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塵還是吐了一口血,臉色也慘白了兩分。
閔煌道君冷聲道:“憑墨家一人之詞,即斷定是他乾的,再否認林家的人證,墨家未免太過霸道?你們最好拿出實際的證據。”
“道君非要護著他嗎?”墨家一個長老怒道。
“放肆!”
閔煌道君冷眸瞥向那名墨家長老。
頓時,那名長老驚出一身冷汗。
化神的威壓可不是那麽好受的。
這時,法峰有名長老站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墨家幾位道友,僅憑一個小輩之言,指證林忘塵,確實是不太站得住腳,你們來此可還有其他的證據?好比影石。”
墨家沒有證據。
用回溯之術,只是隱約見到一道穿戴鬥篷的人影,並沒有看到真容。
唯一見過賊子真容的,就是墨淑珠。
林忘塵站出來,無奈道:“墨家諸位,你們明知道去墨家的人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我,憑我如今的狀況,不要說潛入墨家禁地,連醫仙谷的外圍都進不去。”
墨家人其實是調查過。
林忘塵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墨淑珠見到“他”又是事實!
只見,林忘塵鏗鏘有力道:“我林忘塵可以發天道誓言,此前未曾炸毀過醫仙谷的禁地或是進入過墨家秘地,否則仙途斷絕,神魂俱滅。”
發這個誓言,他用上了靈力。
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見。
圍觀的弟子,開始竊竊私語。
“醫仙谷的事,肯定不是林師兄做的。林師兄只是築基,又有傷在身,怎麽可能避過墨家強者毀掉禁地?”
“天道誓言都發了,八成是真的。”
“誓言挺毒的,我是相信林師兄的。”
“墨家就憑一個女人的話,就說是林師兄,挺沒有道理的。如果隨便有人站出來,指責墨家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是不是也要當真?”這是法峰一個女修氣憤的聲音。
於是,其他法峰弟子跟著起哄。
不管林忘塵如何落魄,他還是天虛宗的弟子,法峰的人還是會維護幾分。
就同閔煌道君一樣。
謝九娘看向那女弟子,有點兒眼熟,很快就想起了她是誰。
是苗姝。
林忘塵一個愛慕者。
以前跟謝九娘有過紛爭,還有一個女弟子叫劉雅。當時苗姝只是被罰去思過崖一個月,那個叫劉雅的,卻被罰去挖礦五年。
劉雅沒再見過了。
這個苗姝倒是挺長情,看樣子還是喜歡林忘塵。
軒轅遊見她看向苗姝,“小奸商,你打量那苗姝幹什麽?她有什麽特別的?”
“她喜歡林忘塵?”
“這不是整個宗門都知道的事情嗎?法峰的女修大多數都是奇奇怪怪的。”軒轅遊以前不太懂,久了就有點理解。
謝四娘奇怪問:“怎麽奇奇怪怪?”
軒轅遊小聲地八卦道:“都跟瘋了似的迷戀林忘塵師兄,後來傳出他的根基受損,那些女修才正常了不少,但也有兩三個是始終沒變的,呐,那個苗姝就是其中之一,沒變的。”
謝九娘輕挑了挑眉。
事情的發展,到林忘塵發了誓言,大家就相信了,醫仙谷的事情不是他做的。
仙途斷絕沒什麽,他本來就仙途斷絕了。
但是,神魂俱滅就不是兒戲。
這對於修仙者來說,可以說是最嚴厲的懲罰。
有閔煌道君出面,再加上林忘塵極力否認,醫仙谷墨家強者最後只能無功而返。
望著墨家人離去,謝四娘疑惑地左看右看,“奇怪,怎麽沒有見到墨川師叔?他不是墨家少主嗎?這墨家的事情,居然沒有他在。”
“你的消息落後了。”
論到誰的消息最靈通,軒轅遊穩坐釣魚台,“在那場墨家內亂之前,墨川師叔便辭掉了少主之位,還留給了醫仙谷一大筆的資源,以報答家族多年栽培之恩。”
謝九娘眼眸閃了閃,“他脫離了家族?”
“墨氏前任族長是墨川的父親。前段時間與家族決裂,帶著他們那一脈的族人脫離了醫仙谷,去向不明。聽說離開的時候,什麽東西都沒有拿走,全部皆是淨身出族……”
軒轅遊頓了頓,又低聲道:“大家懷疑墨川師兄也離開了家族,因為他父親和親人都離開了,當兒子的總不能留下吧。”
接著,他又神神秘秘說,“我老祖說,墨家難得出了一個聰明人。只是這話我不太懂,讓人有點兒琢磨不透。”
軒轅遊不懂,謝九娘能聽懂。
墨家有人是擔心滅族,擔心步入公孫家和敖家的後塵。
其實她心底隱隱有一個猜測的。
所謂的天命,其中之一,很可能便是摧毀天機樓和七大家族。天道大概是惡心壞了這些勢力,才讓她死後又重生了。
天道要清算這些毒瘤。
她大概就是天道安排的一把刀。
公孫家的事情暫且不說。
敖家是自己造孽,與她有關系卻又關系不大,她最多是充當導火線的角色。後期對敖家趕盡殺絕的人,真不是她。
這個鍋,她是不背的。
一直以來,憑著某種直覺,謝九娘都是盡量不讓自己雙手染上鮮血。
少沾上人命,少背因果。
如此方可仙途順遂,破界飛升……
法峰山下的眾人要散之際,突然發現四周靈氣有異,紛紛看到異動的源頭,居然是半空之中,有一人端坐於一把斷劍之上。
周身的靈氣活躍之極。
有人驚呼,“是小奸商?”
“咦,她這是頓悟嗎?”又有弟子小聲說著。
“又是頓悟?聽說她之前就頓悟過一次。”
“不太像吧……”
原本離開的閔煌道君又返回,眉頭皺了皺,冷眸掃過在場的弟子,那些說話的弟子頓時閉上了嘴,想開口說話都不行。
隨即,閔煌道君抬手布置了一道結界。
免得讓人打擾謝九娘。
謝九娘的狀態說是頓悟,又不像是頓悟,反倒像是心境提升引發的異常。
此時最忌有人打擾。
旁邊的軒轅遊吃了一驚,謝四娘等人跟著退到了一旁,再警惕地看向周圍的人,站在結界的外圍,不讓其他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