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更不想讓霍家人再對自己指手劃腳的,所以乾脆就把這宅子讓給范美晴了。
可是范美晴雖然是喊的價高,實際上手裡頭卻是拿不出來這麽多錢的,自然就要兩頭為難了。
最終,范美晴還是從她哥哥手上借了幾百塊過來,這才算是把這房子買下了。
搶的時候,覺得這是蘇小軟看中的,她就得搶過來,好壓一壓蘇小軟的風頭。
等到這房子成了自己的,她又覺得哪兒哪兒都不順眼。
幾個月後,又以收購價的同等價格賣了出去,一分錢沒掙,算是白忙活了一場。
再說蘇小軟放棄了這套房子之後,就又開始騎著車子到處轉悠,想要看看哪裡還有地段好而且又便宜的房子賣。
另一方面,她也是想看看現在能不能做生意,如果能,那她就得想法子弄鋪面了,如果不能,那也可以早點兒尋摸好地方。
周末,蘇小軟想著平時讓六姐她們都忙活,既照顧孩子,還得給她們做飯洗衣服的,實在是辛苦,乾脆就在國營飯店裡訂了一桌,一大家子人浩浩蕩蕩地去了飯店。
去的時候,蘇向東就先聲明了:「這頓飯我請客,軟寶你可不許跟我搶著付帳呀。」
「好呀,大哥請客,我求之不得呢,我又能省錢了。」
蘇小軟提前定的包廂,一大家子人,還帶著四個孩子,一進大堂,就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了。
「聽說他們家的烤鴨地道得很,一定得來一隻。」
「得嘞!您是會吃的,我們家的烤鴨那的確是這個!」服務員一邊自誇,一邊豎起了大拇指。
點了六菜一湯,最後要的是幾籠屜牛肉包。
他們這裡吃的熱鬧又開心,不知道旁邊的包廂裡這會兒正有人拘謹地相親呢。
霍文燕坐在紀芬旁邊,時不時地給霍雲剛以眼神示意。
紀芬的另一邊坐著一位成熟男人,是她的哥哥紀國慶。
「其實咱們兩家以前也都是有來往的,只是後來發生了太多事,這才讓兩家的關系淡了些。如今大家也都回來了,沒事兒還是要多走動。」
紀國慶連忙點頭道:「姑姑說的是,咱們兩家的交情那可是從祖上傳下來的,這情份深著呢。」
霍文燕就喜歡聽這種話,又客套了幾句之後,便大概地說了一下霍雲剛的情況。
「雲剛當初下鄉,也是因為不懂事,畢竟是在城裡頭長大的孩子,一直又被人護著,這性子難免就單純一些,結果被鄉下人給算計了,不得已,這才娶了當老婆。也是我們雲剛講情意,沒有因為回城就把老婆一人給扔下,也帶回來了。
只是那女人命不好,到底是鄉下人,沒有享福的命,生產的時候沒挺過來,就這麽去了。前兩年的時候,雲剛也是怕閨女受苦,所以一直沒急著找,倒是我這個當姑姑的沒少幫他張羅對象,可惜這孩子沒點頭,我也沒法子,這才拖到了現在呢。」
霍文燕不愧是在婦聯上班的,這張嘴那也真是能說會道的。
明明當初就是霍雲剛自己偷懶不願意下地,這才娶了當地的大隊長家的閨女,結果現在被她一說,倒成了霍雲剛是受害者了。
當初要不是老太爺下了死命令必須把妻子帶回來,霍雲剛早就巴不得把那個女人給甩了。
結果倒好,現在成了他霍雲剛重情重意了。
這張嘴,顛倒黑白的本事也是太絕了。
以前霍雲剛也不是沒有相過親,只是霍文燕隻說是自己一廂情願,不忍
看侄子孤身一人,真是好話賴話都讓她說了,就差在霍雲剛腦門兒上寫上「我是好男人」這樣的字了。
當然,這種話,你會說,別人也會聽。
紀芬也不是小孩子了,同樣下過鄉,也是剛剛返城的。
紀芬也是結過婚的,只不過不同的是,她沒有孩子,而且回城因為紀家的插手,也十分順利,並沒有什麽尾巴需要處理。
紀國慶也是當幹部的,對於霍文燕這樣的場面話,自然也是聽聽就過,哪能當真呢?
「雲剛現在工作怎麽樣?忙不忙呀?我聽說今年高考還有一次呢,你有參加高考的打算嗎?」
紀國慶這話也不算是無的放矢,畢竟去年已經有過一次高考了,今年五六月份的時候,還會再有一次考試,這也算是給諸多年輕人的一個機會。
霍雲剛一臉自謙道:「我就不高考了。以前在鄉下的時候,也沒少吃苦,那會兒別說看書了,乾完農活回家飯都不想吃,隻想倒頭就睡。累了幾年,一些知識也都忘地差不多了。不過前年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上夜校了,也算是沒有放棄提升自己的機會。再說現在工作也算是穩定,我隻想著乾好本職工作,免得再讓霍家丟臉。」
所謂的夜校,那能跟正經大學比嗎?
那肯定不能呀!
紀國慶笑笑:「你還年輕,以後路長著呢。乾工作不要緊,還是要注意身體,不要太辛苦了。」
紀芬抬頭看了對面一眼,沒說話。
如果是工作之余, 還有精力去上夜校,那也算是一個有上進心的人了。
霍文燕看向紀芬:「你是怎麽打算的?現在工作有安排了嗎?」
紀芬同樣沒想過高考,她自己本來就只是初中畢業,參加高考也是白折騰。
「工作已經有眉目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可能會被安排到汽車站工作。」
霍文燕的眼神微閃了一下:「是嗎?汽車站的工作可不錯。就是不知道是安排到長途站還是咱們市內站了,是跟車還是負責調度呀?」
紀國慶開口代紀芬道:「應該是負責調度的,也有可能會安排到會計科那邊,現在還在商量。」
霍文燕原本有些不太滿意的想法,現在聽他這麽一說,又覺得可以了。
身為霍家的兒媳婦,可不能去當個跟車的售票員,那也太掉價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