得她矯情,會視她為異類。
但是現在,她隻想說:這世界上怎麽有這麽矯情的人?
她是異類?
不,她不是,面前這個為了洗個手就弄出那麽大動靜的少年才是!
“我特別能理解你的心情……愛乾淨怎麽了?愛乾淨有錯嗎?”
“我們沒錯!錯的是那些人太粗糙、太邋遢!”
王棄以一種很是同仇敵愾的語氣說道。
冉姣只是嘴角扯了一下,隨後默默地蹲在水坑邊洗了一下手……她忽然覺得這洗手水似乎直接捧起來喝都沒問題,應該會很甘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