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為顧青雲的人,對於譚氏而言是陌生的,卻又是熟悉的。說陌生是和她沒有交集,說熟悉是他的名字偶爾會在府中出現,那每一個或兩個月通過驛站來往的信,更是讓她對他的名字熟悉起來。
尤其是他還和弟弟有一段恩怨。
譚氏深吸一口氣,神色有點黯然,她把手輕輕地放在鼓起來的肚子上,感受到肚子裡傳來一次顫動,忍不住「哎呀」一聲。
陸澤和陸煊聽到叫聲就回頭看她。
譚氏臉一紅,忍不住低下頭道:「孩子在肚子裡踢我。」
陸煊反應過來,摸摸鼻子道:「弟弟看起來很健康。爹,我先去飯廳等您,吃完飯我還得去收拾東西呢。」
「去吧去吧,用得著那麼急嗎?你夫子現在還沒空理你。」兩人剛才商量過了,等過幾天再去,現在顧青雲剛回家,肯定要探親訪友,沒有時間常和他在一起。
陸煊即使再心急,也只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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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雲回來的第二天,顧伯山終於找人算好日子,決定十天後再開始立碑儀式,他早就叫石匠做好石碑,目前還沒完成。
至於慶祝顧青雲考中進士的喜宴,大家商量著準備安排在三天後。
顧青雲算算,把送來的拜帖看了一遍,上面都只是表示賀喜或問候,有些需要回帖,有些則不必。通過這些拜帖,他就可以大概瞭解林山縣的狀況,拜帖上都寫有主人們的名字和身份、籍貫等。
這些拜帖投遞過來,不一定表示要和他們見面,這只是大家套交情、拉關係的一種做法。不過一般為了不得罪,顧青雲有拜帖必定會回一份,反正又不用他去送。
等他把這些拜帖都處理好後,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顧青雲見小石頭已經被他爺爺奶奶打理得乾乾淨淨,就決定帶他去辦自己的事,如陸澤所想的,他還得去探親訪友。
「喜歡爺爺奶奶嗎?」顧青雲坐在牛車裡,問坐在他膝蓋上的兒子。
小石頭眼珠子一轉,點點頭:「喜歡。」說話的時候口氣還噴出一股奶味。這是家裡人知道他還在喝羊奶給他準備的。
「那太爺爺和太奶奶呢?」顧青雲又問。
「喜歡。」
顧青雲一笑,今天一早大家都圍著他轉,說是「眾星捧月」都不為過。他娘現在知道小石頭的尺寸,現在估計已經在家給他做衣服了。
早上,他先到何夫子家拜訪,結果他們都不在,到府城訪友去了。顧青雲只能留下禮物和小石頭到簡家,這是小石頭第一次見到外公外婆和舅舅們。而且連氏和簡薇還有一堆禮物要帶到他們家。
大家相互見禮後,一一落座。
方氏對顧青雲父子倆的到來一點也不意外,不過還是很高興,抱著小石頭就不撒手。
顧青雲的嫡親小舅子簡瑜今年剛好六歲,已經開蒙兩年,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之前簡薇就說過他在家禍害花草的豐功偉績。
剛才走進來時,顧青雲還真的注意到了,簡家院子的花草被人扯掉折斷不少。
不過現在看他一本正經逗弄小石頭的模樣,又覺得他還是很懂事的,看不出有什麼頑皮樣。
仔細觀察,簡志遠還是和四年前一樣,方氏都能看出比以前老一點,他好像一點也沒變。顧青雲只覺得歲月對他還是很厚愛的,身材沒有走樣,依然是一派穩重溫和的風度。
顧青雲暗歎了口氣,轉向正襟危坐的簡瓊,他已經是十六歲、半大不小的人了,去年剛成為童生,院試的時候沒通過。
大家寒暄幾句,方氏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京城的事。
顧青雲一一細說,時不時的,小石頭還補充一兩句,童言童語的,逗得大家忍不住笑起來。
說完簡薇的事後,方氏對著顧青雲說道:「小石頭長得和你真像。」
顧青雲點點頭,有一種詭異的自豪感:自己的兒子長得像自己不是很正常的嗎?
「有你和薇兒在我爹娘身邊照顧,我就放心多了。」方氏嘆了口氣,眼神複雜地看著顧青雲,想到父親信中無意中對他流露出來的讚賞,心裡又是高興又有些酸溜溜的。
「岳母放心,我會照顧好外公和外婆的。」顧青雲鄭重承諾。可以說沒有方仁霄就沒有現在的自己,一路從舉人到進士,他知道有個好老師是多麼重要。沒有方仁霄的精心教導,哪有他這樣的「少年進士」?也許他會是那種要考一輩子的老秀才吧。
簡志遠卻是一笑,對著方氏道:「如果娘子想到京城和爹娘一起住,那咱們就一起去吧。」
方氏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搖頭道:「不好,夫君你還要在林山縣做教諭。」同床共枕這麼多年,又是一起長大的,她心裡是知道的,丈夫更喜歡在林山縣,他教書教得很順利,很受學生愛戴,不想再去京城的。
顧青雲沒有發表意見,只靜靜聽著。
之後顧青雲就和簡志遠到書房去下棋,一邊聊得這些年林山縣發生的變化。
小石頭被簡瑜和簡瓊帶到院子裡玩去了,有簡瓊和顧三元在,他還是很放心的。簡瓊都這麼大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說話一本正經的樣子,雖然迂腐了點,但看個小孩還是可以的。
這次顧青雲的棋藝比前幾年進步多了,起碼輸得不那麼慘。說實話,他對下棋沒有多大的興趣,方仁霄剛開始還老是找他下棋,後來見他棋藝進步不大,就說他腦子不開竅,腦袋朽木不可雕,以後寧願找簡薇和連氏下,都不願意找他玩。
顧青雲覺得自己很無辜,他本來就不喜歡下棋,而且花在讀書上的時間多了,分到其他地方的時間就少,更何況他還有話本要寫,琴藝和畫畫要學,哪有這麼多時間和精力去看棋譜、學下棋?
這不是為難他嗎?他又不是那種牛人。
在他身上,再次證明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在岳父岳母家用過午飯後,顧青雲就和小石頭到何謙竹家。何謙竹一家幾口現在一般都住在縣裡,他還是縣學的教授,不過經常會回桃花鎮,畢竟離得很近,才需要半個時辰,做牛車的話,都不用半個時辰。
離開簡家的時候,小石頭還頗為依依不捨,看來一個上午他和舅舅們玩得很開心。也是,院子裡的花草又被他們糟蹋了一遍。
因為事先遞過帖子,所以何謙竹早已在家等候了。
兩人見面都很激動,相互打量對方。
「青雲,你一點也沒變,不顯老。」
「哈哈,我年紀輕輕的,怎麼可能會老?我還在長身體呢,你沒發現我又高了一點?」顧青雲臉皮很厚地吹捧自己,「我又不像你,已經將近而立之年。」不過他說的是實話,自己的身高的確夠高,估計都上一米八了,和一些北方的學子比也不差什麼。
反正他比方子茗還要高一點,為此方子茗還頗為憤憤不平,想不通小時候的小矮子怎麼能變成這樣。
「啊呸,什麼而立之年,我才二十八歲好不好,你不要把我的年齡說老了。」何謙竹使勁捶一下他的肩膀。
大家分主賓坐下,何謙竹的妻子出來和顧青雲見禮後就回後院了,留下兩個孩子。
「這是你家兩個孩兒?兒子何虛年?女兒巧巧?」顧青雲看著何謙竹的兩個孩子,大的那個小時候見過,現在已經八歲,小大人一般,和他父親長得很像。小的那個才兩歲多,是個女娃兒,白嫩可愛,眼睛水汪汪的,緊緊地挨著她的哥哥。
何謙竹頗為得意地搖搖扇子,道:「怎麼樣?我女兒可愛吧?」他從京城回來後女兒才出生的。成婚這麼多年,就這麼一兒一女,愛若珍寶,不過現在他妻子又懷孕了。
顧青雲點點頭:「我女兒估計也在路上了。」
何謙竹聞言,忍不住一笑,斜睨他一眼,道:「你怎麼知道不是兒子?」
「是的話我也不嫌棄。」顧青雲嘴角微翹,等孩子們相互見禮,給了見面禮後就打發他們出去玩。
「年哥兒,你帶小石頭出去玩。」何謙竹吩咐道。
小石頭偎依在顧青雲的膝蓋旁,大眼睛看了看顧青雲,又看看對面那個小娃兒,眼裡有著好奇。
「去吧,去和哥哥妹妹玩。」顧青雲捏捏他元寶般的小耳朵,輕聲哄道。
小石頭今天早上已經和舅舅他們一起玩過了,所以現在也不怕生,想了想,就跑過去拉住小妹妹的手,奶聲奶氣道:「妹妹,一起玩。」
看著三個小傢伙走出去的身影,何謙竹臉上的笑意再也掩飾不住了,笑道:「你兒子長得真的很像你。」這是他第一次見小石頭,四年前他回鄉時,小石頭還沒從他娘親肚子裡出來呢。
顧青雲笑笑應是,問道:「你三年後還去趕考嗎?這次我在老師隔壁買下一座兩進的院子,你下次去的話就住在我家,很方便的。」
「那是再好不過。」何謙竹想了想,感嘆道,「要去的,反正現在有海船,一個月多幾天就到了,不算難熬。我覺得我再不去的話,就沒有鬥志了。你知道的,林山縣的日子很安逸,在這裡住久了,周圍和你一樣水平的人很少,慢慢的,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幸虧我在縣學教書,有些秀才學識也很好,這才鞭策我不斷地去讀書鑽研。」
顧青雲點點頭,提議道:「你有空的時候可以去遊學,我在蘇州停留過,那裡的學風很濃,書院裡的學子學識都不錯。」不像他們這裡,即使去府城,舉子也沒多少,大多數還是那種年齡大的,已經不想在舉業上有進步了。
何謙竹還那麼年輕,完全可以在科考上更進一步的,只是顧青雲看他好像沒什麼鬥志一樣。不過個人有個人的活法,何謙竹覺得他這種生活方式適合自己,這是他的事,反正顧青雲覺得他這樣的生活自己倒是挺羨慕的。
老婆孩子熱坑頭,他自己又有一定的社會地位,還算是很滋潤的。
顧青雲對此不予置評。
自己本來的理想就是像何謙竹這樣了,只是現在各種機緣推動他走到目前在這一步,就只能不斷地往前走了。
再說了,他現在也有點不甘心,總希望自己能在這個時空裡留下一些什麼。
這是他的野心。
「蘇州太遠了。」何謙竹搖搖扇子,笑道,「不是和你說過嗎?我是守家之犬,不太喜歡離開家裡。」
顧青雲就沒再勸了,喝下一口白開水後,才繼續說:「你在信中說你的畫畫很有進步?我去看看,估摸著你是在騙我。」
何謙竹一怒,伸手過來打了他一拳:「反正比你學得好,走,到我書房去看看。」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地走到書房,時間沒有消磨兩人的友情,反而更加醇厚。
此時的「畫」是指水墨畫,一般用毛筆以水溶性顏料在宣紙上作畫,以描繪山水、器物、花鳥、人物為主,色調單純明快、畫風寫意抽像。[注]
顧青雲學的也是這種,他的畫剛入門,還只會畫人物,方仁霄評價他畫得還算是傳神。這讓他暗暗自得,哼哼,比起下棋,他在畫畫方面還算是有一點點天賦的,決定以後等致仕後,他就專心學畫畫,萬一他還能活個幾十年,說不定還真能成為一名出色的畫家呢。
只恨自己前世大部分精力都花在讀書和打工上,這些素描油畫什麼的一點也沒學過,也不瞭解,只跟風看過幾次畫展而已。
相比之下,現在何謙竹的確比他畫得要好,他主攻花鳥,筆觸細膩,寫意灑脫。
顧青雲看了後愛不釋手,要求贈送一幅。
何謙竹一口答應下來,滿面春風地拍拍他的肩膀,說:「行,我拿畫去裱好,一定在你去京城之前給你送過去。新科進士想要我的畫,我相信,我很快就能出名了。」
顧青雲瞪了他一眼。不過他們沒在他家待多久,他還準備回家的路上順便去桃山寺上香。
「我給你帶回來的書你記得有空就看一下。」顧青雲把自己之前考會試前的資料送給他,叮囑他,「下一科你還是早點到京城,不能像上次一樣匆匆忙忙的,對身體不好。而且去早了,還可以知道朝廷現在發生什麼大事,如今科考越來越注重實際,不像以前,在家埋頭苦讀詩書就行。」
何謙竹鄭重點頭。
顧青雲等人告辭離開。
小石頭不想和小夥伴分開,想著把小夥伴都帶回家。結果被顧青雲眼睛一瞪,這才委委屈屈地離開,一個勁地和他年哥哥和妹妹揮手再見。
等顧青雲離開後,何謙竹的妻子翻看顧青雲送來的資料,再一次嘆道:「表哥,顧公子對你很好啊,沒想到他那麼細心。」
何謙竹點頭:「當然,咱倆是什麼交情?青雲對朋友一向誠懇,有他這麼的好友知己是我們的幸運。可就是有人不懂得珍惜!」他眼睛一瞇,想到住在臨陽府的趙文軒,難怪從京城回來只匆匆在桃花鎮住幾天就搬到府城,原來是不想和青雲碰面。
想起青雲和自己提起的事,何謙竹一陣厭煩,從私塾開始就知道他小心眼,沒想到他還真有暗箭傷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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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桃山寺上香,等他們回到家後,顧青雲發現,家裡嫁出去的三個姐妹都帶著丈夫孩子回來了。
大家見面自是一番激動不提。
大姐顧蓮生有三個兒子,二姐顧荷兩女一子,堂妹顧蓉一子一女,看起來面色紅潤,都過得不錯。
本來顧青雲還想著和幾個姐夫妹夫聊天的,可他們在自己面前太過於拘謹,就只好把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
大姐的三兒子今年剛是一歲多,正是好玩的時候,小傢伙長得白白胖胖的,非常愛笑,讓顧青雲很是喜歡,一直抱著不放,忍不住親了幾口。
在聊天逗娃的時候,顧青雲沒發現小石頭和其他孩子玩時,偶爾看向自己的目光。
所以這一晚上,小石頭頻頻和其他孩子發生衝突,不是不理人家,就是搶小孩子的玩具。院子裡孩子本來就多,其他小孩也不一定能和平共處,一時之間那是雞飛狗跳的,哭聲不斷,讓大人們焦頭爛額。
顧青雲很是奇怪,小石頭一向和別的小孩玩得很開心啊,今天白天也還好好的,怎麼現在變得如此暴躁?
以為他生病了,顧青雲忙把他抱在懷裡摸摸他的額頭,發現沒發熱。
「小石頭,你怎麼打表弟和表哥啊?」明明人家表哥比他大一圈,他還敢去和推人家,顧青雲已經無語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小石頭這麼暴力?還敢和人打架?
小石頭不語,只是把頭埋進他的懷裡,許久才悶聲道:「爹,我想睏覺。」
顧青雲以為他太累了,就沒在意,抱著他回房去了。
大人們都沒在意小孩子之間的打鬧,這是常有的事,只要不受傷就行。
顧青雲晚上看著緊緊扒著他不放的小石頭,若有所思。
第二天中午。
「來,小石頭,今天爹爹和你上山。」顧青雲抱起他,往他們的後山走去,身後是拎著柴刀的顧三元。說是後山,其實離深山老林還遠著呢,是一個小山坡,這裡經常有村民上山砍柴,走的人多了,就踏出了一條路來。
山上的草木並不茂盛,只有一些高矮不同的小樹和灌木叢,稀稀疏疏的,地面是一層草皮,大樹都被砍伐掉了。要不然顧青雲也不敢把小石頭往後山帶。
「好哇好哇。」小石頭高興極了,這兩天爹爹每天都見很多人,都沒空搭理自己,現在突然要和自己在一起,他當然高興了。
「只有我和爹爹,還有三元哥哥嗎?」小石頭確認般問道。
顧青雲點點頭。
他這次上山是準備一起尋找籐條。所謂的籐條是一種籐本植物,在山上有很多,村民一般用來編制籐椅、籐箱等日常用品,不過他們林溪村一般都是用竹蔑編制,很少費工夫上山砍籐條。
「爹爹,你在找什麼?」小石頭見顧青雲在左看右看,還砍下一些東西,就頗為無聊地扯扯樹葉子,直到把汁液擠出來了才咯咯咯地直笑。
顧青雲見狀就笑道:「爹爹這是找籐條啊,你見過籐條嗎?就是打人屁股的那種。」
小石頭一聽,懵懂地眨眨眼。
顧青雲做了個手勢,在他肥嘟嘟的小屁股上拍了拍,道:「以後你做錯事,爹爹就不用手打你了,就用籐條打。」小石頭以前比較調皮,顧青雲曾經打過一兩次,小傢伙沒受過這種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因此記憶深刻。
小石頭一聽,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屁股,猛地搖頭:「小石頭很乖,爹爹不打。」
「你昨晚和今天就是不乖,不聽話,爹爹不是說過讓你把糕點給你表弟吃,你怎麼自己都吃完了?還把表弟弄哭了。」顧青雲怒道。
小石頭的腦袋頓時低了下來,扭著肉乎乎的小手不說話。
「所以爹爹要找一根籐條來懲罰你,以後你做錯事了,這根籐條就會抽在你的屁股上。」顧青雲說完就開始找合適的籐條。
「三元,這幾種籐條你有印象嗎?哪一種比較好?」顧青雲看著眼前的三種籐條。
顧三元到底是從小在山裡長大的,現在還有印象,他蹲下來摸摸扯扯籐條,道:「叔,這種麻籐比較軟,中間這根杚籐也一樣,只有右邊這根青籐最合適,你拉拉看,看它是不是很堅韌?反正我覺得這種不軟不硬,也不脆,很適合。」
顧青雲一聽,挨個試了試,覺得他說得有理,最後就選定這根青籐。
其實,籐條用來做打屁股的懲罰工具是很正常的,他所知道的一些家族族規都有用籐條打多少鞭的規定。主要是籐條有彈性,很柔韌,打在人身上會很痛,加上臀部這裡的肉比較嫩,通常打一下就會淤青,再打幾下,如果打在同一個地方的話,就會造成皮開肉綻的效果,那滋味,絕對令人難忘。
偏偏這種疼痛不會對人的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即使是下手頗重,也只會對皮肉造成傷害而不會傷筋動骨。因此籐條就成為了打屁股的第一選擇。
顧青雲之所以帶小石頭來看他製造籐條的過程,就是為了他牢牢記住,免得他以後犯錯誤,主要是起到嚇唬的作用。
當然,如果他現在真的調皮做錯事,顧青雲相信自己絕對不會用籐條打他的,下不了手是一回事,主要是他還太小了,還是自己的親兒子,他還沒到那種嚴厲的地步。
不過嚇唬嚇唬還是可以的。
作者有話要說:註明:有[注]字的那一小段話是從百度引用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