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然看著蘇明珠的眼,點了下頭:“我知道的。”
武平侯夫人柔聲說道:“芷然,人都是自私的,誰又沒有個私心呢?”
白芷然看向武平侯夫人。
武平侯夫人的神色溫柔,說道:“人分遠近親疏,芷然我們都是凡人而已。”
白芷然咬了下唇說道:“母親,我知道的。”
武平侯夫人歎了口氣,她何嘗不同情那些人,可是說到底他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是保護自己而已。
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去想明白,武平侯夫人也不知道要怎麼勸白芷然好。
蘇明珠捏了下白芷然的臉,說道:“嫂子,你看我。”
白芷然也不生氣,微微挑眉看向蘇明珠。
蘇明珠眼睛一彎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的時候又甜又美,白芷然也不由自主勾起了唇角,心情都輕鬆了許多。
“嫂子,我比你更自私。”蘇明珠微微側臉,兩個小酒窩使得她看起來格外的天真:“因為我從來不願意去想旁人會不會傷心。”
白芷然卻注意到蘇明珠說的是不願意去想,並不是不去想,怕是她早已想過了。
蘇明珠說道:“嫂子,我們很自私,但是我們絕對不會像他們那樣主動害人的。”
白芷然握著蘇明珠的手,說道:“是我想差了。”
蘇明珠笑嘻嘻地說道:“其實說到底,只是嫂子鑽了牛角尖。”
白芷然點了點頭。
武平侯夫人也不再提這件事。
蘇明珠咬了一口綠豆糕,忽然問道:“母親,那位余姑娘和……怎麼樣了?”
武平侯夫人神色有些奇怪:“什麼怎麼樣了?”
白芷然也有些茫然看著蘇明珠。
蘇明珠皺了皺鼻子,倒是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直接說道:“就是有沒有上床啊。”
白芷然臉一下子就紅了,可是眼神卻飄向了武平侯夫人,她、她雖然有些害羞,卻也很好奇。
蘇明珠問道:“萬一余姑娘並不是想要爬床,只是單純的想要幫著……呢?”
白芷然點頭:“不管她是怎麼會的醫術,既然有這樣的本領,何必還要去給人當小妾呢。”
哪怕是太子的小妾,說到底也是個妾室而已。
武平侯夫人也覺得可惜:“讓你們失望了。”
言下之意就是余姑娘已經和太子發生了關係。
蘇明珠皺眉,倒是沒有說什麼。
白芷然歎了口氣,雖然已經猜到了,還是覺得有些可惜的。
武平侯夫人說道:“誰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來了一齣酒後亂性,和你表哥發生了關係,還不讓太子負責。”
“酒後亂性?”蘇明珠呲了下牙,說道:“表哥知道?”
武平侯夫人神色有些嘲諷:“如何不知道?就是你表嫂都知道,那酒還是你表嫂吩咐人買的,就怕她偷偷下了不好的東西傷了你表哥的身子。”
因為不好直說太子,所以武平侯夫人直接用表哥兩個字代替了。
白芷然沉默了下問道:“所以……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就余姑娘不知道?還以為自己的計策成功了?”
武平侯夫人點了下頭,接著說道:“她還特別故作堅強,讓你表哥不要放在心上。”
蘇明珠問道:“那她是……”
守在外面的玉桂忽然敲門,蘇明珠就停了下來,武平侯夫人問道:“進來。”
玉桂推開門進來說道:“夫人,二姑娘哭著回來去了大房那裡。”
哭著回來?
蘇明珠看向了武平侯夫人,武平侯夫人微微皺眉,說道:“知道了。”
白芷然神色多了幾分怒意:“這也太不講究了。”
都知道今日是蘇明珠三朝回門的日子,哪怕有再多的委屈也不該這樣哭著回來,哪怕真的撐不住,起碼也該進屋了再哭,而不是在外面就哭,讓所有人都知道。
蘇明珠聳聳肩說道:“別不高興,我倒是覺得挺好,她那麼愛面子的一個人,如果不是真的委屈難過了,也不會哭著回來丟臉,她過得不好,我就很高興。”
白芷然戳了下蘇明珠的額頭:“歪理。”
不過聽蘇明珠這麼一說,白芷然也沒有那麼生氣了。
白芷然看向武平侯夫人問道:“母親,你們為什麼要容忍大房呢?”
這個問題,白芷然早就想問了,她倒不是真的想分家,而是覺得按照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的性格,怎麼也不該容忍他們到現在的。
武平侯夫人說道:“一個團結一心的武平侯府讓人放心,還是一個因為心軟顧念親情而使得武平侯府有弱點的讓人放心?”
白芷然愣了下明白了過來。
武平侯夫人眼神有些黯淡:“他是你們表哥的父親,可是你們表哥不是他唯一的兒子,除此之外……他先是君才是父。”
蘇明珠握著白芷然的手說道:“嫂子,雖然大伯一家有些煩人,但是不難控制,把他們放在眼皮子下面更好一些。”
白芷然也想明白了,有些心疼的問道:“那、那博遠是不是也因為這樣才不願意科舉呢?”
蘇明珠被逗笑了,說道:“嫂子,如果哥哥敢這樣和你說,你就直接打他就是了。”
白芷然看向蘇明珠,有些茫然。
蘇明珠說道:“哥哥是不喜歡,父親和母親寧願委屈自己,也不會委屈我們的,我們想學什麼想做什麼,都可以隨心所欲的。”
白芷然也想到了,按照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的性子,哪裡會委屈了蘇博遠和蘇明珠。
武平侯夫人也笑著說道:“我與他們父親,努力這一輩子,不過是想讓你們過的肆意開心而已。”
白芷然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今日總是想錯。”
武平侯夫人搖了搖頭:“關心則亂而已。”
白芷然低著頭不再說話了。
因為料到王氏要帶著蘇瑤過來,所以她們也沒有再談那些私密的事情,而是聊起了衣服首飾,只是她們都沒想到,王氏和蘇瑤過來竟然會這麼大的動靜,沒等丫環通傳,王氏就哭著沖了進來。
王氏甚至顧不得蘇明珠和白芷然在,哭嚎道:“弟妹,你可要為瑤姐做主啊!”
武平侯夫人皺眉看了眼王氏又看了眼蘇瑤,她發現蘇瑤臉色有些蒼白,滿臉是淚哭得格外狼狽:“玉桂,端些水來。”
玉桂應了下來,趕緊讓丫環去端溫水。
王氏哭著說道:“瑤姐小產了。”
武平侯夫人很不喜歡蘇瑤,可是聽到蘇瑤小產,也沒覺得開心,說道:“那還不好好養著,怎麼能見風?快去煮點紅糖水來。”
蘇瑤哭得傷心:“二嬸,我不活了。”
蘇明珠動了動唇,她雖然剛才說,見蘇瑤過的不好,她就開心,可是這不包括蘇瑤肚中的孩子,那個孩子又沒有什麼錯:“山楂,你們去把窗戶門關好。”
蘇瑤小產了,是吹不得風的,屋中門窗關上起碼會好上一些。
白芷然柔聲勸道:“有什麼事情,坐下來再說,不要哭了,萬一傷了眼睛怎麼辦?”
蘇瑤看都不看白芷然和蘇明珠,她心中滿是恨意,覺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可是此時又不得不求到武平侯夫人面前:“二嬸,我也不想小產的,這也是我的孩子,可是他們家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憑什麼這樣對我?”
武平侯夫人說道:“你怎麼會小產呢?”
蘇瑤低著頭,哭著說道:“夫君與我生氣,推了我一下,我摔在地上孩子沒有了。”
白芷然有些生氣說道:“他知道你有孕,怎麼還能動手?”
蘇明珠皺了下眉頭,看著蘇瑤的側臉問道:“為什麼與你生氣?”
武平侯夫人轉動了一下玉鐲,並沒有說什麼。
王氏哭的傷心:“不管因為什麼,也不能推瑤姐啊,瑤姐可是懷著孩子的。”
武平侯夫人沉聲說道:“要不要我派人去和順伯府問一問?”
王氏臉色變了變。
蘇瑤抬頭看著武平侯夫人,哭訴道:“沒了孩子的是我,難道我就不難過嗎?”
蘇明珠的同情變成了懷疑:“原因呢?”
蘇瑤卻不願意說,而是哭個不停。
武平侯夫人問道:“然後呢?”
王氏趕緊說道:“瑤姐沒了孩子已經夠傷心了,可是和順伯夫人竟然還要給程霖抬側室。”
蘇明珠微微皺眉,她是見過和順伯夫人的,如果不是氣急了,怕是和順伯夫人也不會做出這般的事情。
武平侯夫人直接問道:“所以你想做什麼?”
蘇瑤看向武平侯夫人:“二嬸要為我做主,我也是侯府出去的姑娘,和順伯府這樣做,也是打了我們武平侯府的臉面。”
“你要和離嗎?”武平侯夫人的口氣很平靜,就好像在問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蘇瑤臉色變了變說道:“我、我和夫君感情很好,我不想和離,只是不想讓夫君納妾。”
蘇明珠說道:“堂姐,既然你和堂姐夫感情很好,那就讓堂姐夫去和他母親說不想納妾就是了,你回府找我母親幹什麼?又不是我母親給堂姐夫安排的側室。”
蘇瑤語氣委屈說道:“我知道堂妹不喜歡我,可是也不能落井下石啊。”
蘇明珠覺得蘇瑤簡直可笑:“落井下石?既然堂姐都這麼說了,若是我不落井下石一下,是不是對不起堂姐的期待了?”
白芷然此時也不想多說什麼,她從蘇瑤的話裡都聽出來了,怕是孩子沒有這件事,責任還是在她,若非如此按照蘇瑤的性子,早就告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