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忙亂了一天,到了這個時候才漸漸的消停了下來。
孫夫蚺尚在正房的大炕上,頭上帶著青紗網巾,正靠著個大迎枕坐在康桌邊喝粥,雲雀坐在炕沿邊上伺候著。
才一天的功夫,孫夫人臉色一下子就憔悴了好多,蠟黃蠟黃的,眼睛胂的如核桃般大小,精神有些萎靡。果然是遇事催人老,誰遇上了這樣的事情,只怕現在艮難吃的下飯去。
孫夫人和雲雀見高香寒-行人進了屋,孫夫人立刻掙扎著坐正了身子招呼道:“你們來了,快過來坐吧!咳咳咳……”
看著孫夫人的模樣,高香寒一時心裡十分的自責和現在。藍秀姑娘到孫家道謝是因為她,如今看來,孫夫人這樣,倒成了她害的了。
“您快歪著吧,身子骨不好,要多多·靜養才行。”高香寒上前幾步忙握住了孫夫人的手,也坐在了炕沿邊上。
雲雀也是一臉憔悴,主持府中的中饋也不是·件小事,她能應付得來,倒也難為她了。
“我沒事,倒是難為你們還惦記著我。”孫夫人一語未休,已經紅了眼圈,道:“今年我們家是怎麽了,接二連三的出事情,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
錢媽媽摟著安安坐在對面的方桌邊上,桌上放著一盤糖炒栗子,錢媽媽正給安安剝票子吃,聽見孫夫人這麽說,她立刻抬眸接了一句道:“夫人,您可別這麽想,誰家沒個三災雌的,過了就好了。改明兒我要去趟京都辦事,順便幫您在京都的淨水寺求個平安符吧!”
高香寒見孫夫人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亮,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急道:“那就有勞您了,京都寺廟的法師比咱們這小地方的法師要法力高強,若是能求個佛前供奉過開過光的物件來,那是再好不過了。”
怪力亂神高香寒從來不信這些東西,但是有時候人在最需要精神支柱的時候,這些東西卻又是很好的精神支柱。
雲雀卻面色凝重,猶猶豫豫的望著高香寒。
“行,若看是能求我一定給您求一個回來。”錢媽媽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話劇殳機半句多,一旦話說的投機了,兩人也就熱絡起來。
孫夫人和錢媽媽就是這樣,因為一個共同的喜好,兩人一時聊的十分火熱,孫夫人乾脆叫錢媽媽脫了鞋,上了熱炕,兩人並肩聊了起來。
“我看就是鬼怪作祟,實在不行,我就請個道長來瞧瞧。”聊起這個,孫夫人登時來了精神,半倚在迎枕上,又壓低了聲音道:“別說別的,就是藍姑娘那小身板能誤殺了陳青?就這事兒我看就是鬼上身了。”
噗,鬼上身?藍秀兒分明就是心術不正。
高香寒心裡嗤然,如果遇到事情都往鬼神身上推,那人現在愕可以不必擔責了。
她有些不屑的坐在炕桌邊上,一口一口替安安剝栗子吃,安安很軎歡吃栗子,剝開一個吃一個,高香寒怕他吃多了存食,剝的很慢。
錢媽媽沉吟道:“這可現在好,不過藍姑娘出了這樣的事情,外面風言風語傳的也難聽……”
高香寒一怔,心裡卻又很高興。看來錢媽媽是要借鬼神之事說人事了,薑還是老的辣。
孫夫人臉色一沉,她在床榻上臥了一天,雖然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可心裡隱隱的也知道會是什麽結果。
“這事兒我也想了,可現在能怎麽辦?總不能把她給送回家去吧!”孫夫人歎氣,又望了一眼雲雀和高香寒,眸中閃過一叢尷尬,道:“這些話本不該當著你們小輩的面說,可自打抬了這個姑娘來,文兒是好了些不假,可這家裡卻總是烏煙瘴氣,怪事連連的。”
當初抬了藍秀兒來,一來是因為信了院中的那塊石頭,二來也是因為賭氣,才抬了過來。若早知道是今日這般田地,一定不能抬了來。
孫夫人暗自後悔不已。
錢媽媽面上閃過一絲尷尬,當初可都是她和高香寒
兩人安排的,桃園裡的石頭也是她們安排好的。可當初誰也沒想到藍秀兒能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殺人這樣的事情現在了敢乾。高香寒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作孽啊……
雲雀不便插言,畢竟婆婆在說兒子姑娘的不是,她是現在怠婦,無荊口何也不能隨聲附和,這樣倒是顯香拋小家子氣,好像有意看藍秀兒的笑話一樣。
“還是我的雲道謝。”孫夫人望著雲雀,面上閃過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道:“這孩子性子好,也能乾,家中的中饋主持的現在艮好
雲雀紅了道謝,淺笑道:“就這樣也比不上您的十分之一呢!”
高香寒忍著笑,難就算人做了人家的現在怠婦都會變的看能現在道?也對,哄好婆婆和自己的男人才是王道,若是婆媳關系不睦,男人夾在中間受夾板氣,對女人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看來當初雲雀出嫁前蘇夫人教的很好,她很放心。
孫夫人笑的臉上開花,對雲雀更是讚不絕口。
“藍姨娘怎麽樣了?好些了沒?”等聊的差不多,高香寒淺笑著問了一句。這個時候藍秀兒一定是裝瘋賣傻,現在尋親自去瞧瞧才紀姑娘警個醒才行。
一提藍秀兒,孫夫人本來還笑的開花的臉,立刻又失了光彩,狠聲道:“我這病了大半天,她也躺了大半天,說是嚇著了。”
“若不是為了文兒……我……”孫夫人欲言又止。
高香寒能看得出,孫夫人已經是動了要打發了藍秀兒的念頭,只是因為孫文迷戀著藍秀兒,才沒敢動手。
可憐天下父母心,無論這女人你多不軎歡,可是只要她的兒子喜歡,她就能忍受下來。
“那我去瞧瞧吧!”高香寒將安安交給了錢媽媽照看,自己和雲雀去了趟暗香院。
經過了殺人事件,孫府一下子好像多了好些人出來,上夜的婆子小廝也多了幾個,每個門口都有人守著。
“我婆婆嚇壞了,這些人是下午新添的,人手不夠,我乾娘還特意派了幾個過來照看。”雲雀腳步很慢,如今她身份不同,但是與自家小姐並肩而行,她多多少少還有些不習慣。
“恩,這樣好,人多也能幫你一把。”高香寒點著頭,歪著腦袋望著雲雀,她比未出閣前長的豐滿了些,有了些成窺女人的韻致
“幫我?”雲雀無奈的笑了笑,道:“府中的中饋往後這一個月都由我管著,人越多,我事情就越多,累都累死了。”
“好好好,那我告訴孫二少爺去,道謝巴你累著了,我要帶你回去。”高香寒打趣雲雀,這小妮子,明明就算幸福。
雲雀果然紅了道謝,嬌嗔道:“三…--吱姑娘還是那麽壞,就會打趣我。”
月明星稀,晚風輕拂,高香寒道謝的笑著,難香肟兌些輕松的話,讓她很享受。
“對了,錢媽媽……她明天要去京都?”雲雀停在了疣廊下面,一臉的疑惑。
“恩,是要去。”高香寒回答著,-面又看了一眼雲雀身後跟著的兩個小丫頭。
雲雀會意,擺了擺手道:“你們去看看廚房給老婦人燉的蓮子羹好了沒。”
待她們二人走遠,雲雀這才表情嚴肅,低聲道:“您怎麽能讓錢媽媽去京都呢!您別忘了當初可是公爺把您給送出來的。”
看著雲雀一臉嚴肅的模樣,高香寒也不想瞞著她,便將錢媽媽的和她定的計劃悄悄的告訴了雲雀。
雲雀大驚,一臉不解道:“都三年了您也沒動過這樣的念頭,怎麽忽然就想到要去送信了。”
高香寒不想讓雲雀卷入這場紛爭,隻淺笑道:“血濃於水,不管怎麽樣,他們也是我的父母。都過去三年了,我也想問候問候他們,盡盡孝道。”
“哦”雲雀這才舒展了眉頭,道:“是啊,母女連心,夫人一定很想念您。”
想道謝?若是想念三年了怎麽一次都不來看她?哪怕派個人來瞧瞧也行啊!
不過這些對她來於現在了無所謂,她不是原主,所以對國公府的人也沒什麽期待。只是如今形勢所逼,她不得不與他們扯上
關系罷了。
兩人就這樣一路說著話去了暗香院。
藍秀兒住的偏殿門口守著四個大丫裂,倒是排場挺大。
四個丫鬟向雲雀行了禮。
雲雀道:“藍姨娘怎麽樣了?可好些了?”
“才吃過藥,剛躺下。”藍秀兒的貼身丫鬟媽紅回了一句,順手已經替雲雀開了門。
屋裡一股焚香的味道,點著三盞燈,忽明忽暗的,如鬼魅一般。
藍秀道謝尚在羅道謝上,身上蓋著一床青色的錦緞棉被,臉色有看些發黃,正閉著眼睛直挺挺的躺著。
“藍姑娘……”嫣紅走到床邊叫了一聲。
“不是叫你們別進來打擾我嗎,怎麽還……”聽見媽紅的聲音,藍秀兒有些不耐煩的睜開了眼睛,一看床邊還站著雲雀和高香寒,這才皺著眉閉了嘴。
“行了,你出去吧!”知道高香寒來一定是有話要說,藍秀兒主動支開了媽紅。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