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香寒眉頭微皺,吳寡婦的話她聽的清楚,這女人嘴賤臉厚,事事處處似乎都有她。
大喜媳婦臉色黑青,狠狠瞪了吳寡婦一眼,吳寡婦不以為然,高香寒本想發作,手卻被柳月仙輕輕拉了一下。
高香寒看著柳月仙挑起的眉毛,心中暗想,這回吳寡婦可要吃大虧了。柳月仙可不是軟柿子,雖然是個姑娘家,但是她卻有自己為人處世的一套準則。況且又是打小兒跟著父母做慣了生意的人,見過些市面,這次吳寡婦肯定是要倒大霉了。
“錢媽媽,根子哥,你們快上車走吧!去的晚了,若是關了城門,你們可就沒地兒住了。”柳月仙淺笑著催錢媽媽和藍根子上了車。
道別的話語總是太多,但是時間總是太少。
很快,馬車便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待馬車一走,吳寡婦便裝了沒事人一般,也扭著腰身往回走。
“這位大嬸,你這是往那去啊?”吳寡婦才走了兩步,柳月仙就快步上前攔在了吳寡婦的前頭。
高香寒一臉的淺笑,這一回,她也想當個旁觀者,好好看著吳寡婦被修理。
大喜媳婦卻有慌了神,這還沒過門的媳婦兒,怎麽能拋頭露面呢!她伸了手本想過去拉扯柳月仙,卻被高香寒一把扯住。
高香寒帶著笑壓低了聲音道:“沒事兒。月仙是個有分寸的孩子。”
大喜媳婦咽了口唾沫,還是一臉的憂色,人卻如中了定身術般站在了原地。
高香寒明顯看到吳寡婦臉上的驚訝和嘴角的僵硬,她恐怕做夢也沒想到柳月仙會追上去,更沒想到柳月仙叫她“大嬸”。
她自持美貌無雙。柳月仙這樣的年紀,最多叫她一句大嫂,沒想到竟然會叫她“大嬸”。
大嬸?老娘有那麽老嗎?
吳寡婦有些氣急敗壞,立刻睜圓了眼睛氣呼呼的拿手指著柳月仙道:“你是哪家的姑娘?大呼小叫的一點不懂分寸,你娘真是白養你了。”
“哎喲……”柳月仙不怒反笑,一臉的滿不在意:“原來大嬸還真是不會說人話啊,我還以為方才是畜生說的話呢,沒想到還真是大嬸說的。”
柳月仙那也是混慣了大街的女人。吳寡婦這點本事,她壓根就不放在眼睛裡。
“嘖嘖嘖……還以為這村裡人民風淳樸,都是好人呢,看來倒是我想多了。”柳月仙輕描淡寫的說著,倒一點不像是要吵架的模樣,可氣勢上明顯壓住了吳寡婦。
高香寒聽著暗暗發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吳寡婦聽著登時臉色劇變。媽的,這小丫頭竟然罵她畜生。罵她不是好人,第一次被人羞辱成這樣,吳寡婦如何能咽得下去這口氣。
“俺就罵你怎麽了……”吳寡婦立刻換了一張咄咄逼人的臉,頤指氣使道:“難道俺罵的不對嗎?你這還未過門就來送根子,難道你就要臉了?”
大喜媳婦聽的直想把腦袋往脖子裡扎,早上就勸著柳月仙別來,柳月仙非不聽,一定要來。
這下好了,鬧的臉面上不好過了。
高香寒卻不以為然。送自己的男人有錯嗎?都訂了親下了聘禮了,有什麽不行的。
再說有這麽多人在,難道還能做出苟且之事來?
實在是她吳寡婦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周邊的鄰居聽了動靜,都放了手裡的活過來看熱鬧,一個個眼巴巴的瞅著。
有站在吳寡婦一邊的,也有站在柳月仙一邊的。
吳寡婦見來了人,更是挑著眉毛來了勁。跳腳指著大喜媳婦道:“我說藍家大嫂子,這就你家定的好兒媳婦,都這樣了,你也不管管?”
我呸,管個毛線啊!高香寒真想回敬吳寡婦一句。
大媳婦臉色黑青,咽了口唾沫道:“月仙,咱們回去。”
柳月仙可是咽不下去這口氣去,從小到大,只有父母兄長可以教訓她,但是對於這樣不講理的外人,她又怎能忍氣吞聲。
“大嬸,話可不能這麽說。什麽叫我不要臉?你都說了我是藍家定的兒媳婦,我怎麽不能來送人?”柳月仙到底是大家子出身,連和人吵架都顯得一臉從容淡定,頗有教養。
“你說我不能來送人,那我倒是要問你,你說誰能來送?”柳月仙挑眉,道:“難道是大嬸不成?大嬸還想勾搭小後生?”
兩句話問的在場之人哄堂大笑,柳月仙說的不錯,她都是訂了親的人,怎麽不能來送人?倒是她吳寡婦,沒事往這瞎跑個什麽勁兒。
吳寡婦白了面色,嘴角僵硬的說不出話來。
“都說這人,要知道自己的斤兩才好,不知道自己的斤兩就來胡攪蠻纏,只會被人當笑話看。”柳月仙目光銳利,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吳寡婦,冷聲道:“大嬸家裡怕是還有孩子吧!與其站在這裡被人當笑話看,還不如回家好好的哄孩子去,說不定孩子長大了,還能多孝順你幾分呢!”
噗,真是伶牙俐齒。
高香寒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你還笑,你這個當姑姑的就由著她吧!”大喜媳婦沉著臉,面子上有些下不來,但是心裡卻又覺得柳月仙罵的好,這吳寡婦確實缺教育。
看熱鬧的人也笑個不停,都道:“快回家哄孩子去吧!”
“哄孩子去吧……”
“哈哈哈……”
就連安安都笑著跟著起哄道:“哦哦哦……哄孩子咯……”
吳寡婦氣的幾乎吐血,一口氣沒地兒撒去,只能撿了軟柿子捏,上前就指著安安道:“連你這麽個沒爹要的小崽子都敢欺負老娘,你不想活了?”
“我有爹……”安安聽見吳寡婦說她沒爹,登時氣的漲紅了小臉,理直氣壯道:“我有爹爹,我不是沒人要的小崽子。”
“你就是沒人要的小崽子”吳寡婦就像瘋子一樣,全然不顧一個孩子脆弱的心靈,又加重了語氣回了一句。
“我不是……”安安氣的差點哭起來,眼淚卻愣是沒掉下來。
“啊……你幹什麽……你個小畜生,你快放開俺。”吳寡婦忽然表情痛苦,如殺豬般的嚎叫了起來,安安已經死死咬住了她的右手不放。
吳寡婦伸出大手就要打開安安,高香寒一個箭步忙護在了安安的前頭。
沒爹要的小崽子?md,這婆娘是找死的節奏吧,竟然還敢動手打安安……
高香寒握緊了拳頭,眼神如冰霜般冷冷的望著吳寡婦,厲聲道:“吳寡婦,你說什麽呢?你再給我說一句聽聽?你們家的才是野崽子呢!只怕他爹是誰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吧!是你老公公的還是你表哥的,還是這村裡你的相好的?”
高香寒說話的語調有些激動,tmd傷害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傷害安安。
高香寒摟過一臉受傷模樣的安安,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md,今天必須讓這吳寡婦好看才行,絕對不能放過她。
“大嫂子,你先帶安安進去。”將安安交給了一旁的大喜媳婦,高香寒徹底的發起威來。
“上次你家野崽子傷了我家安安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現在倒是來找我晦氣?”高香寒往前幾步,一把拉住了吳寡婦的手腕,厲聲道:“說,誰讓你大清早來我家門口的,誰請你了?你到底安的什麽心?是不是缺男人,你寂寞的睡不著,才會到處的為非作歹,求個存在感?”
高香寒真想罵她一句,要是寂寞,姐送你個胡蘿卜。
節操啊節操,她終於還是忍住了沒說出口。
眾人聽的震驚,平日裡看這高家媳婦溫溫和和的,這發起飆來還真是厲害角色。
不過吳寡婦活該,怎麽能對一個兩歲多的孩子那樣呢!實在是太缺德了。
柳月仙也看不下去,再次參加了戰爭,道:“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怎麽還有臉活下來,我要是你,早就三尺白綾投梁自盡了,活著也是浪費國家糧食。”
吳寡婦被高香寒的氣勢早就鎮住了,手上也被安安咬的流出了血。她真是後悔,怎麽能罵孩子呢!
現在好了,臉面全丟光了。
“你要是識相, 從此以後你就安分守己的過好你的日子,別有事沒事的來回晃悠。”高香寒依然余氣難消,一早上大好的心情完全被這個破爛女人給攪和掉了。
“誰不安分了?你看看,你兒子把俺的手都給咬爛了。”吳寡婦實在是被她們兩個堵的沒話說,隻好伸出手來裝可憐。
靠,這點小傷她也想博同情?搞沒搞錯,上次安安傷成那樣,都沒和她算帳,她倒好意思伸手。
奇葩啊奇葩……
“好好好……既然你今天和我算帳,那我也和你好好算算帳。上次你家兒子傷了我家安安的事情你可還記得吧!周大夫哪裡有底,當時總共花了五十六兩八錢銀子,我只要五十六兩的醫藥費。”
高香寒淡定的伸出手來,又道:“這只是醫藥費,別的什麽驚嚇費之類的我都免了你的,不與你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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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土依水中送的平安符,摸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