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黑衣人在眼睛掃視了一下周圍,確定已經完全安全了之後,才轉過頭來對楚星河的車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每個人都把左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所有人都能夠看得出來,他們望向楚星河的車的時候,那眼裡神情,是多麽的拳誠和尊敬,不過讓大家感到奇怪的是,他們卻並沒有上前和楚星河打招呼,在做完那個動作之後,便又飛快的坐回了他們的車子,然後有如閃電般的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他們的走,和他們的來一樣,都顯得那麽的突然,有如一道旋風一般,如果不是滿街狼藉和街頭的十來具中彈的屍體,甚至所有的人都懷疑他們是否曾經來過。
“記下他們的車牌號沒有?”不遠處的幾個身形剽悍的身穿黑色西裝的黑衣大漢中的頭子直到看著那兩輛銀灰色的奔馳車消失在了視線之中,才醒悟過來有些緊張地問道。
“他們哪裡有車牌號?”
旁邊的另一個人幾乎是立即就回答道,“我沒有看到有車牌號碼啊?”
“真的沒有?”
頭子又問了一遍,他的眼裡也開始出現了一絲茫然的神色,剛才的時候,場面實在是太過混亂了,他的注意力幾乎完全的集中在了楚星河所坐的那輛子和那幾黑衣人的身上。
“老大,好像那兩輛車子都沒有號碼的吧?”旁邊另一個人的臉上也有些茫然地道。
“就是沒有,根本就沒有,我可以發誓,我絕對沒有在車子上發現有車牌!”
“是啊,老大。真地沒有,我也可以肯定!”
其余的幾個手下在腦子裡認真的思索了一遍之後,都紛紛肯定地說道。
“沒有車牌號,快,我們必須立即回去把這件事情向克昂大人稟報清楚才行!”頭子臉上的神色震了一下,旋即身形飛快的鑽進了停在旁邊的寶馬裡。s
“那些人剛才那是在向你敬禮?他們敬禮的方式,真是奇怪。”謝夙琳看著那群簡直可以用來如影,去如風來形容的人。有些奇怪地問道,“他們怎麽不和你打一聲招呼?”
“因為……”
楚星河地因為還沒有落下,便聽到了一陣刺眼的警笛聲傳了過來。臉上笑了一下道,“因為警察馬上就要來了,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廢話了。”
“天呐,為什麽巴黎這兩天的治安會變得這麽差地?我回去之後。必須得起訴。我一定要政府給我一個答覆,我聽說昨天晚上,希爾頓酒店,也發生了一件槍擊案,這樣下去,還怎麽讓我們能夠安心的在這個城市生活?這樣的政府,一定要下台才行!”傑克剛才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把頭趴了下來,直到這時。感覺到所有的一切都平靜了,警笛聲響起來地時候,才抬起頭來,大聲地發著牢騷罵道。
“天呐,你們剛才一直都沒有扒下來麽?”傑克發完了牢騷之後立即便發現了正滿臉笑容。端坐在椅子上地楚星河。以及同樣一臉正坐的謝夙琳,心中萬分驚奇地道。
“為什麽一定要扒下來?”楚星河淡然地笑道。
“天呐。上帝,你們一定都是上帝派來的勇士,你們真的太有勇氣了,太勇敢了,面對著剛才的那麽危險的場面,你們竟然不怕!”傑克一臉誇張地大聲叫道。
楚星河和謝夙琳剛才的聊天,他也聽在耳裡,只是他卻聽不明白中文,並不知道其實車子裡早就已經安全了,只是以為楚星河和謝夙琳都是勇敢的安然不變,都沒有趴下過,心中微微有些為自己的膽小而感到畏懼。
“我們其實也趴下來了,只是趴地時間並沒有你這麽久罷了。”謝夙琳看著傑克一臉誇張的崇拜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傑克,你這麽怕死,你怎麽會喜歡賽車的?”楚星河看著這個從第一粒子彈打來的時候,就趴了下來,甚至恨不得整個人都趴到椅子底下去地傑克,半開玩笑地問道。
“那怎麽一樣呢!”
傑克奇怪地望著楚星河。
“有什麽不一樣地?你不知道,賽車也是一件很危險的運動嗎?”楚星河盯著他問道。
“你錯了,楚,你顯然把刺激和危險混淆了,這是兩個不同地概念,賽車是一項充滿著刺激的運動,是一項屬於勇於挑戰速度極限的勇敢者的運動,而剛才的情形,是極度危險的……”傑克一聽楚星河的話,立時收拾了一下神情,開始向楚星河開始解釋了起來。
“行了行了,傑克,如果這個車還能夠開的話,你還是先送我回酒店吧,就當我把概念搞混好了,事實上,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回到酒店,好好衝個涼,睡個好覺!”
楚星河只是聽傑克說了一下之後,就知道傑克想表達的,是一個在中國很多人中早就已經討論得發了霉的老生常談的問題——怎麽死的問題,對於怎麽樣對待生命,從兩千多年前的司馬遷他們就已經開始做過很深刻的思索了,對這個問題,幾乎大多數的人,都是傾向於司馬遷對生命的態度的,他說的那句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的話更是流傳至今,被很多人視為警醒之言。而傑克很明顯也是讚同司馬遷這話的,他說的這麽多,就是想認為賽車而死就是為了挑戰速度的極限而死,那是值的,是重於泰山的,所以賽車中存在的生命危險,就是一種挑戰速度極限的刺激,而剛才的情況,就是一種純粹的危險,如果這樣子死了,是很蹩屈的,是輕於鴻毛的,只是他的表達實在讓楚星河有點不敢恭維!
“完了,我的車子!”
一提起車子,傑克才想到自己的車子的兩扇玻璃,都已經被打爛了,臉上露出了一臉的哭相,可憐巴巴地望著車窗哭道。
“傑克先生,你是因為送我們回來才遇到這回事的,你的這部車子的維護費全部我們都會負責的。”謝夙琳有些同情地對傑克說道。
“那怎麽好意思呢!”傑克的嘴上雖然說著不好意思,但他的表情卻已經出賣了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他顯然要的就是這句話,一聽謝夙琳的話,他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臉上的難看的神情也立時消失不見了。
虛偽的法國家夥!楚星河看著傑克臉上的那表情,心中不由得感歎了一下,原來嶽不群並不是中國獨有的產物,嶽不群是無國界的。
只是想到這件事情,也確實是因為自己而起的,如果不是送他們兩人回來的話,嚴格來說,是因為他楚星河,否則的話,他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情,讓他陪自己受一場驚嚇也就算了,再讓他承受經濟損失,也確實有點不好意思,因此楚星河也沒有出聲。
“楚,你們先好好休息,我還得趕過去傑爾遜老頭子那裡,就先不打擾你們了!”
一把楚星河和謝夙琳送到希爾頓酒店,傑克便匆忙地向他們告辭,而謝夙琳和楚星河也各有各的心事,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和他說了一下,改天再把修車的損失給他墊上,便和他告辭了。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楚星河把謝夙琳送到房門口, 眼神有些複雜地望了一眼謝夙琳,猶豫了一下出聲安慰道。
“嗯,我會的,你也一樣!”謝夙琳點了點頭。
“會的,安!”
“安!”
看著謝夙琳的房門漸漸關上,楚星河的臉上的微笑立即凝固了,眼神之中了一絲謝夙琳平時絕對從他的臉上看不到的凌厲,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玩味了起來。
“天生我才必有用!”
楚星河剛走到他的房間門口的時候,便聽到裡面傳來了一句念得很有韻味的李白的那句千古名句。
“千金散盡還複來!”
臉上的神色微微的變了一下之後,楚星河便面帶笑容的應了一句。
“參見楚少!”房間的門打了開來,一個看起來約摸四十多歲,臉形顯得極為平庸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楚星河的面前,整個人朝楚星河完全的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