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笑著說道:“輔機不用多禮,坐吧!”
“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準進來。”李世民對李木等人吩咐道。
“是!”
李木領著一眾太監宮女退了出去。
“陛下,是不是出什麽大事了?”長孫無忌見李世民如此慎重,連忙問道。
“你先坐下!”李世民說道。
長孫無忌忐忑不安的坐了下來,腦袋則轉動開來。
如果有什麽大事,應該不止召他一人。
難不成自己做了什麽事情引起了李世民的不滿,他想敲打敲打自己?
一時間,長孫無忌想了很多。
李世民嚴肅的說道:“輔機,朕接下來跟你說的話,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陛下放心,臣一定守口如瓶!”長孫無忌保證道。
同時他心裡也松了一口氣,既然李世民這樣和他說,那麽應該就和他沒關系了。
“有了新式製鹽之法,大唐不缺鹽,朕為了從草原各部手裡,換得戰馬,暗中派人把鹽賣到了草原。然而卻得到一個讓朕非常震驚和憤怒的消息。”李世民面無表情的說道。
“陛…陛下,此事調查清楚了麽?”長孫無忌問道。
繞是以長孫無忌的城府,也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
可以想象,這件事要是真的,又能讓朝廷毫無所覺,參與之人的身份,肯定不會低。
“此事已經肯定是真的,現在需要找到證據,查明有多少人參與其中。”李世民肯定的說道。
長孫無忌問道:“那陛下叫臣來是?”
不知為何,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朕這次來,就想讓你以代朕巡邊的名義,前往邊關,暗中調查此事。”李世民說道。
李世民思來想去,最終還是選擇了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心裡咯噔一下,說道:“陛下,臣代陛下巡邊,受到的關注肯定很大,恐怕調查不出什麽。”
這種事情被發現了肯定是死罪,要是走漏消息,讓暗中的人得知,到時候自己能不能回來還不一定呢。
李世民沒有察覺出長孫無忌的拒絕之意,還以為他真的擔心不能調查出來,笑著說道:“朕也想到了這一點,會在隨行人員裡面安插一些人,由這些人負責調查,你居中調度就可以了。”
“可是臣不知道從哪查起啊。”長孫無忌有心拒絕,但是又不能明說。
李世民終於察覺到了長孫無忌有些抗拒這件事。
以長孫無忌的才智,怎麽能說出不知道從哪查起這種話。
“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世家乾的,他們還在大唐境內,大量收購鹽,賣往草原。你可以查那些大量買鹽的人,最重要的是查出來邊軍有哪些人參與其中。”李世民淡淡的說道。
長孫無忌知道李世民有些不快了。
但是他聽到有世家參與其中,更加不想接手這件事了。
長孫家本身就是世家,只不過和五姓七望代表的山東世族不同,長孫家屬於關隴貴族。
同屬世家,他當然知道世家的那些手段。
“朕也知道這次巡邊危機重重,這次你帶5000精騎前去,同時朕會給你調兵權,如遇危險,可以在各州縣調兵。”李世民說道。
“陛下,臣在軍中威望不高,不如讓代國公去,以代國公在軍中威望,肯定能把這件事調查清楚。”長孫無忌說道。
他沒辦法拒絕,只能想辦法推薦其他人去了。
“輔機,你這樣推三阻四的,是不是不想插手這件事?說擔心有危險,還是怕得罪山東世家?”李世民盯著長孫無忌問道。
長孫無忌連忙解釋道:“臣當然願意替陛下分憂,只是代國公比臣更適合做這件事。代國公不僅對軍隊非常熟悉,各地還有他的舊部,讓他去能更快的調查清楚。”
他是很不想去,但是卻不能承認。
“朕就相信你,也相信你能調查清楚這件事。”李世民說道。
長孫無忌聽到這話,頭都大了。
這裡面的水很深,他真的不想摻和。
“輔機,你到底在擔心什麽,可以直接跟朕說,你要是不願意去,也可以直說。”李世民目光灼灼的看著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暗道不好,知道自己連番推辭,已經讓李世民非常不悅了。
如果繼續找理由,或者不去,李世民以後可能都不會在信任他了。
“陛下如此信任臣,臣豈能推辭,臣一定會為陛下調查清楚這件事的。”長孫無忌說道。
“好,朕就知道,關鍵時刻,輔機肯定會幫朕的。”李世民笑著說道。
“陛下,臣什麽時候動身?哪位將軍和臣一起去?”長孫無忌問道。
“朕讓李君羨和你一起去,你看如何?”李世民問道。
長孫無忌說道:“李將軍武藝高強,有他隨行,自然是好的。”
有個武藝高強的人跟著,最起碼他的安全有了保障。
“既然如此,等明天早朝,朕宣布這件事,然後準備一下,你就出發。”李世民說道。
“那臣就先告退了!”長孫無忌拱手說道。
長孫無忌離開大殿,臉色變的陰沉了起來。
燙手山芋已經接了,他現在要仔細想想該怎麽把這件事給處理好,而又不會對他造成影響。
“兄長,這都中午了,不如在這一起吃個飯再走?”
就在這時,長孫皇后出聲打斷了長孫無忌的思緒。
她之前聽長孫無忌來了,就過來了,然而李木告訴她,李世民吩咐誰都不能進去,她就只能在外等著了。
長孫無忌回過神來,連忙行禮:“臣參見皇后娘娘。”
“兄長多禮了,本宮這就讓人準備午膳,兄長吃了在走吧。”長孫皇后笑道。
長孫無忌說道:“多謝皇后娘娘,陛下交代臣一件事,臣就不在宮中用膳了。”
“既然兄長有公事,本宮就不留你了。”長孫皇后說道。
“臣,告退!”長孫無忌拱手施禮,然後離開了。
長孫皇后看了看長孫無忌的背影,走進了大殿。
李世民見長孫皇后進來,連忙起來扶著她,責怪的說道:“你怎麽下床了?那些宮女內侍是怎麽伺候的?”
“陛下不用生氣,是臣妾自己要起來的,已經在床上躺了這麽多天,身子都酸了。”長孫皇后笑道。
“你的身體能吃的消麽?”李世民問道。
長孫皇后溫柔的說道:“陛下,沒事的。對了,剛剛臣妾看到兄長有些不高興的樣子,是不是和陛下發生了什麽衝突。”
李世民搖了搖頭,說道:“衝突倒是沒有,朕讓他…”
李世民把事情跟長孫皇后說了一遍。
長孫皇后聽完,並沒有說什麽。
她一直恪守,后宮不乾政事。
……
回到府上,長孫無忌一人進入了書房。
此刻他的心情非常亂,他知道這件事肯定會得罪很多人。
甚至,那些人狗急跳牆之下,會要了他的命。
反正被查出來,也是死路一條,幹嘛不博一下?
這件事不僅世家參與了,兵部肯定也有人參與。
長孫無忌甚至想,把這件事透露給世家和兵部,肯定能得到很大的好處。
但是李世民那邊他就沒有辦法交代了。
想到這裡,長孫無忌非常煩躁。
長孫無忌一直在書房坐到傍晚,都沒有想出什麽好的辦法來。
“老爺,晚膳已經準備好了。”管家在門外說道。
長孫無忌回過神來,起身走了出去。
“你去查一下,今天老夫進宮之前,還有沒有人進過宮。”長孫無忌對管家吩咐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