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被普通的光束武器給擦過腳部,那頂多就是裝甲上被燒出一道缺口而已;但是被蠑螈式機甲的聚焦光束炮打到,可就沒那麼輕鬆了。能夠擊穿虎式機甲厚重防禦的光束在擦過輝陽式機甲腳部的時候造成了大爆炸,等到爆炸散去,輝陽式機甲的下半身已經整個被爆炸給粉碎,背部六門廣角向量炮也被炸毀了四門。
下半部被炸毀的輝陽式機甲還想要發動攻擊,但是失去機動性以後,輝陽式機甲也幾乎沒了威脅性,旁邊一臺奇美拉式機甲只用了 一發14 5 口徑炮彈,就徹底將那臺輝陽式機甲給粉碎了。
克朗西少校沒時間去顧及被毀的輝陽式機甲,因為就在這時,又有兩臺輝陽式機甲靠了過來,十六道光束有如蜘蛛網般,當頭向他的蠑螈式機甲罩了過來。
克朗西少校只來得及閃過一半,剩下的一半只能以盾牌硬擋;而在擋過這些攻擊之後,蠑螈式機甲的盾牌強度也被打掉了將近一半。
克朗西少校想要反擊,可是聚焦光束炮還在充能,暫時無法發射,他只能盡力閃躲輝陽式機甲的攻擊,爭取時間等待聚焦光束炮充能完畢,或是等到負責護航的龍式機甲和幽靈式機甲過來替他解決那兩臺正在追殺他的輝陽式機甲。
克朗西少校閃躲著輝陽式機甲的攻擊時,注意到有十幾臺龍式機甲圍了過來,開始朝追殺他的輝陽式機甲發動攻擊。
在近距離發動的光束攻擊,雖然大多數還是被輝陽式機甲憑借優異的機動性閃過,但是少部分閃不過的光束就只能靠著盾牌硬擋,要是剛好有兩道以上的光束從不同的方向射到,輝陽式機甲就逃不掉受損的命運。
但是,那兩臺輝陽式機甲卻沒有撤退的意思,不顧圍攻的龍式機甲在他們機身上造成的損傷,仍舊是每隔兩秒鐘就將十六道光束朝克朗西少校的蠑螈式機甲傾瀉下來。
「聯邦軍是吃錯了什麼藥?他們為什麼會這樣不計損失發動攻擊?」
克朗西少校忍不住想著。
就在龍式機甲追殺著輝陽式機甲的時候,其中一臺龍式機甲像是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一樣,作出一個撲跌的動作,一團爆炸火花在龍式機甲背後綻開,然後竄入龍式機甲的機身之中,從每個裝甲銜接口噴出,將那臺龍式機甲炸碎。其他龍式機甲紛紛轉身並以武器掃射著黑暗的宇宙,不遠處立刻有團團火光爆開。
克朗西少校注意到一門聯邦夜鶯式機甲使用的分離式炮座從他視線之中飛過,一臺龍式機甲朝著那門分離式炮座開火,將分離式炮座擊毀。
看來剛才那臺龍式機甲就是遭到了分離式炮座從背後偷襲。
趁著追擊的龍式機甲被分離式炮座引開注意力的時候,輝陽式機甲再次發動攻勢,又是十六道光束兜頭向著克朗西少校的機曱射來。
克朗西少校一邊閃躲,一邊以盾牌抵擋,看著在擋過對方攻擊之後,盾牌強度下降到不足四分之一的警告訊息。這時聚焦光束炮的能量剛好充滿,克朗西少校瞄準一臺輝陽式機甲開炮,那臺輝陽式機甲因為距離不夠,無法閃避聚焦光束炮的攻擊,只能以盾牌硬擋——下場就是被聚焦光束炮將盾牌連著機甲一起射穿,炸成了耀眼的火球。
雖然擊毀了兩臺輝陽式機甲,但是克朗西少校可一點都不覺得高興,因為三臺輝陽式機甲以不顧性命的打法發動貼身近戰,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壓力。而他還算是好的了,從通訊頻道傳來的呼救聲和慘叫聲,讓他知道有不少的蠑螈式機甲在輝陽式機甲所發動的突擊之中被擊傷或是被摧毀。
克朗西少校粗略估計了 一下,至少有半數蠑螈式機甲遭到了輝陽式機甲的毒手。
蠑螈式機甲自從服役以來,向來都是帝國軍最倚賴的嚇阻力量。可是現在被摧毀了 一半,那不僅表示嚇阻力量少了 一半,更表示如果聯邦軍的暴風式機甲在這時大軍壓境,帝國軍將沒有足夠的力量去驅退暴風式機甲的攻擊。
而就在這時,克朗西中尉注意到一個熟悉至極的影子躍進戰場,那是一臺聯邦軍的暴風式機甲!而且還是他非常熟悉的一臺,從對方機身上某些緊急修補的痕跡看來,克朗西少校可以肯定這是和他對戰了好幾次的對手,那些痕跡都是他的蠑螈式機甲在對方機身上留下來的痕跡!
和已經認準了目標的克朗西少校不同,現在同樣是升上少校、率領著一個營數量的暴風式機甲的駱遠志,向來就沒有認準對手這種習慣,他挑選對手的規則是優先挑選那些對己方造成重大傷害的對手,因為只有阻止這些帝國軍的精英王牌,才能有效降低友軍的損失。而在得知有兩臺輝陽式機甲在這邊遭到帝國軍一臺蠑螈式機甲擊毀的時候,駱遠志立刻趕了過來,預備要牽制住對方那臺造成友軍重大傷亡的蠑螈式機甲。
雖然已經和克朗西交手過好幾次,但是駱遠志並沒有認出他的對手正是克朗西,他只是覺得對手的機甲看起來似乎有那麼點眼熟而已,不過,這並不影響駱遠志拯救友軍的決定。
舉起機甲左手的5 7口徑機關炮就向著蠑螈式機甲掃射,駱遠志知道5 7口徑機關炮一般來說沒辦法對蠑螈式機甲造成嚴重傷害,但是在一種情形下例外——那就是機關炮炮彈擊中對方肩部聚焦光束炮的時候。
蠑螈式機甲的威力全在兩門聚焦光束炮上,少一門都不行,就算只被擊毀甚至擊傷一門聚焦光束炮,都會讓蠑螈式最讓人喪膽的雙炮連發攻擊模式威力盡失,蠑螈式機甲非得撤退不可。這是駱遠志之前「不小心」在遠距離以光束炮擊中某臺蠑螈式機甲肩部的聚焦光束炮,卻意外逼得對方立刻撤退所得出來的結論。
看到暴風式機甲以5 7 口徑機關炮掃射過來,克朗西急忙閃避,他之前就是不小心被駱遠志以光束炮擊中了自己的聚焦光束炮,而不得不撤退。那個時候由於雙方距離很遠,要撤退並不難,可是現在對方已經逼近到自己身邊,要是聚焦光束炮被擊毀或擊損,蠑螈式機甲失去最有威力的武器,自己就和待宰的鴨子沒兩樣。
57 口徑機關炮的曳光彈追擊著蠑螈式機甲閃避的軌跡,雖然沒能擊中對手,駱遠志仍舊順利逼退了克朗西。
威脅警示儀在這時尖銳地叫了起來,表示有敵機正在向暴風式機甲發動攻擊,駱遠志不慌不忙,操縱著機甲先來了 一次向右的假動作,然後才以全動力向左閃避,兩道粗大的光束一前一後劃破暴風式機甲的運動軌跡,但是卻沒能命中目標.自從研究過蠑螈式機甲的攻擊模式之後,駱遠志發現蠑螈式機甲的攻擊模式和暴風式機甲的自動攻擊模式幾乎是一模一樣,就是先以一門聚焦光束炮逼對方閃避,然後瞄準對方閃避的路徑進行追擊。差別只在於蠑螈式機甲的自動追擊功能更有效率,但是也更死板,一定只有兩門聚焦光束炮會開火,可不像暴風式機甲會以機上攜帶的任何武器發動追擊;而要是駕駛員死命扣住武器板機不放,暴風式機甲的追擊就會持續到機上的武器彈藥都消耗完畢為止。
既然找出了蠑螈式機甲的攻擊模式,駱遠志自己研究出了以假動作騙過蠑螈式機甲自動追擊功能的技術,可惜的是,這種技術仍舊需要極高的機甲操作技巧,所以暴風式機甲的駕駛員們沒幾個學得會,駱遠志也就成了少數幾個敢駕著暴風式機曱,衝到離對方不足五千公尺距離的暴風式機甲駕駛員之一。
克朗西少校的僚機襲擊駱遠志的暴風式機甲失敗,就在他驚訝於對手閃過了他的攻擊時,這次輪到他的威脅警示儀叫了起來——「有人」在極近距離向著他的蠑螈式機甲發動攻擊,但是雷達偵測不到是誰發動的攻擊。
這位帝國駕駛員並不驚訝於雷達找不到目標,他們都知道聯邦的暗影式機曱具有雷達匿蹤能力,他驚訝的是對方竟然能靠近到如此近的距離。
為了要對抗來無影去無蹤的聯邦暗影式機甲,帝國裝備了不少攜帶有熱源偵測裝置的機甲,以往這些機甲都能在聯邦暗影式機甲溜進來之前找出對方,但是這次很明顯沒有起到作用,因為聯邦軍不計代價發動的全面攻擊打亂了帝國軍的陣勢,不少負責偵搜暗影式機甲的反匿蹤任務機曱被擊毀,以致於聯邦暗影式機甲找到空檔鑽了進來。
極近距離發射的光束毫無懸念地洞穿了那臺帝國蠑螈式機甲的中央,將目標化成一團火球。
擊毀了正在狙擊友軍的蠑螈式機甲之後,薇菝上尉立刻操縱她的暗影式機甲進行閃避。
為了保持匿蹤,暗影式機甲幾乎不開啟雷達,以免被敵軍偵測到雷達波而暴露行跡,這使得暗影式機甲很難發現朝自己發動的攻擊。因此無論是否遭到攻擊,在發動攻擊之後立刻進行閃避,已經成了暗影式機甲駕駛員的標準接戰程序,免得在發動攻擊、暴露行蹤的同時,招致自己無法偵測到的攻擊。
薇菝上尉剛操作著暗影式機曱進行閃避,接著就有好幾道光束和好幾枚炮彈朝著她剛才開火的位置打來,不過卻因為暗影式機甲移動了位置而盡數落空。
就在那些好不容易發現暗影式機甲行蹤,正想趁機解決這些匿蹤威脅的帝國軍機甲駕駛員扼腕跳腳的時候,更多光束和炮彈朝著他們的機甲射來。
跟在暴風式機甲和暗影式機甲之後,數量龐大的射手座機甲、飛燕式機甲和弧光式機甲,也在此時加入混戰之中,戰場上四處都是飛射的光束和炮彈,到處都是機甲中彈爆炸的火光。
克朗西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注意後續殺到的聯邦軍機甲,因為這個時候他得作出一項重大選擇。
蠑螈式機甲的聚焦光束炮已經充能完畢,卻因為此時追擊他的有一臺輝陽式機甲和駱遠志的暴風式機甲,蠑螈式機甲的盾牌也幾乎被打穿了,無法防禦太多次攻擊,他很有可能只剩下發射最後一炮的機會——發射完聚焦光束炮之後,蠑螈式機甲又要等上十秒鐘進行充能,而他並沒有自信能在輝陽式機甲或暴風式機甲的攻擊之下支持十秒鐘。
那麼,他該對誰發射這最後一炮?是瞄準輝陽式機甲,還是瞄準暴風式機甲?
就理論上來說,先行擊毀輝陽式機甲才是他的正確選擇,畢竟自從蠑螈式機甲出現之後,聯邦只有輝陽式機甲能夠與蠑螈式機甲相抗衡,多打掉一臺輝陽式機甲,就可以多替帝國爭取到一分優勢。可是他又很想和駱遠志分個高下,今天可能就是他最後一次能和駱遠志交手的機會,如果他今天戰死——而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那麼他就永遠無法知道他和駱遠志到底誰比較高明了。
到底是該忠於帝國,還是在死前完成自己最後的願望?
克朗西少校沒有掙扎太久,他很快就下了決定:和駱遠志一決高下。而他用來說服自己的理由則是駱遠志是聯邦軍的王牌駕駛員,能夠殺了駱遠志,也可以對帝國軍作出貢獻。
蠑螈式機甲的火控系統很快鎖定了駱遠志的暴風式機甲,亮紅色鎖定框亮起,克朗西扣下了板機,兩道光束以極微小的時間差距,一先一後朝著駱遠志的暴風式機甲射去。
但是,駱遠志的機甲卻在第一道光束發射的同時像是抽筋一樣,作出了 一個在克朗西看起來像是顫抖的奇怪動作,蠑螈式機甲的火控電腦卻因此「誤判」暴風式機甲的這個動作是閃避動作,立刻瞄準了計算出來的「閃避路線」進行開火。
就在這時,暴風式機甲向另外一側閃開,聚焦光束炮的兩道光束一先一後分別落空。
同時,駱遠志的暴風式機甲也以光束炮還擊,克朗西操作著蠑螈式機甲閃避,卻被一旁的輝陽式機甲給鎖定了閃避路線,八道光束同時射來,無法閃躲的克朗西只好以強度所剩無幾的盾牌來抵擋攻擊。
盾牌擋住了五道光束,比克朗西預期中的還多,但是剩下的三道光束卻穿透盾牌射了進來,在蠑螈式機甲的機身上造成三處爆炸,炸斷了蠑螈式機甲的右腳、左手和頸部,失去了頭部的蠑螈式機甲自然也就失去了戰鬥能力。
聯邦軍發動這次攻勢的代價不可謂不重,擔負起攻堅主力的一個團數量的輝陽式機甲幾乎全滅,只殘存了不到半個營的數量;暴風式機甲也損失了三分之二,殘存的暴風式機甲也有大半帶傷;暗影式機甲也損失了 一些,反而是射手座機甲和飛燕式機甲的損失不多。
但是,聯邦軍這次行動卻全殲了帝國軍的蠑螈式機甲,沒了能夠對抗聯邦暴風式機甲的王牌之後,帝國軍被聯邦暴風式機甲殺得漬不成軍,損失了 一大半的軍力不說,甚至還被聯邦一路逼回了麥卡南星系。
最後雙方在麥卡南星系重新展開對峙II其實應該是帝國軍實在是逃不動了,聯邦軍也因為補給線拉得太長,必須先穩下腳步,鞏固後勤;再加上帝國軍在麥卡南星系還留有一些原本在戰鬥中受損、後送維修的蠑螈式機甲,聯邦不敢在輝陽式機甲損失慘重,不足以對抗蠑螈式機甲的情況下硬攻麥卡南星系,只好先停下腳步。
帝國軍在前線的敗績很快就傳回了國內,勞夫一開始也驚訝於聯邦軍竟然會發動如此不顧損失的猛攻,甚至還將聯邦唯一能抵抗蠑螈式機甲的輝陽式機甲都給折損到幾乎沒剩多少。
但是當勞夫下令從後方盡快向前線增援蠑螈式機甲,以便趁著聯邦前線缺乏對抗武力的時候重新奪取戰場主控,幕僚給勞夫的回答,卻讓勞夫當場目瞪口呆。
「閣下,如果要向前方增援蠑螈式機甲,我們得先解除科隆星系的航路封鎖,重新開放星門才行。」
聽到幕僚的回答,勞夫立刻就知道自己中計了。
如果他下令解除對科隆星系的航路封鎖,那麼聯邦特務就能夠將鳳凰式機甲運回聯邦參戰;可是如果他不下令解除科隆星系的封鎖,那麼就無法從後方將蠑螈式機甲運往前線,增補損失。
不管勞夫怎麼做,聯邦軍都能在前線取得優勢,難怪聯邦軍會不顧損失地發動大規模攻擊,勞夫現在總算是想明白了。
但是,這些對勞夫來說都還不是最糟糕的消息,最糟糕的消息是,皇帝安德魯三世收到前線敗陣的戰報了。
鳳凰式機甲在運送途中遭到劫奪的消息,或許還能瞞得過皇帝,畢竟皇帝關心的是帝國統一全宇宙的大業,鳳凰式機甲只不過和其他先進機甲一樣,是帝國軍用來替皇帝實踐意志的道具而已,皇帝當然不會對一個「道具」投入過多注意力。可是帝國在前線的戰況卻是皇帝始終掛在心上的事情,甚至為了帝國軍進攻的進度遲滯不前,皇帝都能照著三餐加消夜來責罵勞夫,而現在帝國在前線被聯邦給逼退了兩個星系,這種事情皇帝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得知了前線戰敗,勃然大怒的皇帝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將勞夫叫來責罵,而是先詳細詢問了前線敗戰的原因,得知敗戰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聯邦軍發動了以「殲滅蠑螈式機甲」為主要目標的總攻,而帝國軍卻因為無法即時增補蠑螈式機甲,才會被聯邦軍一路趕著敗逃回麥卡南星系。
既然知道了前線敗戰的原因是因為失去了足以威懾和克制聯邦軍進攻的蠑螈式機甲,皇帝立刻又去追查為什麼蠑螈式機甲會無法及時增補到前線。一查之下就查出鳳凰式機甲在運送途中被盜,勞夫為了要搜索鳳凰式機甲的下落,而下令封鎖科隆星系,直接導致了科隆星系對外航運斷絕,無法及時增補蠑螈式機甲到前線,以致於帝國軍敗戰的結果。
憤怒至極的安德魯三世立刻就叫人把勞夫召進皇宮裡來,打算好好向勞夫問主貝o收到安德魯三世的傳召時,雖然安德魯三世的傳召語氣很溫和,但是勞夫卻知道自己這次死定了。
帝國寄予厚望的鳳凰式機甲被奪走也就算了,要是前線能夠獲得勝利,皇帝或許還可以原諒鳳凰式機甲被奪之事。可是現在前線也敗得一塌塗地,原本在麥卡南發起的戰役已經被聯邦軍給直接逼回戰役發起線;而培波特第二戰線那邊雖然還保持原狀,但是等到聯邦增援了新式機曱以後,估計那邊也撐不下去了,這樣讓皇帝怎麼能原諒勞夫呢?
勞夫想過很多方法來保住自己性命,甚至還想過造反,但是沒有一條方法管用,別說十拿九穩,就連一絲成功率都看不到。絕望的勞夫只得乖乖接受皇帝的傳召入宮,當然在他入宮覲見皇帝之前,已經先寫好了遺書。
在安德魯三世的書房之中,勞夫被嚇得有如見到狐狸的小雞般顫抖著,倒是安德魯三世問話的聲音,卻是意外的溫和。
「賢卿,不知前線的戰況如何了?KH工業最新研發出來的鳳凰式機甲在戰場上表現如何?」
雖然安德魯三世問話的語氣溫和,但是從安德魯三世銳利到足以殺人的眼神看來,勞夫知道安德魯三世早已得到了鳳凰式機甲被盜的消息,再加上前線的敗戰,安德魯三世的問話其實只有一個意思:前線仗打輸了,鳳凰式機甲也被盜走了,你自己說,該怎麼處罰?
「微臣該死!是微臣的疏忽和無能導致了這一切災難性的後果,微臣願意承擔一切懲處。」
勞夫這次不敢找借口了,甚至不敢將鳳凰式機甲被盜的過失推卸到情報部長身上。他知道他自己死定了,如果乖乖認錯,那麼他的下場或許還會好一點,也不會牽連家人,還可以順便賣個人情給情報部長,雖然勞夫不知道情報部長會不會稀罕他賣的這個人情。
「不錯嘛,你還算坦白。」
安德魯三世露出和藹的微笑。「好吧,看在你如此坦白的分上,朕就給你留一點最後的體面好了,謝恩吧。」
「「微臣多謝吾皇恩典……」
勞夫顫顫地拜倒在地,一旁的侍衛隨即將勞夫半扶半拖地拉了出去。
不久之後,皇宮就傳出了國防大臣勞夫「急病身亡」的消息,其實大家都知道勞夫是被皇帝給處死的。
安德魯三世隨即任命了國防部副部長格魯維接任國防部長,負責「收拾勞夫留下來的爛攤子」。
如果是在平常,大家一定會對於格魯維能夠接任國防部長一職感到眼紅,畢竟國防部長雖然沒有直接指揮軍隊的軍權,軍權只有皇帝才有,然後在戰時臨時下放給代理人——這是勞夫無法叛亂的原因——但是國防部長掌管國防計畫的制定,同樣掌管國防預算的支配權,這可是肥得流油的職位。
可是,現在大家卻都慶幸著接任國防部長的是格魯維而不是自己,因為格魯維接任國防部長之後,就得面臨勞夫留下來的爛攤子。而勞夫留下來的這個攤子可不是普通的爛,要將這個爛攤子給處理好,就得想辦法防止聯邦軍繼續在前線取勝,還得想辦法盡快將蠑螈式機甲運出科隆星系增援前線,又不能讓聯邦將鳳凰式機甲運走。
這些事情如果一次只需要單獨處理一件,那都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可是事情混雜在一起的時候,就變成了 一個解不開的死局,無論是誰都沒有自信能夠做到盡善盡美,格魯維同樣也沒有這分自信。特別是現在皇帝的心情不好,一個小錯誤可能就會再次惹惱皇帝,那樣格魯維只怕就要步上勞夫的後塵,來個「被急病身亡」了。
但是,皇帝的任命下來了,不做也不行,格魯維只能盡他的可能做到最好,在經過評估之後,格魯維決定採取折衷方案,就是重新開放科隆星系的星門,但是對每艘要經過星門的太空船都進行嚴格檢查,以免聯邦將鳳凰式機甲藏在太空船上偷運出科隆星系。這種折衷方案的好處,就是可以將前線亟需的蠑螈式機甲運往前線補充部隊;壞處則是因為每一艘離開科隆星系的太空船都要經過檢查,所以運補速度很慢,還要冒著聯邦趁機將鳳凰式機甲偷渡出去的危險。
在科隆星系星門,隸屬於科隆星守備隊的兩機甲營正駐紮在這邊,同時對想要經過星門離開科隆星系的船隻進行檢查。為了防止聯邦將鳳凰式機甲運走,這些帝國軍士兵們奉有嚴令,只要有任何船隻不接受檢查就強行闖關,就直接予以擊沉。
而在這時,一隊由KH工業出發,運載著蠑螈式機甲要運往前線整補的船隊正停在這邊接受檢查,同行的還有一艘「搭載著帝國男爵、KH工業總經理,預備回到領地養傷」的豪華客船。
由於這隊船隊之中裝載了大量的機甲,為了防止聯邦將鳳凰式機甲混在其中偷運出科隆星系,科隆星守備隊只能一艘接著一艘檢查;而且檢查的時候還要將機甲的裝甲給卸下來,確定那些機甲不是套上了蠑螈式機甲外殼進行偽裝的鳳凰式機甲。
正當帝國軍在忙碌地檢查機甲的時候,豪華客船的客艙之中,成功正在和妮可對話。
「你的聯邦同伴都準備好了吧?」
「都準備好了,就等你的命令發動而已。」
「你確定他們能逃得掉嗎?」
「當然逃得掉,只要在發射了無人機1之後,全體人員搭上交通飛梭,就可以離開機甲母艦,回到科隆星上一躲,就算帝國軍動員上千萬人把科隆星給翻過一遍,沒個半年時間也別想找到他們。」
妮可自信滿滿地說著。「倒是那些運輸船上的船員怎麼辦?」
「反正那些運輸船的船員又不是聯邦人或是德雷斯登公民,只好犧牲他們,回頭多給他們家屬一些補償也就是了。」
成功不在意地聳聳肩。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就是現在吧,現在動手的話,等到無人機甲進入這個空域的時候,帝國軍差不多也快要檢查到我們了。」
成功回答。
「好,那我這就發暗號。」
妮可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個類似手機一樣的儀器,在「撥號」的圖像上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