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更深露重,白芯蕊迎著冷風,朝御花園的湖邊走去,上次她在梅林遠處看到了闌泫蒼一眼,可是也僅限於一眼。
來到湖邊,白芯蕊頓覺空氣十分冰涼,她伸出雙手輕輕搓了搓,雙眸看向四處,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來這裡,更不知道自己將用什麼來奪得皇后,她沒有寶物。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輕靈的腳步聲,白芯蕊瞬間回眸,見竟是手持玉笛的凌鋒,凌鋒一臉不驚奇,道:「沒想到這個時候了,你也會來這裡。」
白芯蕊朝他溫然看去,輕聲道:「好巧。」
「夜裡睡不著,我就業皇宮走走,正好碰到你,也省得我去華音宮走一趟了。」凌鋒嘴角露出一個笑靨。
白芯蕊一聽,當即抬眸道:「你要找我?為什麼?」
「你爹有消息了。」凌鋒臉上仍舊帶著淡淡的笑。
白芯蕊一聽,一顆嗓子眼都提了起來,當即問道:「他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還平安麼?還有雪嬋她們呢?」
「你別急,如果是壞消息,我又怎麼敢告訴你。」凌鋒看眼前女子一臉欣喜的樣子,他就知道,她會開心。
「我派了幾名人脈廣的大將用飛鴿傳書給闌國的內應,讓他們查你爹的下落,結果不到半天就收到消息,闌國內應告訴我,你爹和你的貼身丫鬟一直躲在一處崎嶇的山洞裡,根本沒人囚禁他們,是將士們進山砍伐時看到炊煙發現的。他們現在平安無事, 我已經派人好好照顧他,將他們安頓好,你不用著急,等你做了皇后,自然就可以將你爹接過來了。」
「真的?謝謝你,凌大哥。」白芯蕊一臉感激的看向凌鋒,沒想到她辦事效率這麼高,可是,一想起闌雪鶯的話,她又道:「可闌雪鶯說我爹在她手上,怎麼在山洞裡?」
凌鋒一挑眉,沉聲道:「你是中那女人的計了,你爹說那玉珮是在流亡的過程中丟失的,有可能是被叫花子扒了去,他們根本沒見過什麼闌雪鶯,更沒被她囚禁,這麼久以來,他們一直住在山洞,雖然吃不香睡不好,但是卻是安全的。」
白芯蕊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有些愣然的看向凌鋒,小心道:「可是,我爹是裔國懸賞抓捕的罪臣,你們找到他,他......會有好下場麼?」
「你放心,他是你父親,我不會將他交出去。那幾個安頓他的將士都是我的親信,他們要是敢不聽我的話,我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總之,只要你想見他,我隨時會派人將他接來,這樣可好?」凌鋒自信滿滿的拍了拍胸脯,說完,從兜裡掏出一封信,遞給白芯蕊,「對了,這是他托將士用鴿子傳給你的紙條,你看看是不是他的字跡。」
白芯蕊哪裡知道父親的字跡是啥樣的,她穿來還沒多久的,也很少見父親寫字,不過,她還是將那紙條緩緩打開,打開之時,上面寫了幾個字:芯蕊,為父一切安好,你放心,聽爹的話,無論何時,保命最重要。
沒有什麼落款,只有這幾個字,不過已經足夠了,不管是不是父親的字跡,總之她相信凌鋒。
白芯蕊感激的看向凌鋒,吸了吸微紅的鼻子,朱紅的唇在淡月下顯得更加嬌艷,樣子也更加出塵,看得面前男子差點癡了。
「謝謝你,凌大哥,這下子父親沒在闌雪鶯手上,我定叫她為淺笑償命。」白芯蕊冰雪般的雙眸嵌滿薄冰,雙手緊握成拳頭,恨不得將闌雪鶯一拳打飛。
翻印陰毒的女人,竟然編派這樣一個謊言來欺騙她,真當她白芯蕊是傻子,要不是為了親情,為了父親的性命,她才不會忍她這麼久。
現在得知父親的下落,她還會留她嗎?
「殺她,髒咱們的手,等到選後大賽那天,你自然而然讓她出點小丑,到時候不用你下手,皇上已經會厭惡的把她拖出去吹了。」凌鋒知道裔玄霆的性格,他對女人要求很高,普通的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況且,若是讓闌雪鶯知道,她費盡心思爭來的地位,丈夫竟然是她親生哥哥的話,她估計會吐血而死。」凌鋒說完,暢快的大笑起來,那笑塊有些淒厲,有些森然,聽得白芯蕊心裡發怵,她總覺得凌鋒怪怪的。
就在這時,身後又出現一陣小跑似的腳步聲,緊急著,是女子抽泣的聲音,兩人同時回頭,白芯蕊發現一襲紫衣的彩蝶正捂著淚拚命往前奔跑,身影看上去顫顫巍巍的。
彩蝶怎麼會來這裡?
白芯蕊一見,當即提起裙擺追了上去,與此同時,凌鋒也追了上去,前邊的彩蝶一邊跑一邊哭,聽得白芯蕊十分難受。
「彩蝶,你別跑。」白芯蕊不知道怎麼和她解釋,這下讓她誤會了。
她從來沒想過和凌鋒見面會讓彩蝶誤會,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她有些蒙了,她是很珍惜和彩蝶這份感情的。
彩蝶一聽,當即停下,轉過身朝兩人看去。
此時的彩蝶臉上掛滿淚痕,眼眶濕潤,兩頰冰紅,在看到面前的俊男美人後,臉上浮現一抹冷笑,痛徹心扉的道:「原來是你,我從沒想過你會背叛我,竟然會是你,淺笑!你知道嗎?是誰都行,就是不能是你!」
彩蝶一臉的決絕,滿目清淚的盯著面前的凌鋒,「凌鋒,你告訴我,為什麼會是她?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你明明和我有海誓山盟,為什麼要背叛我?我愛你那麼深,難道換來的就是你的背叛?還有你,淺笑,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竟然背著我和凌鋒幽會,你們為什麼要欺騙我,為什麼?」
說到這裡,彩蝶已經泣不成聲,她心痛的摀住胸,難受得喘不過氣來,她為了凌鋒,拒絕了那麼多上門提親的優秀男人,進了宮後時時刻刻都在想他,為了他甚至不願意當皇帝的皇妃,可他呢,背著她在這裡和她的姐妹幽會。
她寧願半夜沒被淺笑吵醒,這樣的話她就不會想給她驚喜的偷跟出去,不偷偷跟出去,她也不會發現淺笑和凌鋒的事。
凌鋒在看到彩蝶的那一瞬,身子似乎僵硬起來,「彩蝶,你怎麼會在這裡?還不快回宮去?」
彩蝶嗤笑一聲,冷聲道:「你當然不想我在這裡了,我在這裡就會壞你們的好事,你巴不得我消失,不再纏著你。呵呵,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們。」
彩蝶抹了把眼淚,她無法想像剛才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在看到兩人郎情妾意的那一幕時,她的心都碎了。
淺笑,她最好的朋友,凌鋒,她最愛的男人,兩人竟然雙雙背叛了她,這種痛比刺骨還痛,比什麼都要痛。
「彩蝶,你誤會了,我來找淺笑,只是告訴她有關她父親的消息,我們根本沒你想的那種事,你不要見風就是雨,行嗎?」凌鋒有些火了,一邊是哭得斷腸的彩蝶,一邊是被誤會受委屈的芯蕊,兩個他都不知道怎麼辦。
「我不聽我不聽,你這個負心漢,薄情郎,好,你這麼想我做皇后,那我就去爭,去搶,去做你想要的皇后。從此以後,你我互不認識,老死不相往來。」彩蝶一邊搖頭,一邊拚命往前跑,她不相信這麼親近的兩人,在深夜幽會,會沒有苟且之事。
她多呆在這裡,就會多傷痛一些,想到這裡,她快步朝華音宮跑去。
這時候,凌鋒已經急了,他朝白芯蕊歉疚的看了一眼,輕聲道:「你別怪她,我怕她出事,現在就去追她,你自己回宮。」
看著凌鋒焦急追過去的樣子,白芯蕊嘴角溢起一抹淡笑,她突然覺得,這小子是在乎彩蝶的嘛,不然怎麼可能丟下自己去追她。
她從凌峰那深邃的眼神中看出,他喜歡彩蝶,不然他剛才不會那麼激動,更不會屈尊絳貴的去追她,這不符合他的風格。
看來彩蝶沒有等錯,這個男人心裡有她,只是他為什麼不直接選擇去愛她,反而要她進宮選秀呢?
剛才她從他的眼裡看出了隱忍,明明深愛著彩蝶,卻不和她成親,這男人真怪。
兩人都走遠後,白芯蕊歎了口氣,突然,她感覺耳朵有點發癢,順手去扒耳邊的髮梢,突然,她摸到一根軟軟似腿骨的東西,這下子嚇她一跳,等她回過頭時,已經聽到那劃破夜空且清脆通靈的聲音。
是溪靈鳥的叫聲!
靈鳥!
意識到落到自己肩頭的是靈鳥後,白芯蕊一臉驚奇,她一轉身,那五彩斑斕的靈鳥已經朝她眨了眨深藍的眼睛,且舞動著翅膀,在她面前翩翩起舞。
「我的寶貝,你怎麼在這裡,你是怎麼進來的?」白芯蕊高興的將溪靈鳥托在手裡,朝它眼睛處就是一吻,這小寶貝,竟然鑽這兒來了。
溪靈鳥輕輕鳴叫幾聲,像是怕人發現般,乖乖的去啄白芯蕊的手,它身上的寶石閃閃發光,羽毛閃著金光,一片片翠綠色的羽毛像銅錢似的,那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寶貝。
等等,寶貝?
白芯蕊突然抬眸,高興的把溪鳥抱在懷裡,要她找個寶貝出來,這溪靈鳥不就是寶貝麼,到時候一定讓裔國大臣大開眼界。
她這運氣真是太好了,竟然得到□遼鳥,想到這裡,白芯蕊趕緊將溪靈鳥抱起,看了看四處無人後,才迅速朝華音宮走去。
殊不知,在她走後不遠處,一雙陰冷且惡毒的目光正盯向她,還有她手裡的溪靈鳥。
回到華音宮後,白芯蕊吩咐巧兒將溪靈鳥裝在一個蓋有黑布的籠子裡,先喂一晚上再說,這隻鳥除了她和巧兒,現在誰也不知道。
要是讓別人提前看了,知道她的寶貝是什麼,讓別人知己知彼就不好了。
巧兒在看到這寶貝之時,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她一臉興奮的將溪靈鳥裝在籠子裡,又用布將籠子裹了個嚴實,只在邊上透了兩個小縫給小鳥呼吸,然後找了些點心餵它。
小鳥在看到這些美味可口的點心時,頓時不顧形象的大吃起來,看得兩人咯咯直笑。
也不知道彩蝶現在怎樣了,白芯蕊抬頭看向夜空,夜空的月亮已經淡去,她得早些歇了去。
三日後。
這日是皇宮舉辦的第一次選後大賽,白芯蕊被巧兒和睛姑姑早早叫了起來,開始梳妝打扮,今日女子們獻寶時都要蒙上面紗,只著相同的粉紅衣飾,她們髮式相同,妝容相同,就連頭上插的珠釵都一模一樣。
這樣打扮起來,一定是幾個令人分辯不出的三胞胎,這樣沒有哪位評判能作假。
這選後嘛,竟然不以美為標準,白芯蕊真是服了闌泫蒼。
要別的皇帝,直接看臉完事,他還搞了什麼寶物大會。
準備好一切後,鏡子裡的女子已經像換了個人似的,此刻的她妝容精緻,活像天仙下凡,冰肌如玉骨,美眸清雅,整個人看上去高貴大方,端莊秀麗,秀麗中帶有無盡的女人味。
男人最喜歡有女人味的女人,白芯蕊對的裝扮很滿意。
接著,她領上睛姑姑,巧兒等人,巧兒又提著裝好靈鳥的籠子,將外邊的布罩嚴實,一行人乘著小轎朝皇宮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