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烟一走出大厦就看到了江景川的車停在一邊,她快步走了過去,哪知道剛打開車門,江景川就對她說:“小烟,我現在有點渴了,你去後備箱幫我拿瓶水。”
“……哦。”蘇烟將包放在副駕駛座上之後,往後備箱那邊走去。
稍稍使力打開了後備箱,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大束玫瑰花躺在裏面,用那種老舊的牛皮報紙包著,蘇烟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江景川見蘇烟半天沒反應,趕忙下車來,走到蘇烟身旁,一手攬著她的肩膀,笑道:“剛路過花店才發現從來沒送花給你過,今天給你補上,也算是慶祝你拿到第一份工作。”
有生以來,江景川還只送過自家媽媽康乃馨過,那還是讓助理去買的,今天路過花店,看著一個男孩子捧著一束花出來,臉上的笑意怎麽都掩飾不住,他才恍然間發現,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送花給蘇烟過,想都沒想他就下車去買了一大束玫瑰花,再學著曾經在電影裏看到的橋段,將玫瑰花藏在後備箱裏,只要她打開就可以看到。
蘇烟手捧著玫瑰花,抬頭看向江景川,心裏泛起從來未有過的羞澀,悶聲道:“你才發現你從來沒給過我驚喜啊。”
她在電視上也看到過,男主角追求女主角總是會送花的,這樣的情景也只是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幷沒有放在心上,可當自己親眼看到這樣一束玫瑰花出現在眼前時,蘇烟就像女主角一樣,羞澀而不自知。
兩人這樣站在大厦前也不是那麽一回事,江景川拉著蘇烟上車了,等關好車門,他這才舉手求饒:“我沒有看過幾部電視劇,也沒怎麽看過電影,我不知道追求一個人要送花,要帶她吃好吃的,要帶她去看電影,對了,還有旅行,我是新手,給我時間好嗎?”
二十八年的人生中,除了懵懂的孩童時期,他都是在馬不停蹄的學習工作,曾經短暫的戀情他也是被動的接受者,不過沒有關係,即使到了二十八歲還是新手,他也可以慢慢從頭學起,不是嗎?
蘇烟挑眉看向他:“你在追我?確定嗎?你都沒追我,我就嫁給你了。”
“唔,感覺到你的怨念了。”江景川側頭看著蘇烟,大捧的玫瑰花襯得她白皙的臉龐更加嬌俏動人,難怪女人都喜歡,的確是很美,“我確實是在追你啊,不然我可以用買玫瑰花的錢帶你去看場電影,不是更實際嗎?”
與其說他跟蘇烟是夫妻,更不如說是情侶,他沒有認真的談過戀愛,現在初嘗愛情的滋味,像是第一次吃到糖的小孩一樣,怎麽都不肯撒手。
“我後悔了。”江景川突然悶悶說道。
他的情緒轉變太快,剛開始還挺高興的,這會兒不知道想到什麽,眉頭都皺了起來。
“怎麼?”
“我們還是不要那麽快要寶寶,等有了寶寶之後,我們就不是二人世界了,現在想想其實我還年輕,還可以等幾年。”江景川說到後面乾脆自言自語了,“對,還是晚幾年吧,我並沒有特別想當爸爸。”
蘇烟非常無奈,恨不得拿起玫瑰花打他的頭了,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準備生個孩子了,江景川現在居然說晚幾年也沒關係。
怎麼能不抓狂。
“……哦。”她決定無視江景川此刻的心血來潮。
說不準明天他又後悔了。
“對了,忘記跟你說件事了,下個星期我要去倫敦出差,大概會在那邊呆一個星期左右,本來我是想帶你一起去的,可你現在也要忙了。”以前江景川也經常出差,那時候他還沒什麽感覺,只不過是換個地方睡覺而已,現在明明還有一個星期,他却已經有些不舍了,恨不得把蘇烟也帶上。
“出差?”蘇烟很想跟著江景川去外面看看,但想到答應周璐的事情,表情有些失落,“啊,對了,你不說這個我都差點忘記了,你知道周璐這次的客戶是誰嗎?你絕對想不到!”
“誰,是我認識的人嗎?”
“對,是陸漾,我看到他的時候都震驚了,你說這世界怎麽這麽小呢。他這次是給他爺爺辦那個陶瓷展覽。”蘇烟幷不是一個相信巧合的人,一次是巧合,兩次三次那就由不得她不想太多了。
江景川微微詫異:“難怪他剛打電話說看到我了,這麽巧?”
“景川,我不太明白你們生意場上的事情,但我聽你說過,陸漾現在的處境並不是那麼好,對不對?”這是在後宮裏培養起來的警覺心,人跟人之間如果有利益方面的牽扯,那類似的巧合就值得懷疑了。
江景川點了點頭,面上也嚴肅認真起來,“的確,陳老爺子是看中了他的能力,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陸漾是表面風光,實際也是被人防著,說句不好聽的話,這陳老爺子熬不過幾年那還好,如果他多活幾年,陸漾的日子也不見得就好過,當然,陸漾自己心裏也清楚,他肯定會想辦法真正掌控陳家的。”
別說什麽外孫不外孫的,在部分老一輩心裏,只要不是跟自己一個姓,那都是外人,陳老爺子現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會把陳家交給陸漾,但這是長期的還是暫時的,就不得而知了。
蘇烟小心地看了江景川一眼,道:“你看,上次碰到陸佳盈,那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本來已經很巧了,結果陸漾居然是陸佳盈的堂哥,那次還能說是巧合,這次呢,a市這麽大,接連兩次跟我有所關聯的人都是陸漾,我真的沒辦法把這些當成是巧合,景川,我在公司生意上幫不了你什麽忙,但也不能拖你的後腿,如果真的有問題的話,我就跟周璐說,我不過去了。”
甭管她對江景川是什麽感情,那她跟他都是在同一條船上的夫妻,不管什麼時候,她都得跟他統一戰線。
哪怕違約,哪怕失信于周璐,她都不想給江景川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江景川還是非常欣慰蘇烟能有這樣的意識的,探出手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沒你想的那麽嚴重,還不至于說拖後腿,陸漾真有這方面的心思那也不奇怪,我要是他的話,也會這樣做的,兩個集團之間靠的就是利益作爲紐帶,陸漾這個人還不錯,做生意也很有自己的一套,如果哪天真的跟他合作,這也沒什麽。”
他頓了頓,這次語氣裏多了調笑的成分,“再說了,你就這麽不相信我?放心,我自己心裡有分寸的。”
蘇烟還是把商場想得太簡單了些,也把陸漾想得太簡單了,哪天他真的跟陸漾搭上綫成爲合作夥伴了,那也必然是陸漾能給江氏帶來利益的前提下。
“而且,我覺得這次還真的是巧合跟意外。”江景川一錘定音,陸漾不是那樣的人,至少如果他真的想做什麽,那也必然是滴水不漏的,還不至于製造這樣明顯的巧合。
蘇烟扁扁嘴:“我知道了,你就是說我想太多了。”
經過江景川的分析,她覺得自己還沒跳出原有的思維,總是拿後宮中的那一套想別人,說到底還是視野太局限了。
“不不不,你要是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可以直接跟我討論,以前還沒人提醒我這個呢,果然還是老婆貼心。”江景川覺得這是很新奇的體驗。
以前公司的關係再複雜,他也只是一個人悶在心裏想想,現在多了一個人跟他討論這些,不說別的,心理上還是覺得十分放鬆的。
兩人來到江宅,跟往常一樣,江老太爺帶著江老太太出去釣魚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江景川一過來就被江爸爸叫進書房去了,說是要問問公司的事情。
江媽媽讓厨房阿姨端上來一碗冰糖燕窩,對蘇烟道:“知道你們今天要來,我讓阿姨燉了這個,味道還可以,你試試。”
在蘇烟小口的喝燕窩時,江媽媽問道:“之前聽小川說了,你們這次提前回來是家裏出事了,現在解决好了嗎?”
“恩,沒事了。”蘇芸離婚的事情基本上鐵板釘釘了,估計是要扯皮一段時間的,這期間的事情蘇烟跟江景川都不打算參與。
碰上極品,能撤就撤,就像蘇烟跟江景川一樣,不能撤也要硬著頭皮杠上。
總而言之,蘇烟是决定了,截止到蘇芸離婚爲止,這破事她不打算摻和了。
“沒事就好,我也聽小川說過一些,就這件事情上,你們家還挺明智的,現在離婚對你堂姐來說是最好的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直接跟小川說,千萬別客氣,畢竟這都是一家人了,能幫的我們肯定幫。”
蘇烟聽江媽媽說這番話還是很出戲的,她總會想到江景川說的,江媽媽喜歡看言情小說,不喜歡看喜劇,就喜歡看虐戀情深。
“恩,謝謝媽媽。”蘇烟趕緊低頭繼續喝燕窩。
等江景川從書房出來,江媽媽趕忙拉著他到房間聊天了,等確定門關好了,她這才看向一頭霧水的江景川,低聲道:“上次在電話裏不方便說,小川,前段時間你跟小烟去旅行那會兒,那個王家姑娘來了的,說是跟我送車厘子,但說的話可真够讓人膈應的,你可得小心一點。”
江景川有些懵,全然不知道這件事。
“小川,你記得一點,不管之前你跟小烟鬧過什麽不愉快,她始終還是你的妻子,我知道你對王家姑娘也沒那意思,只不過以後還是要注意一點。”江媽媽是不打算摻和兒子跟兒媳的事情,但她覺得還是應該提醒兒子一聲,如果知道對方對自己有意思,而自己跟她又不可能的時候,就要有多遠就離得有多遠,別扯什麼身不由己的理由,那都是廢話。
這做丈夫的,只要讓自己老婆舒心就够了,別的女人開心或者不開心,不歸自己管。
“媽,我知道的。”江景川也有些生氣,他覺得自己跟王思棋已經說得够清楚了,她怎麽還這個樣子?
是不是要他登報說明?非要鬧成這樣才開心嗎?
“小川,在這點上媽是相信你的,只是你記著一點,這女人吧,別看平常有多聰明,真扯上這種事情了,都不會有多開心,你記住了,這種事情不應該由你老婆去承擔解决,這不是她惹的麻煩,要是她哪天因爲王家姑娘不開心了鬧脾氣了,你也別說她無理取鬧,因爲是你自己沒處理好。”
江景川聽了直點頭,“我知道了,媽,謝謝您。”
見兒子這樣,就知道他是聽進去了,江媽媽松了一口氣,“你跟小烟好好過日子,我是覺得這孩子心地不壞,品行也不錯,好好對她吧。”
蘇烟坐在客廳裡在看電視,此時江爸爸從樓上下來,看著她,有些不自然地說:“小烟,我聽小川說,他辦公室裡的字是你寫的?”
這還是公公第一次跟自己說這麼多的話,蘇烟有些受寵若驚。
她跟公公基本上沒話可說,當然也沒什麽好說的,每次見面,公公也是對自己點點頭,通常都不會說什麽。
這就是最普遍的公公跟兒媳之間的關係寫照。
“恩,是。”蘇烟還是聽出來江爸爸語氣裏的懷疑。
估計是不相信那字是她寫的,還以為是他兒子在吹牛。
江爸爸一聽這回答,沉默了片刻,道:“字不錯。”
接著又沒什麽話可說了,正在尷尬的時候,江景川跟江媽媽下樓了,氣氛總算得到緩解了。
一直到飯點,江老太太跟江老太爺都沒回來,打電話過去問司機,司機說二老一時興起,就在這邊農家樂了。
沒有二老在場,江爸爸江媽媽又不是話多的人,飯桌上只有江菁菁在不停地說話。
可能是因爲上次一起逛街過的原因,蘇烟跟江菁菁之間的關係也往朋友方向靠攏了,晚飯之後,江菁菁拉著蘇烟到房間裏去說悄悄話了。
江菁菁的悄悄話都是圍繞著一個男人,一個在電視劇裏刷了個臉的男四號。
蘇烟看著這個十八綫男藝人的照片,再看看江菁菁,艱難地問道:“菁菁,你喜歡他什麼?”
長得其實非常一般般,至少她就沒看出有哪點吸引人的地方。
江菁菁瞪大了眼睛,“你沒看那部電視劇嗎,他演的那個角色很痴情很帥啊,明明知道那個女配角不喜歡他,他還是對她那麽好,還幫著她做壞事。”
哦,明白了,敢情是喜歡那個角色,幷不是喜歡這個人。
“你喜歡就好。”蘇烟沒想過要打破現實,也沒想過要跟江菁菁上什麼課,這都是她自己喜歡的,做人最忌諱的就是不屑別人喜歡的人或者東西。
“我讓人幫忙問到了他的微信,這幾天我們聊得挺開心的,他說等劇組殺青之後,就回來請我吃飯。”江菁菁不管平常怎麽拎得清,其實還是有滿滿的少女心的,說這話的時候,耳朵都有些微紅。
蘇烟算是發現了,江家這兄妹倆,看著挺精明挺理智的,其實在感情這方面,都是菜鳥。
她也不問江菁菁,那個十八綫男藝人知不知道她是江家大小姐,因爲沒有意義。
身處這樣環境的人,其實沒有幾個是簡單的,江菁菁也是,別看她現在說著這樣天真的話,其實心裡都清楚。
別人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她相信,江菁菁是能夠分辨出來的,這點就不由她操心了。
正在這時,江菁菁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也沒避諱蘇烟就接了起來,全程說的都是流利的英語。
蘇烟在一旁聽著,不由得楞了楞,她突然就想到江景川說的要去倫敦出差了,她知道他是去國外,又想到上次在海島上,江景川都是在用英語跟別人溝通。
她不知道別人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覺,總之她是有的。
無論她愛不愛江景川,面對這樣一個男人,心裏也有一些勝負欲,她知道自己沒辦法在事業方面追趕他,但在能够做得到的事情上,她不想輸給他,或者說輸給別人。
在工作室的時候,周璐還有那個小妹在接電話的時候也會冒出幾句英語,江菁菁也會,江景川也會,會不會是她身邊的人都會這個,只有她自己不會呢?
她現在會拼音了,會用手機,也會發朋友圈了,可偶爾看著這個時代的燈紅酒綠,她依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從小她就知道,人的底氣還有自信來自於所擁有的東西。
她忍不住幻想著一個場景,她跟著江景川去了他說的倫敦,如果他在忙的時候,又或者別人用這樣的語言跟她說話的時候,她該有多窘迫?
人啊,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活得太心安理得。
蘇烟幾乎是立刻就在心裏下了决心,她也要會這個,至少這裏的人普遍會的東西,她都得一樣一樣的全部學會。
離開老宅,蘇烟心裏還在想著這件事,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江景川心裏也想著自家媽媽說的話,他主動打破沉默:“怎麼不說話?”
“啊……”蘇烟回過神來,立刻就想到了一個話題,笑著問道:“我剛在想,爸爸好像對於我會毛筆字非常驚訝,是你告訴他的嗎?”
“我們之前去旅游的時候,他去過江氏,也去過我的辦公室,對你寫的字很感興趣,今天把我叫到書房去也問了這個,我猜他是想搶過來,我就告訴他這是你寫的,他就沒說話了。”說起這件事,江景川語氣裡都帶著一股愉悅,“我爸小時候就學過書法,無奈他的字不好看,後來就寫得少了,今天知道那字是你寫的,估計一時半會還回不過神來。”
“那我要不要給爸爸寫幾幅字?”蘇烟問道。
“不用了,他面子上過不去的,練了那麽多年,結果還沒你個小丫頭寫得好,他估計鬱悶得很。”江景川語氣裏是滿滿的幸灾樂禍,別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自家爸爸對蘇烟有一些意見,所以江景川很樂意看到自家爸爸驚訝的樣子。
蘇烟知道江景川是誇張了,她的字雖然不差,但也算不上非常好,只是以前皇上總喜歡帶著她一起練字,被他指點了幾次,這才有所進步的。
不過無論怎樣,心裏還是很歡欣驕傲的。
就算現在在其他方面她比不上這裏的人,但憑著她的資質,相信很快就會趕上去的。
車開到一半的時候,江景川突然開口道:“你要不要去我以前住的公寓看看?”
希山別墅是他跟她的婚房,但結婚之後他很少在那邊過夜,就算過夜也都是在客房將就一晚,大多數時候,江景川都是住在自己的公寓裏的,這段時間他都沒有進去住過,只是他的公寓就在這一塊,一時興起就跟蘇烟提起來了。
蘇烟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她也知道,江景川婚後都是住在外面的,對他的住所她的確有些好奇。
很快地就到了江景川所在的公寓,這裏地段不錯,一看就是高價位的公寓。
這裏的隱私做得不錯,出入社區都得刷門卡才能進去,江景川停好車之後對蘇烟說:“其實這一塊住了好幾個明星,我之前有看到過。”
社區內部非常安靜,綠化都做得很好,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逛公園。
她跟著江景川進了某棟樓,上了電梯,很快就到了他的公寓,江景川按了密碼,門就開了。
房子不是很大,兩室一廳,還有一個大陽臺,一間房間做臥室,一間房間做書房,總而言之,一個人住在這裏是很舒服的,也難怪江景川之前願意住這裏了。
裝修很簡單,沒有多餘的傢俱,屋子看起來特別明亮。
江景川打開大冰箱,問道:“想喝點什麼?”
“有什麼?”蘇烟走了過去,一看冰箱裏只有礦泉水,一臉黑綫問道。
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只有礦泉水。”
幾分鐘之後,江景川跟蘇烟坐在陽臺的椅子上吹風聊天,氣氛正好。
“一個人住在這裡是什麼感覺?”蘇烟突然問道。
“沒什麼感覺。”江景川頓了頓,又笑著道:“當然,現在讓我一個人住在這裡,我是拒絕的。”
以前喜歡安靜,下班之後回到這裏,依舊還是工作,沒人打擾他,他可以專心致志的工作。
不過,現在再重新回歸一個人的生活,他絕對是拒絕。
“對了,不然我們今天就住在這裏吧?”江景川想了想開口道。
蘇烟一怔,“你這裡有卸妝的嗎?”
“呃,什麼?”
“有洗面乳,護膚品還有眼霜嗎?”
“……”
“有隔離霜米分底液口紅之類的嗎?”
“……”
江景川一臉懵逼,蘇烟起身微微一笑:“那我拒絕在這裡過夜。”
她來到這個時代,學得最快的就是化妝了,沒有卸妝的沒有護膚品沒有彩妝,讓她在這裏過一個晚上?開什麼玩笑。
越發覺得女性是門玄學的江景川只有默默跟上老婆大人的步伐,離開了公寓。
在江景川出差前,他跟隋盛見了一面,不爲別的,就怕王思棋又鬧什麽麽蛾子,拜托隋盛幫忙看著,這王思棋要是又跑到蘇烟那裏不知道說什麽,到時候倒楣的人還得是他。
這種爛桃花江景川真的不想要,以前他也不是沒碰到過類似的情况,可其他女孩子跟王思棋不一樣,他只要秉承著不搭理的原則,過一段時間之後,那些女孩子就不會找他了。
王思棋呢,明明知道他結婚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凑上來,他都不確定按照以前的做法還管不管用了。
隋盛聞言,嗤笑了一聲,“我說什麽來著,她就不是省油的燈,我算是開了眼界了。”
“我真是沒有辦法了,現在她跟我發消息打電話,我都是不回的,總不能我三天兩頭的跟她放狠話,讓她不要對我有其他的心思吧?”
“千萬別,真要這樣做了,還真就如她的願了,她巴不得你跟她多多聯繫,現在只希望在你的冷處理之下,她能儘快想通吧。”隋盛擺擺手,“得了,不說她了,說她我腦仁疼。”
他對王思棋的厭惡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如果江景川有其他辦法的話,也不會找上隋盛。
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能做什麽呢,該說的都說了,也斷了聯繫,現在也只能防範于未然了。
“你跟蘇烟現在怎麽樣了?說真的,你跟我透個底,我是不是得準備我閨女的見面禮了。”隋盛跟江景川還真是兄弟,都喜歡女兒,壓根就沒往兒子這邊想。
“沒那麼快。”面對好友,江景川也沒想過要遮遮掩掩,“我現在倒不急著要孩子了,過段時間再說吧。”
隋盛有些失望,他一圈的兄弟,也就江景川定下來了,還以爲能儘快生個漂亮精緻的閨女讓他稀罕稀罕呢。
“你爸媽就沒催你?得了吧,我現在沒結婚,我媽打牌看到別人說孫子孫女,羡慕得眼睛都紅了,這段時間我都不敢往我媽跟前凑,就怕母上發威我尸骨無存。”隋盛骨子裏是不婚主義者,對于江景川當初那麽輕易地就踏入墳墓,非常不解,當然他沒將自己的想法說給爹媽聽,就怕爹媽一個受不了就要拿刀砍他。
江景川瞥了他一眼,“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催也沒用。”
“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我媽給我安排了一場相親,我準備跑路了,正好你不是要去倫敦出差嗎,帶我一起得了,我自費。”
江景川仔細端量隋盛,慢慢地說:“隋盛,有些事情該放下就放下吧。”
隋盛聽了這話,慢慢收斂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搖了搖頭,“你不懂。”
其實隋盛以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他也有過心愛的姑娘,只是年少時不懂得珍惜,用一種錯誤的方式去愛人,還以爲自己特別高尚,最後姑娘傷心絕望遠走他鄉,隋盛找遍了能找的地方都沒找到她。
“我沒有說要你一定開始新的生活,只是,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現在還在找她嗎?”男人之間其實是很少提及彼此的感情的,江景川也不過是從細枝末節處看出隋盛依然念念不忘。
隋盛沉默了片刻,道:“找不到了,有時候我都懷疑她死了。”
又是一陣沉默,江景川實在不擅長安慰別人,特別是在感情方面。
“可就算死了,我也要看到她的墓碑。”隋盛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喝了一杯酒,“所以啊,好好珍惜蘇烟,人這輩子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太不容易了。”
江景川認真地點了點頭。
其實在幾個兄弟中,只有他的感情是比較順遂的,他就是看多了這些人因爲一些有的沒的互相折磨,將原本很簡單的感情變得那麽複雜,說白了,都是自找的,就是因爲這樣,所以他力求將跟蘇烟的一切都簡單化。
在其他事情上小心眼無傷大雅,在感情上,在對待愛人上小心眼,那就別怪愛情折磨你了。
所以,他不計較沈培然,不計較她從前的態度,只因爲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
爺爺跟爸爸從小就教過他,知道自己要什麼,才是成功的第一步。
正在說話的時候,隋盛的手機響了,他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對江景川說:“等下老六過來,不介意吧?”
老六是個昵稱,江景川都想不起來他到底叫什麽名字了。
只知道他跟隋盛關係不錯,老六以前家境也很不錯的,不然也不會跟隋盛認識,只是聽說後來,因爲一些事情,老六家垮臺了,讓人佩服的是,老六沒有一蹶不振,反而從頭做起,現在開了家小公司,一天比一天好了。
老六很快就過來了,隋盛踹了他一脚,笑駡道:“這些天死哪發財去了?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誒誒誒,江總在這裏呢,你給點面子成嗎?”老六躲開隋盛,跟江景川打了個招呼。
等坐下來之後,老六這才對隋盛道:“這些天忙著做生意呢,你知道陸漾吧,我想跟他合作個項目。”
隋盛指了指江景川,“陸漾?景川你認識的吧?”
江景川頷首:“以前在國外是同學。”
老六也不奇怪江景川會跟陸漾認識,讓江景川舒服的是,老六也沒開口說讓他幫忙搭綫,想想也是,隋盛認可的朋友,在人品這方面是沒問題的。
“我最近在可勁兒的巴結他呢。”老六吃了一筷子菜,憨笑道:“昨天總算是搭上了。”
這就是讓隋盛欣賞的地方了,明明老六可以借隋盛的人脉做事的,但是他偏偏不,隋盛也問過他,老六是說生意歸生意,朋友歸朋友,不能混爲一談,他也沒想過要讓朋友幫他。
想起什麽,老六嘆了一口氣,放下筷子,“昨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最後有點不愉快,看來我得加把勁了,隋盛,你幫我分析分析,看我接下來該做什麼。”
“你說。”
“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昨天一群人去吃飯,坐陸漾旁邊那人也是不小心把酒灑在他身上了,本來陸漾是沒生氣的,可他掏出個手帕,看手帕濕了,當時臉色就不好了,還發了一通小脾氣,你說我這難做不難做,難不成我去買個手帕還給他啊?”老六還在吐槽著。
江景川却打斷了他:“是什麼手帕?”
他還記得蘇烟跟他說過,她當時綉的手帕給周璐了,周璐又拿去給客戶了,後來還說讓周璐給拿回來,而那個客戶就是陸漾。
老六沒想到江景川會問這麽個問題,楞了一下,這次變得認真起來了,“就是普通的手帕,好像還繡著什麼花什麼的,反正陸漾挺在意的。”
隋盛渾不在意的聳了聳肩,“別是什麽女朋友送的吧,這事兒沒必要道歉,不然還顯得他陸漾小心眼了,你過兩天再請他吃個飯,估計就沒事了。”
江景川一怔,臉色也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