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床沿坐了一個時辰後,白芯蕊覺得全身開始酸痛起來,還得幾個小時,裔玄霆才能來,她心裡緊張死了,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一會兒他要是知道她是是白芯蕊了,會不會大發雷霆,或者有其他反應。
又過了一個時辰,白芯蕊實在困得睜不開眼了,索性捂著被子就睡了起來,柳汀忙得焦頭爛額,一進寢宮,便看到她的皇后正躺在床上,罷了,她愛睡睡她的吧,說不定她把她吵醒了,會被大罵一頓,還不如由她性子來。
睡得迷迷糊糊之間,白芯蕊感覺有雙手在她臉上摸來摸去的,她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嘟噥道:「別摸,我要睡覺……」
突然,白芯蕊神經一緊繃,意識到有什麼事情發生時,她猛地睜開眼,一睜開眼的同時,臉上的頭巾也正好被男子揭去。
兩人一對視,都震驚的怔在當場,男子在看清女子的容貌時,嘴角揚起一抹訝異,冷聲道:「朕猜的沒錯,果然是你。」
白芯蕊好像做賊被當場抓住一樣,霍地坐床上跳起來,雙手摀住胸口,轉了轉眼珠,仰頭道:「是我又如何,你不是在找我嗎,現在我來這裡,正合你意不是?」
男子輕輕看了看自己白暫的手,似笑非笑的道:「你皮膚很滑。」
剛才他想去搞掉她頭巾時,無意間觸碰到她臉上的皮膚,頓覺十分絲滑,好像真絲一般柔軟細膩,惹得他差點移不開手。
白芯蕊一聽,臉攸地紅了,不過她怎麼能在這樣的人面前臉紅,要不然他還以為她喜歡他呢?
當即,她大刺刺的坐到桌前,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了杯茶,把玩著茶杯,道:「沒你的滑。」
「你摸過?」
「沒摸過,感覺的。」白芯蕊說完,正欲喝茶,就在這時,不知何時男子的大掌已經伸了過來,她嬌小的身子已經被他扣住,與此同時,男子冷然挑眉,玉手將她下巴挑起,一雙烏眸般的黑眸正黝黝的看著她,那漂亮的眼睛裡,竟然蒙上一層……慾望。
「你……你……你想做什麼?」白芯蕊攸地瞪大眼睛,前一秒還不可一世的看著她,後一秒眼裡的不可一世就變迷惘和慾望了。
「你知道朕想做什麼,雖然你曾經是闌泫蒼的女人,朕不介意。」男子說得十分堅定,性感的薄唇似透著光澤,星目般的雙眸深邃的盯著她。
「呵,難道你不知道,你就是闌泫蒼嗎?」白芯蕊冷冷說完,給男人一個淡然的眼神,見他臉上的神情攸地變化,從之前的慾望陡然變得陰沉起來。
這麼聰明的一個男人,再加上大殿上那麼多人說這件事,她不相信一直以來他沒有思考過,他很聰明,一定猜得**不離十,那麼努力的尋找自己,恐怕也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吧。
「你那麼努力的想找到我,我相信絕不是因為喜歡我,你只想知道真相。上次在闌國大殿我已經暗示過你,你是惠妃的兒子,惠妃是闌帝的皇妃,你是九殿下,你是闌泫蒼,你也是裔玄霆!」白芯蕊冰冷冷的丟下這一句,堅定的抬眸,不怕死的盯著面前臉色已經愈發陰黑的男人。
男人頓時青筋暴裂開來,一雙黝眸也越來越深沉,扣著女子下巴的力道越來越緊,深吸一口氣後,沉聲道:「朕不要聽你說這些,你別說了!」
白芯蕊感覺到自己下巴已經被他捏出印子,心想既然已經惹怒這頭豹子,何不如把真相告訴他,上次告訴他他將信將疑,當時闌帝死後,他把自己關在闌國東宮三天,她相信這三天他沒哪一天好過的。
他不是想知道答案麼,為什麼現在會逃避?
「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答案,為什麼你要逃避,從惠妃那裡你得不到答案,對不對?我知道你活得很累,可是,我比你還累,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過得比我們幸福多了,誰都羨慕你的位置。可是,我在什麼都沒有的基礎上,還得天天防這防那,防闌雪鶯人偷襲陷害,防被人發現身份,防惠妃,防你!我為什麼要防這些,如果沒有你們,我的家還是好好的,我的丈夫還在,我根本不用防你們,不用活得這麼辛苦。我好想念泫蒼,我想念他……」
白芯蕊說到這裡,眼角已經滑下一滴淚,她想念那個陪她在槐樹下看星星的泫蒼,而不是面前陰晴不定的裔玄霆。
看到白芯蕊如此悲切,男子心裡頓時震痛起來,他攸地槍手,將女子一把推開,震怒道:「你現在是朕的女人,不准你想他,朕不准。」
他是在吃醋嗎?他到底在做什麼,他的頭好痛,她說他就是闌泫蒼,可是他一點印象都沒有,為什麼要說他是另外一個男人,為什麼!
白芯蕊在被男人推開之時,輕輕摸了摸下巴,還好他下的力道不重,否則他就要對他開火了。
這時,面前男子的神情似乎和剛才不一樣,剛才是一臉的暴戾,現在他臉上卻夾雜著痛苦。
「你……你怎麼了?」白芯蕊朝男子揮了揮手,他在沉思一陣後,緩緩伸手捂在胸前,似乎心很痛的樣子。
「沒什麼,朕不要你管。」男人的倔強一上來,誰都拿他沒辦法。
白芯蕊知道裔玄霆的性格,他是千人寵萬人愛的皇帝,一旦哪裡不愉快,人人都去討好他,他過慣了養尊處優的好日子,想到這裡,她一個挑眉,他越是這樣,她越不搭理他,她才不是愛討好別人的人。
不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遇到裔玄霆就對他有種戒備心理,而且老愛和他抬槓,像死對頭似的,她面對他的時候,硬是溫柔不起來,當然,他也柔情不起來,也是塊臭石頭。
終於,男子不再皺眉,冷然挑眉後,看向白芯蕊道:「你個性真硬,真是顆銅碗豆,蒸不爛、煮不熟,脾氣暴躁,毫無教養,朕看到你就煩。」
白芯蕊一聽,不僅不怒,反而冷笑道:「如果我是銅碗豆,那你就是金剛石,金剛石有多硬,差不多是世界上最硬的石頭,甚至可以把玻璃劃爛,你比我還厲害。」
白芯蕊毫不猶豫的反唇相譏,說得男子一臉的驚訝,什麼金剛石,什麼玻璃,她在說什麼?
白芯蕊在聽到剛才男子用銅碗豆來形容她時,她似乎覺得在哪裡聽過,後來一回想,這可是中國元代詩人的戲曲,沒想到這男人還有當文人的潛質,隨口就來了這麼一句。
裔玄霆又漠然看了女子一眼,微微蹙眉思索後,抬眸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朕和九殿下是同一個人?」
說完,他感覺自己手心開始發涼起來,雖然能料到事情的真相,可他潛意識的還是害怕聽到,但她又激起了他內心的好奇,加上母后的反常,還有闌帝、長孫皇后臨死前說的那些話,這不得不讓他相信,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白芯蕊意識到裔玄霆是想知道真相的時刻了,剛才他不過是嘴硬,她頓了頓,不知道該眨巴和他說,怕打擊他,畢竟他和她沒什麼仇,她不至於將他打擊得體無完膚,而且,他那肉身可是她相公的,千萬不能有事。
「九殿下的畫像你該看過吧?和你一模一樣就是極大的證據。」白芯蕊冷然道。
裔玄霆挑眉,不置可否,道:「朕曾經查過他的資料,就是上次你偷朕羽衣那次,朕早就見過闌國九殿下的畫像,所以前去查探他與朕有什麼關係,不過當時沒查出什麼來,倒是遇見了你,你和你妹妹設計,把靖王開進了圈套,對不?」
白芯蕊聽裔玄霆這麼說,心想,這他也知道。
她聽說靖王和白芯柔在鄴城當了個不大不小的官,鄴城現在已經屬於裔國,他這臉倒是轉得挺快的,這樣白府幾個姐妹都在他的庇護下活下來了,不過聽說日子不怎麼好過,畢竟一邊受著闌國百姓「賣國賊」的詛咒,一邊又受裔國的欺壓。
見裔玄霆冷抿雙唇,白芯蕊突然吞了吞口水,雙眼眨了眨,輕聲道:「泫蒼身上有粒梅花形的火紅小胎記,像指甲那般小……」
「在哪?」裔玄霆有些著急,同時不自然的看了下自己。
白芯蕊咬了咬唇,這時她在與闌泫蒼行房的時候看見的,當即有些羞澀的低下頭:「在……在他小腹處……」
胎記長在這裡,也虧得闌泫蒼會長。
「真……真的?」裔玄霆一顆心全提了起來,是的,他全身上下只有一處胎記,是處梅花形的火紅胎記,小時候他一度認為是硃砂痔,後邊他長大後,胎記才慢慢長大 ,可這個秘密只有少數人知道。
白芯蕊怎麼會知道這麼大的秘密?她又沒見過他的身體,母后和宮裡的老嬤嬤們都不會說出來,因為他早下了禁令,誰要亂說都得死,那麼說,白芯蕊說的是真的,闌泫蒼身上有和他一模一樣的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