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明明不敵,如何不主動開口求救?”
九重天仙皇暫時替白袍戰仙接下了壓力,頭也不回,冷聲喝問。
白袍戰仙任龍膽喘了幾口氣,冷笑道:“再危險的局面我也遇見過,何需你來救?”
九重天仙皇冷笑:“還是這般嘴硬,七大聖地裡,我最討厭便是你八荒城!”
白袍戰仙喝道:“彼此彼此!”
二人一般說著話,白袍戰仙忽然心神一凜,也不幫著九重天仙皇對抗周圍的神帝,而是身形如龍,從虛空裡面橫穿而過,手裡銀槍擊在空中,震蕩法則,瀑布也似的垂落了下來,卻直逼得左側那至尊亂神帝回守,將他眼前一個被逼得手忙腳亂的灰袍老修救了下來。
那老修正是東皇山守山人,他如今一身是血,險險便慘遭殞落。
白袍戰仙救下了他,沉聲喝道:“你的實力還不足以獨戰一位魔帝,莫要太過逞強,知道你這一次是過來代替那位道子出戰求死的,但好歹讓自己死的更有價值一些……”
“老夫用得著你來教訓?”
東皇山守山人悶悶不樂的大喝,但心間也有余悸,他本想著獨自接下一位神帝,但沒想到,這一較量起來,才發現對方的力量遠比自己想象中更強,卻是差點直接丟了性命!
“明明就是一樣的境界,憑什麽你們行我就不行?”
東皇山守山人滿腹怨念,身形疾落,橫穿三百裡,來到了手持龍頭拐與那至尊離神帝交手的忘情島老祖宗身前來,手捏法印,便朝著至尊離神帝背後擊落,口中大喝:“忘情島老姐姐,你一人不見得是這魔尊對手,老夫來助你一臂之力,咱們先料理了他再說!”
忘情島老祖宗厲聲大喝:“滾!”
東皇山守山人氣的額頭青筋畢露:“我……”
……
……
這一場大戰,剛剛開啟,便已生出了諸多凶險。
至尊十帝,的確強橫可怖,無論是實力還是境界,都已是一等一的高。
場間眾修,都已經是當世頂尖大修,但與他們交手,卻也都是凶險倍出的場面。
“莫要被他逃了……”
經天聖人,古方聖人,鹿川聖人三個,各持法寶盯上了那人身白骨蛇尾的至尊巫神帝,有心要借三人之力,將這尊神帝斬殺,但卻沒想到,那魔偶身形詭異至極,在黑暗魔息之中若隱若現,交插來去,每當被人盯上,都只是就地一盤,就詭異的失去了他的身形。
而當他再出現時,便總是陰險至極,突向三位聖人痛下殺手。
若平心而論,三位仙盟聖人聯手的實力並不弱於他,但偏偏在這樣的情況下,三位聖人竟似是被它戲耍,戰得半晌,非但一直沒有真個將他困住,反而讓他好幾次險些偷襲得手。
“嘩”“嘩”“嘩”
在這時候,雷老爺子也已經衝進了黑暗魔息之中,向著那端坐石台的至尊禦神帝殺去。
但他卻沒想到,看起來他距離那至尊禦神帝距離極近,但始終衝殺不到近前。
那至尊禦神帝似是什麽都沒有做,但在他身後的黑暗魔息之中,卻接連不斷的湧出來了各式魔物,一隻強似一隻,不知有多少王魔在內,嘩啦啦如潮水,層出不窮的向他殺來。
雷老爺子脾氣暴躁,身邊三千多口飛刀縱橫交錯,也不知將多少魔物斬成了碎片。
可關鍵是,那些魔物,居然像是斬殺不盡,每斬碎一隻,又總是在黑暗魔息裡面就地複原,像是要活活累死他也似,那看起來就在不遠處的魔偶,臉上已露出了冷笑之意。
而在另一側,忘情島老祖宗,東皇山守山人,仙盟三聖之間,也漸有不支,凶險倍出。
正與至尊龍神帝惡戰在一起的方原,心神已不禁得有些沉重。
他已完全明白了至尊龍神帝剛才說的話了。
如今,這至尊十帝確實沒有成長到最高的境界,但對於人間,對於他們這些趕來除魔的大修士來說,同樣有著巨大的威脅,不是指實力上的,而是指……數量上面的!
龍、亂、陰陽、虛、血、禦、冥、盤、離、巫,十大神帝,皆有凶悍莫敵之威。
場間眾修裡,也只有天魁聖人、九重天仙皇、白袍戰仙、洗劍池劍首、方原等幾人,可以憑著一人之力接下他們中的一個,余者或多或少,都有些力有未殆,只能圍攻,或是靠著某些法寶與神通才能與他們周旋,而這,便使得局勢,總是會出現一些疏漏不全之處!
他們五人,也只能接下五位神帝,而除他們之外,忘情島老祖宗,正拚了性命獨鬥一尊神帝,東皇山守山人在她身邊相助,以免她力頹落敗;而仙盟三聖,則又合戰一尊神帝,雷老爺子在這時候已被成千上萬隻不死不壞的魔物纏著,無法抽身出來,也就導致,如今居然還剩下足足兩尊神帝,沒有正面與人交手,不知是否在暗中窺探,也伺機出手偷襲!
再加上,這一片戰場,充斥著黑暗魔息與魔物,他們又正好藏身,再強的神識,也有可能顧慮不周,便立時使得方原等人凶險萬分,隨時有可能陷入被兩尊神榜圍攻的局面之中!
還好,他們也都異常機敏,出手互助,才勉強支撐了下來。
但問題在於,這魔息湖內,可不僅僅是轉生的魔偶十帝而已,還有許多的魔物,以及扭曲的法則,這些都是十帝的力量,因此一片混戰之中,方原一行人,居然漸落了頹勢。
“這一戰,勝負不在長板,而在短板!”
方原能夠發現這個局勢,余者也都可以發覺得了。
仙盟三位聖人以及東皇山守山人,老祖宗、雷老太爺等人,心間皆起了無盡憤惱。
“平日裡大家齊名,受盡尊崇,如今到了動真章的時候,甚至還有方小子這個小輩在,結果我們卻來此扯後腿,這若傳了出去,我們幾人,又哪裡還有臉面自稱高人?”
忘情島老祖宗憤然大喝,忽然逆轉功法,口噴一口鮮血,整個人身周燃起了紫色的火焰。
熊熊火焰燃燒之中,她居然看起來變得年青了一些,法力也節節暴漲。
厲叱聲中,老祖宗氣勢滔天,手裡龍頭拐化作一道長槍,與賴著不走的東皇山守山人連手,生生向著那至尊離神帝攻了過去,出手之力,法力之隆,已強盛了不知多少倍……
而在另一側,就在那至尊巫神帝故計重施,悄然出現在了鹿川聖人背後,打算以白骨尾將鹿川聖人一舉洞穿之時,忽然間周圍亮起了道道隱秘至極的陣光,卻是經天聖人掀起了一座無盡大陣,恰好將他困在了陣中間,白須飛揚,挾著一股子無法形容的鬱氣。
“你這魔物,真當我們是你能戲耍得了的不成?”
這魔偶瞳孔一縮,這才知道這三位仙盟聖人看似實力不濟,但實際上卻是故意示己以弱,正悄悄給自己控坑,他不是個願意與人正面交鋒的性子,臉上露出了森然笑容,便要撕成虛空,暫且溜走再說,可是頭頂之上,已有一座燃著滾滾火焰的銅爐已鎮壓了下來。
“桀桀……”
這魔偶見狀,卻是怪笑了起來,聲音譏諷:“吾乃至尊幻神帝,剛才不過陪你們玩玩罷了,就憑你們三個這點子微末修為,哪裡來的膽子,也敢到我至尊幻神宮裡來撒野?”
說著話時,身形猛得一揚。
周圍黑暗魔息滾滾而來,居然在他身邊形成了一片一片巍然詭異的神宮。
那銅爐鎮壓在了神宮之前,卻已被無盡黑暗光華阻住。
“你若要找死,吾可陪你一戰!”
另一廂裡,那位身材矮小,一直盤坐在了小小石台之上的至尊禦神帝,冷眼看著魔物群裡的雷老爺子,沒有開口,聲音卻響了起來:“但起碼……你得有走到我跟前的資格才行!”
“他娘的,你小瞧我?”
雷老爺子累的氣喘咻咻,聽了此言,直憤怒的眉毛都倒豎了起來,狠狠厲罵:“你們都小瞧我,老夫是打鐵的又怎麽樣?老夫娶了自己的師尊為妻又怎麽樣?媽的,仙盟不請我過去做聖人,其他幾大聖地也不肯承認我的雷台是聖地,老夫明明就從來不比誰差了,明明就比你們這些廢物強過了十倍一百倍,你們憑什麽臉上陪著笑,心裡卻要小瞧了我?”
他這怒火來的當真毫無道理,就連那至尊禦神帝,眉頭也皺了起來。
心想自己不過隨口說了句話,哪至於惹你發這麽大的牢騷?
但這念頭還未閃過, 忽見得雷老爺子一邊喋喋不休的罵,一邊將背上背著的黑色木匣子解了下來,往地上一鎮,滿眼凜冽殺氣:“今日,老子就給你們看看打鐵的人有多大本事!”
“嘩啦!”
那黑色木匣子被解了下來,忽然從裡面出現了一柄妖刀。
那一柄妖刀之上,生長著無數的紋絡,猶如血管,看起來,它像是有自己的心髒,正在不停的跳動,而在木匣子裡面被放出來,居然能夠感覺到它像是生出了一種歡愉雀躍的心情,刀鋒微震,像是想要跳走一般,可是雷老爺子卻一把伸手過來,握住了這刀的刀柄!
“你是老子煉出來的,想跑,也得幫我辦件事再跑!”
任由那刀上的血管紋絡纏到自己身上,雷老爺子眉眼森然:“小矮子,我看你還狂不狂!”
至尊禦神帝身上氣機沉沉,有些委曲:“憑良心講,我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