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有人的姜啟晟確實沒有受到任何為難,禮部在知道姜啟晟住在武平侯府後,就選了脾氣最好的過去。
不僅如此,武平侯夫人還親自見了這位禮部的官員,送了一套上好的筆墨。
姜啟晟都看在眼裡,他沒有父母長輩,可是如今這些本該有父母長輩做的事情,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都代替了,就算不為了喜歡,他也沒有任何理由對蘇明珠不好。
禮部的人其實也是來走個程式,慶雲書院很重視君子六藝,姜啟晟雖不擅長騎射卻是會的。
除了姜啟晟這個狀元外,榜眼和探花年級都不大,榜眼不過三十五上下而探花也只有二十八歲。
榜眼和探花雖不如姜啟晟這樣容貌俊美,卻也年紀正好,三人穿著朝廷發的衣服頭上簪著花騎馬遊街的時候更外吸引人注意,大街小巷都堵滿了人,鮮花早已買不到了,就連絹花價錢都翻了倍還是賣到沒有貨。
武平侯一家早就訂好了包間,此時正在遊街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他們定的是二樓視野最好的位置,而且白芷然今日也難得出來,按道理說蘇博遠和白芷然快要成親了是不能相見了,可是白家夫婦也疼女兒,而且武平侯府也不是只邀請了白芷然一個人,還邀請了白夫人。
白夫人也就帶著女兒一併來湊熱鬧了,她還擔心女兒和蘇博遠見面後太過親近,那時候她也不知道該不該阻止,沒曾想等到了茶樓後,兩家打完招呼白芷然就和蘇明珠湊在了一起,而蘇博遠只能可憐巴巴在一旁端茶倒水,可是也得不到白芷然和蘇明珠一個眼神。
不知為何白夫人都有些同情蘇博遠了,覺得如果一會蘇博遠和女兒說話,她就當做沒看見好了。
平日裡白芷然雖然和蘇明珠關係好,也不會這般無視蘇博遠,不過是因為她有些害羞罷了,想到兩人快要成親這件事,白芷然就覺得心裡又羞又喜的,如此一來就更是不敢與蘇博遠說話了。
蘇博遠也沒生氣,趁著給白芷然端茶的功夫,悄悄摸了摸她的手腕,就看見白芷然羞紅的臉頰,蘇博遠只覺得心裡甜滋滋的,也就越發的殷勤起來。
白夫人忍不住說道:“博遠,你也坐下來休息會。”
武平侯夫人笑道:“不用管他們三個,我這個傻兒子心裡美著呢。”
白夫人笑了下,他們兩家一直交好,也知道武平侯說的不是客套話,也不再看他們而是聊起了旁的事情:“也不知道誰說的,在姜啟晟春闈的時候,你家博遠到處上香了,如今不少人都在打聽他都去了那幾家寺廟呢。”
武平侯夫人被逗笑了:“我倒是不知道這件事。”
白夫人說道:“我開始也不知道,就是有人來找我打聽了這才說給我聽的。”
那人也是害怕蘇博遠在外的名聲,又和他們家有些關係,知道蘇博遠和白芷然的親事,這才過來打聽。
武平侯夫人說道:“晚些時候問問博遠。”
白夫人也應了下來。
白芷然和蘇明珠正在討論那奶茶的事情,白芷然有些不喜歡倒是更喜歡那家的花果茶有些酸酸甜甜的比較清爽。
蘇明珠說道:“我也嘗過一次,那裡面怕是放了薄荷葉。”
蘇博遠問道:“要不我讓人買來些?”
蘇明珠看向了兄長說道:“好,我還要那個什麼奶油包。”
蘇博遠一口應了下來看向了白芷然。
白芷然微微垂眸避開了蘇博遠的視線:“我也喜歡那個奶油包。”
蘇博遠樂呵呵的應了下來,又去問了武平侯夫人和白夫人,這才吩咐小廝去買東西了。
白芷然看著蘇博遠的樣子,忍不住嘴角上揚眼中都是笑意。
蘇明珠笑嘻嘻戳了戳白芷然的腰,白芷然笑著去撓蘇明珠,兩個人就鬧了起來。
白夫人和武平侯夫人都看在眼底,武平侯夫人笑道:“還和小孩子一般。”
“也是她們關係好。”白夫人倒是高興女兒和未來的小姑子關係好:“明珠的嫁妝準備的怎麼樣了?”
武平侯夫人也沒藏著掖著:“自小就給她存著了。”
白芷然和蘇明珠已經和好了,她歎了口氣說道:“可惜我嫁過去沒多久,你就要出嫁了,我可捨不得你了。”
蘇明珠靠在白芷然的身上:“沒關係啊,姜啟晟住的宅子就離侯府不到一刻鐘的路。”
“那太好了。”白芷然瞬間就歡喜了起來:“那到時候我也好去找你玩。”
蘇明珠點頭:“等天暖和了,我們去莊子上玩,我外祖父特意讓人在山上養了不少小動物,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打獵。”
白芷然眼睛一亮,說道:“那感情好,可惜我準頭不好,怕是打不到獵物的。”
蘇明珠捏了捏白芷然的手指,笑道:“沒關係,到時候我給你獵只鹿,我們烤著吃。”
白芷然眼睛一亮,笑著應了下來。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見外面熱鬧了起來,怕是姜啟晟他們已經要過來了,白芷然也不再說打獵的事情,而是問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口中比你哥哥還要好看的姜狀元。”
蘇明珠先站了起來,又把白芷然拉了起來,兩人手牽手走到了窗戶邊,蘇博遠已經打開了窗戶,就看見對面茶樓的窗戶也都被推開了,不少人都站在窗口往遠處看去。
蘇博遠嘟囔道:“我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
說這話的時候,蘇博遠的眼神看著白芷然,白芷然抿了下唇只當沒聽見。
武平侯夫人和白夫人也走了過來,站在另一扇窗戶邊,白夫人也聽說了姜啟晟的事情,此時正好奇著。
幾個丫環都拎著籃子站在旁邊,武平侯府早早就備好了鮮花,只等姜啟晟他們路過,全部撒下去讓他感受一下武平侯府對他的喜歡之情。
姜啟晟等人很快就騎馬過來了,兩邊都是侍衛護著,前面還有人開道,他們剛出現街邊、樓上就開始朝著他們扔各種花。
白芷然本來想好好瞧一瞧,就感覺到自己左邊的手被人握著,明明蘇明珠站在她的右邊,而左邊……
蘇博遠眼神飄忽不敢看白芷然,還是小聲說道:“我會吃醋的,真的。”
白芷然咬了下唇,瞟了蘇博遠一眼,就見蘇博遠一臉羞澀的小模樣,心中一軟:“嗯。”
姜啟晟快路過了蘇明珠他們所在的茶樓,丫環們在蘇明珠的示意下使勁往下撒起了鮮花。
哪怕三個人同時騎馬遊街,姜啟晟也是最顯眼的那個,一身狀元服襯的他越發俊美如畫。
“狀元郎!”
“狀元郎看我!”
“狀元郎可有婚配?”
外面的聲音吵雜,蘇明珠看著不少姑娘家都羞紅著臉使勁往姜啟晟的身上扔花,有些花扔完了,甚至還取下了身上的首飾朝著姜啟晟砸去。
山楂笑道:“姑娘,未來的姑爺可真受歡迎。”
蘇明珠倒是覺得心驚膽戰的:“那些人的準頭不好,可千萬別砸到他的臉。”
山楂:“……”
現在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
在路過蘇明珠窗下的時候,一直神色冷靜看著前方的姜啟晟忽然轉頭看向了窗邊的蘇明珠,嘴角微微上揚,他低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馬很快就停了下來,姜啟晟直接翻身下馬。
整個場面忽然安靜了一下,又爆出了尖叫聲。
姜啟晟在侍衛的護送下,直接上了茶樓。
蘇明珠眼神閃了閃,轉身看向了門口,很快就響起了敲門聲,山楂看了武平侯夫人一眼,趕緊去把門打開,穿著狀元服的姜啟晟就站在外面,進來後先給武平侯夫人和白府行禮,就走到了蘇明珠的面前,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取下了自己的簪花,動作有些笨拙的戴在了蘇明珠的頭上。
茶樓的窗戶根本沒有關,姜啟晟的一舉一動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蘇明珠卻覺得再也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她看著姜啟晟。
姜啟晟勾唇笑了下:“很好看。”
蘇明珠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你、你也很好看。”
姜啟晟也不再耽誤時間,打了個招呼後就跟著侍衛重新下樓騎上馬,又看了眼蘇明珠的位置,就繼續遊街了。
蘇明珠碰了碰頭上的金花,感受著外面人的嫉妒,覺得……心裡美滋滋的。
白芷然輕輕戳了戳蘇明珠的胳膊:“傻了?”
蘇明珠趕緊關上了窗戶,再也忍不住得意的表情,撲到了母親的懷裡笑個不停。
武平侯夫人也沒想到姜啟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伸手摟著女兒。
白夫人笑著搖了搖頭,果然都是年輕人啊。
蘇博遠第一次開始考慮要不要也去考個狀元:“你想要金花嗎?”
這樣不明不白的話,白芷然卻聽懂了:“不想要,金花雖好,可不是每個人都適合。”
蘇博遠看向白芷然。
白芷然看著蘇明珠得意的樣子:“我可沒有明珠妹妹的身手,害怕出門的時候被人偷偷打一頓呢。”
這話是玩笑話,卻也是白芷然真心的,姜啟晟是很好,卻不是最適合她的,最重要的是……她喜歡的就是蘇博遠,根本不需要蘇博遠為之改變。
蘇博遠見母親和白伯母都沒注意到這邊,這才偷偷把藏著的東西給了白芷然:“我不能給你金花,但是……這是我特意讓人打的步搖,我親手畫的圖選的材料,天下間只有這麼一支。”
白芷然羞紅了臉,低著頭輕輕應了一聲。
因為有白夫人在,蘇明珠倒是沒有太大聲,而是在母親懷裡小聲說道:“母親,你看那些人的眼神,都和飛刀子差不多了。”
武平侯夫人聽著女兒的聲音,只覺得裡面滿滿的得意和歡喜。
蘇明珠感歎道:“我就喜歡她們嫉妒的要命,卻無可奈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