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玄狼統領的死,在某些地方,某些人眼中,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在另一些地方,另一些人眼中,就是怎麽樣都好的小事。e^看
權利力量的不同,導致眼光的截然不同,無論是討厭李青山的王樸實,還是喜歡李青山的huā承讚,都將這當作一件小事來處理,幾句話間便統一了意見。
王樸實道:“也好,反正要收拾那小子,也用不著我們出手?”
huā承讚道:“怎麽了?”
王樸實道:“mén魏副mén主,已經帶著四位姥姥,趕往嘉平城,他那龜兒子,去地底下找李青山,一去不回,我看也是凶多吉少,怎麽,你沒聽你那姘頭提起嗎?”
huā承讚道:“你也說了是姘頭,又不是老婆,人家是mén主,當然要考慮mén派的利益,那小孩子似乎對他們確實tǐng重要的。我這副統領,說話還真是不被人放在心上啊!”他放出話來讓mén不要動李青山的,現在mén不顧他的意思,強行行動,就等於無視他的權威。
王樸實揚眉道:“你度過天劫,我們聯手,我看這三千裡清河府,誰敢違拗你huā承讚的意志?”兩個築基境修士,還有著玄狼衛的身份,在整個清河府,必然有著絕強的話語權。相較而言,十層煉氣,雖只差了一步,就是天地之別。
huā承讚笑的沒心沒肺:“修行講究的是順其自然,勉強不來的。”
王樸實道:“罷了,這次就按你的意思,既不緝拿,也不保護,靜觀其變,我想要看看,那小子能不能過的了這一關!”
huā承讚彈身而起,蹲在長案上,拍拍王樸實的肩膀:“他怎麽也算是被顧老板欣賞的人,老王你就不要心氣不順了,當心影響修為。”
王樸實道:“那又怎樣,我也是被顧老……顧統領欣賞的人,差點被你帶進去!我要是沒這口心氣,現在就是個將死的糟老頭。我去到百家經院去,看看哪個小子,願意到下面去,接這正副統領的位置。”
尋常煉氣士,辛辛苦苦拚死爭鬥,才勉強hún的上一個玄狼衛,而出身百家經院,卻能被直接任命為統領,期間差距不可謂不大。
王樸實走後,huā承讚臉sè微黯,微微一歎。縱有千般聰明,自負奇才,亦不能將這距離拉進一步,又有何用?
天才站在原地感歎之時,凡人在地上匍匐爬行。
“啪”的一聲,一個極為響亮的耳光,將錢容芷打的飛了起來,翻滾著狠狠撞在牆上,落在地上,臉頰已經整個腫了起來,嘴角溢出鮮血,再無一點嬌媚之態。
“你為什麽不攔住他,為什麽現在才報告!”一個頭髮斑白,身著華貴紫衣的中年人大聲咆哮,他一身真氣浩浩dàngdàng,隔空緊緊壓在錢容芷身上,她便像是被按住的蟲子般動彈不得。
這中年人,正是mén的副mén主,十層煉氣士魏中元,一身《訣》已修到最高境界,離那築基境,不過一步之遙,是站在煉氣士巔峰的人物。
而在廳堂左右,四個面容枯槁的老太婆,一個個都是濃妝yàn抹,形容怪異,十步之外就能聞到她們身上的脂粉味。
她們自顧自的描眉畫目修指甲,沒有一個人多看錢容芷一眼,她們身後各跟著幾個年輕面首,悉心服shì。
其中之一,便有西mén姥姥,兩個俊秀少在正在為她捏著肩膀,她低頭品了一口茶,渾然不在意這弟子的慘狀。
錢容芷眼角含淚,無比委屈的道:“我實在勸不住魏少爺,mén主,這事真的不怪我啊!”
“還敢頂嘴!魏中元伸手一抓,真氣飛出十丈,將錢容芷抓在空中:“我兒的xìng情,如果不是受你這賤fù的蠱huò,怎麽會主動去找李青山,現在也沒有音訊。”如果不是錢容芷實力太低,他幾乎要懷疑是錢容芷下的手。這當然不是什麽理xìng思考的智慧,而只是憤怒的遷怒。
一聲慘叫,錢容芷渾身骨骼一陣作響,幾乎要被捏碎:“我……真的……”
大mén被轟然打開,幾個玄狼衛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你在幹什……”待到看清屋內情形,都大驚失sè,他們接到消息,說一個玄狼衛被困在樓中,便急忙趕來,但沒想到會見到一群如此強大的煉氣士,差點話都不會說。
“你……你們這是在幹什麽?要……要殺鷹狼衛的人嗎?”
魏中元方想起錢容芷還有這麽一重身份,西mén姥姥輕咳兩聲:“mén主,算了,這也不是容芷的錯,我們還是趕緊想辦法對找小傑吧!那孩子也是老身看著長大的,可不希望他出什麽事情。”
魏中元冷哼一聲,恨恨將錢容芷拋下,幾個玄狼衛都不敢上前來扶,錢容芷自己支撐著起來,向西mén姥姥跪謝道:“謝謝姥姥!”又向魏中元叩首道:“謝謝mén主!”
“如果找不到傑兒,有你的好看!”魏中元衣袖一擺,走出大mén。四個姥姥緊隨其後,那幾個年輕,嘻嘻鬧鬧從錢容芷身邊走過,輕蔑鄙夷的望著地上狼狽到極點的錢容芷,大聲議論:“瞧她,像條母狗一樣!”
西mén姥姥身旁的一個少年道:“可不是嗎?還想巴結姥姥,好不要臉。”
錢容芷低著頭,頭髮散luàn遮住臉龐,使人看不清她眼中閃動的光芒。
還好事先想到,讓人去鷹狼衛求援,否則真讓這發狂老匹夫殺了,豈不冤枉,十層煉氣,如果用吞元術的話,能否助她突破煉氣六層,結成氣海呢?
幾個玄狼衛看了錢容芷一眼,一人道:“去捧mén的臭腳,現在知道是什麽下場了吧!”
“這樓什麽時候開張,看在大家都是同僚的份上,我們定會去照顧生意,等容芷你養好了傷,到時候可要好好伺候!”
幾人一起yín笑起來,肆無忌憚的審視著錢容芷的窈窕身姿。
他們原都是被卓智伯排擠到邊緣的玄狼衛,對於一進鷹狼衛就搭上卓智伯的錢容芷,心中充滿了嫉妒和鄙夷,如今卓智伯一去,都覺得到了翻身做主的時候,都覺得十分快意,得志猖狂起來。
錢容芷站起身來,在真氣的撫慰下,腫脹的臉恢復原狀,隻留下烏青之痕一時難消,擦著嘴角的鮮血,笑道:“容芷正想出去執行一個任務,但是勢單力孤,恐怕不能成功,還請幾位大哥相助,容芷一定會好好酬謝幾位的恩情。”
幾個玄狼衛相視一眼,都是意動,神情更加鄙夷,在他們眼中,錢容芷只不過是個靠賣身上位的dàngfù,如今依靠的大樹卓智伯倒了,當然就想找新的依靠,他們幾個,一個煉氣四層,三個煉氣三層,幾乎是嘉平城鷹狼衛剩下的中堅力量,很值得依靠。
正好試試這nv人的滋味,反正憑他們的實力,也不怕她耍出什麽huā招來。
當錢容芷同四個玄狼衛到鷹狩樓領取任務,即將出發之時,恰好撞到刁飛。
刁飛望了錢容芷一眼,立刻閃開,禮貌問道:“你們這是要?”
為首的四層煉氣士道:“一個小任務,有個妖獸作怪,我們去看一看,要一起嗎?”
“嘿嘿,大哥,這不過是個小任務,人是不是有點多。”一個玄狼衛yín笑道,又引得一片笑聲。
一起?!刁飛對這個nv人避之尚且不及,你們哪裡來的膽子,竟敢跟他一起做任務。他在經歷了古風城任務之後,對於李青山和錢容芷這兩個人,警惕到了極點,發誓再也不跟他們同行。低調做事,獨來獨往,積累資源,避開了諸多風bō,正準備突破煉氣四層。
當聽到卓智伯帶著一群玄狼衛去追殺李青山的消息,他就不能像其他玄狼衛那樣,堅定的相信李青山死定,而結果是九個鷹狼衛不知所蹤,其中還有兩個鷹狼統領,他也不敢說這就是李青山做的,但覺得絕對和李青山脫不了乾系。
也就越發肯定了自己的信念,絕不可與虎同行!而猛虎傷人尚可防備,毒蛇傷人防不勝防, 他望向這些玄狼衛的眼光,就有點奇怪,簡直是有幾分憐憫:“我還有事要做!”然後匆匆離去。
“那家夥還真是孤僻。”
“算了,我們走吧!”四層煉氣士,自然而然將手搭在錢容芷的腰際,並向下滑去。
錢容芷微笑著,雖然兼容異種真氣,會有點麻煩,但送上mén來的獵物,怎麽好意思不收。
第二天,錢容芷悄悄回到嘉平,帶著四個圓滾滾的麻袋,回到樓的地宮中。
天才也好,凡人也罷,總要生存下去,以各自的方式。而當凡人不甘心平庸,受命運的擺布,想要擁有天才的一切,就要殫jīng竭慮,就要付出代價,這種代價,並不僅僅是辛苦和努力,甚至還要犧牲尊嚴,承受侮辱,捐棄感情,縱身地獄苦海,
地底深處,僵屍dòng府中,李青山也正在經歷著莫大考驗,黑鐵般的身軀上,汗水流淌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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