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她搖了搖頭,方帶著安安施施然出了門去。
安安還哭著喊著要陪他娘,錢媽媽隻哄著他,才勉強去了院子裡。
人一走,偌大的房內就只剩下他們二人。
二爺臉色一陣陣頹然,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隻靜靜的坐在了炕沿上,一手拉過了高香寒雪白的手,握在了掌心,蹙著眉,低低道:“寒兒啊,你一定要醒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情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並不是真的要從你身邊帶走安安,我知道安安是你的命,是你的全部……”他喃喃自語,一面又將高香寒冰冷的手貼在了自己的頰上,撫了撫她鬢角的碎發,低低道:“你知道,我好歹也是個皇子,你怎麽能當著那麽多人讓我難堪呢?道歉的話,我又如何能說的出口?”
二爺蹙起了眉頭,茫然四顧,心中皆是擔心……
黑鷹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
他不顧蘇子謙的阻攔,三步並作兩步就走進了高香寒的臥房。
“宇文奕風,你這個混蛋。”黑鷹滿臉的怒意,照著二爺的面門就是狠狠一拳。
二爺被打的有些懵了,站在炕沿邊,一個趔趄往後倒去,嘴角已經掛上了血珠子,可見黑鷹下手極狠。
蘇子謙等人見主子被打了,急忙過來製服黑鷹,黑鷹隻冷笑道:“你也就這點子伎倆,人多欺負人少,也足見你們皇族的威名了。”聲音帶著幾分嘲諷。目光卻心疼的掃過了高香寒憔悴的臉頰,尤其是眼角的淚痕,更是讓他心疼不已。
二爺站穩了身子,伸手,隻略略拭了拭嘴角,俊朗的臉頰上登時有了些腫意,他擺了擺手道:“你們都出去吧!”
“這……”
“都出去……”二爺聲音帶著幾分尖利,目光灼灼。他與黑鷹的事情,也該是有個了斷了。
錢媽媽摟著安安,不讓他看。隻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
“你這個混蛋……”黑鷹咬牙切齒。左手又提起了二爺的衣領,可惜,右手不能揮在他的臉上,只能恨恨道:“你怎麽能帶安安走?你可知道安安對她有多重要?帶走了安安。你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二爺目露不屑,隻哼了一聲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你也應該知道,安安是我的兒子,我有權利帶他走。”
黑鷹額上的青筋跳了起來,他眼底染上了幾分頹然,旋即又冷笑著丟開了他的衣襟,道:“你算安安哪門子的爹爹?若你真是他爹爹,又怎會不顧忌孩子的感受?”他眼眸微動。冷然道:“你在京都有那麽多的女人,何必要來招惹她?她在這裡過的本來清清靜靜的,現在全都被你給攪亂了。”
二爺哼了一聲:“我不算安安的爹爹,難道你就算嗎?”他語中帶著幾分勝利者的驕傲,往前幾步。揚眉道:“再說我與她的事情,何時需要你插手了?我與她兩情相悅,就算是磕磕碰碰又能怎樣?醒過來,她不一樣還是我的女人。”他目光帶著不屑,掃過了黑鷹的臉,冷哼道:“可不像你,就連喜歡她都喜歡的如此卑微,只怕你都沒勇氣說出口吧!”他哈哈笑了兩聲,不無得意道:“也對,就算你說出口又能怎樣?她還是會拒絕你,到時候只會讓你更加的難堪,不是嗎?”
“你……”黑鷹氣的揚起了拳頭,卻被二爺鉗住,他目光灼灼,警告道:“告訴你,她是我的女人,一輩子都是我的女人,你想不得,更碰不得,懂嗎?”
黑鷹挑眉,不齒道:“你還真是自信,若非你是安安的爹爹,她怎可能對你傾心?你好好想想吧……”言畢,他冷冷的甩開了二爺的手,坐在炕沿上,靜靜的看著高香寒,喃喃道:“你怎麽這麽傻!為了這樣的男人,你值得嗎?”
二爺聽的隻覺一陣陣的厭惡,也坐在了炕沿上,還用手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鬢角,冷笑道:“我勸你還是別自作多情了,趁現在用情不深,抽身還來得及。”
“哼!”黑鷹不以為然,揚了揚唇角,看向高香寒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柔和,低低道:“我對她的情分豈是你這樣的薄情人能明白的。”
“薄情?”二爺哈哈笑了兩聲,揚眉質問他:“那你為了一份求不到結果的情愛付出,難道就不覺得迂腐可笑嗎?”
黑鷹不屑一顧,並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隻喃喃道:“求不到結果?你怎麽知道我求不到結果?她開心,她幸福,就是我求的結果……”他聲音冰冷,目光凝在他的臉上,也質問道:“你呢?你求的結果是什麽?求你自己開心?還是求她一時的新鮮?”他搖了搖頭,隻淡淡一笑道:“我本是個殺手,男女間的情愛對我來說不過是累贅,只是遇上了,我便願意傾其所有,也要換她一世無憂。”目光一冷,透了幾分殺氣,咬牙道:“所以,若你辜負了她,或者你死,或者我會將他從你身邊帶走,這一輩子你都休想再見到她一次。”
“就憑你?”二爺不屑,目光掃過了他的殘臂,勾著唇角道:“你有那個能力保護她嗎?別把自己說的那麽高大,這世界並非你想的那麽簡單。男女情愛也得是你情我願,你剃頭挑子一頭熱,只是一廂情願罷了。”
“不錯,我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黑鷹自嘲了一句,隻冷然道:“只要你記住我今日說的話就行,別等到了那一日,你後悔……”
“後悔?我從不知後悔二字怎麽寫,我隻爭朝夕。”言畢,二爺故意俯身在高香寒的頰上親了一口,喃喃道:“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黑鷹心底一陣觸痛。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旋即起身,冷冷道:“照顧好她,別再讓她受傷了。”
心底流著血,卻也不願讓二爺看到他的狼狽,抬步,施施然走了出去。
其實黑鷹的一番話,二爺心裡還是頗為觸動。尤其是他那番無所求的言論,似乎比起他給高香寒的愛,更加的要偉大。
他心底甚至有些嫉妒。嫉妒他能說出這些話來。嫉妒他能有這樣的勇氣。有這樣拚死的精神……
目光落在高香寒臉上,又摸了摸自己高高腫起的臉頰,喃喃道:“你說,怎麽有那麽多男人為你傾心……”
高香寒隻覺得身子沉沉的。孤孤單單的,仿佛墜入了無邊無際的迷夢一般。眼前一下閃過安安被二爺帶走的樣子,一下又是褚秋慧咬牙切齒的樣子,繼而又是自己嚎啕的樣子……
她掙扎著,仿佛自己被剝離了出來,想要脫身,終究找不到出口。
迷迷糊糊的,她隻覺得喉嚨裡一陣苦澀,似乎有熱乎乎的液體從喉管流進。繼而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二爺只在身邊細心伺候著,又是灌藥,又是灌水,皆是親歷親為。
又有苦澀溫熱的液體從高香寒的口中灌入,許是灌的有點太快。她猛烈的咳嗽了兩聲,隻覺得有人拿了帕子替她擦拭著嘴角,動作極輕,似是怕弄疼她一般。
迷迷糊糊廢了好大力氣才睜開了眼睛,眼皮發沉,一束光線透了過來,似乎有些刺眼。身子也軟綿綿的,沒有一絲絲的力氣。
眼中酸酸的迷蒙著,眼前是一片白,除了白,似乎還有別的顏色,是水藍色……
水藍色?
二爺放了藥碗,回身見高香寒醒了過來,登時心頭一松,長長出了一口氣,大喜道:“寒兒,你可是醒來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睡了四日了。”
高香寒隻覺得頭腦發沉,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她方看清楚面前的人。
二爺一臉的憔悴,眼底布滿了血絲,一看就是未曾睡好造成的。依稀記得,她暈倒的時候,似乎他身上就穿的是這件水藍色繡雲紋錦袍。他是何其愛乾淨的一個人,四天時間,竟然都未曾換衣裳……
高香寒隻覺喉嚨乾澀,發不出聲音來,半響,方往屋內掃了一圈,皺著眉急聲道:“安安……我的安安呢?”
二爺坐在炕沿邊,用被子裹住了她,低低道:“放心,我沒帶他走,他跟著錢媽媽去了雲雀那裡。”
“真的嗎?你不是騙我吧?”高香寒面露遲疑,還有點不信。他說過要帶安安走的,怎麽會讓他留在這裡。
二爺被她臉上的表情刺痛,隻歎道:“真的,我沒騙你,不信我讓子謙叫了他回來。”說著就要去喊蘇子謙。
高香寒搖了搖頭,冷冷道:“不必了”,一面又撥開裹著她的被子,掙扎著跪在了炕上,垂著眼瞼,面無表情道:“多謝二殿下成全,多謝您把安安留在這裡,我們母子感激不盡。”言畢,在炕上重重磕了兩個頭,絲毫不遮掩臉上的疏離。
ps:
感謝沐沐格子打賞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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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生活,自得其樂,
萬事俱備,只欠桃花!
可是,這突然掉下的桃花未免太多了些,
她雜麽覺得自己有被砸死的危險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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