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秦懷道行禮問道:“虞師,您說五天以後曲江池上有詩會?這事學生怎麽不知道?”
虞世南曾在皇宮裡面的弘文館教過書,這群國公世子都是弘文館的學生,所以就對虞老頭行師禮。
“此事是今日定下的,據說是齊國公之子長孫衝的建議,陛下龍顏大悅當即批示的,還特批給皇后診過病的杜少清也參加詩會。
皇后娘娘感念杜少清的救命之恩,恐怕到時候杜少清應對吃力,所以就修書一封讓老夫來看看。”
秦懷道和杜少清對視一眼,兩人瞬間明白過來,還是長孫衝搞的鬼,這報復來的真快呀。
聽懂了這老頭的話,杜少清為難道:“這位、這位虞老師對吧,那個什麽詩會我可以不參加嗎?詩詞歌賦我一竅不通啊,我是個大夫,連秀才都沒考過的。”
虞世南微微一笑:“你這孩子倒也知禮,叫我一聲老師也沒錯,你的事情我聽說過一二。
杜相乃我大唐擎天支柱,一身才華舉世無雙,保秦王謀戰場,佐明君理社稷……”
一通文言直接將杜少清整懵了,等到虞世南停下之後,杜少清弱弱的問了一句:“敢問虞老師,您這一番大論能翻譯成白話嗎?學生不擅文言,以前雖然學過一些,但都是醫書古籍,這般儒雅的詞句,聽不懂啊。”
虞世南被噎得不輕,旁邊的秦懷道推了推杜少清小聲解釋道:“意思就是說,杜相那麽大本事,可惜英年早逝,沒有將半分才氣遺留給你,不然你也不至於如此庸碌懵懂。”
噗,杜少清心中吐槽,這不就是說我老土沒文化嗎?
“這,皇后娘娘隻說你三次落第才情欠缺,可也沒說你連最普通的辭令都不懂啊,這怎麽教導?老夫跟你父親要好,實話實說,我是知道你跟長孫衝之間的糾葛的。
保住了你的面子就是保住了克明老友的面子,本想教你簡單作幾首過得去的詩句應付一下,現在看來,難了。”
虞世南雙手一攤,也感覺發愁,雖然自己是大唐知名的大儒,學生弟子無數,可想要在五天之內教會一個小白,就是孔子複生都不能吧。
秦懷道拍了拍杜少清的肩膀安慰道:“算了賢弟,咱們去跟陛下說,要給家父療傷,無暇去參加這勞什子詩會,明知這是鴻門宴,咱們何必自己送上門去讓人家打臉?”
杜少清心知肚明,皇帝李二這次肯定是站在長孫衝一邊的,不然不會幫忙拉上自己也參加,而且長孫衝肯定不止這一招手段。
果不其然,就在這時,秦府的管家領著一名小廝打扮之人來了。
“杜少爺,有人來找您,我給帶過來了。”
那小廝恭敬上前遞上了一張帖子,朗聲道:“我家公子長孫衝,久聞名滿長安的杜神醫大名,知道神醫才學無雙,我家公子欽慕不已。
五天后長安曲江池有一場盛大的詩會,我家公子有意與杜神醫來個以文會友,特命小人送上此貼。”
隨後這人又說道,“來的路上小人不慎說走了嘴,長安百姓聽說此等幸事,紛紛喝彩,都叫好期待著杜神醫能夠一展才學讓大家飽一飽眼福呢,神醫,您可不能辜負了百姓們的一片熱情啊。”
好嘛,
這小廝好利的嘴,好狠的心機,這是要捧殺呀,如果杜少清怯戰,那肯定會被再次傳揚出去,說他怕了長孫衝,做了縮頭烏龜,以後可就沒法出門了。 秦懷道臉色一冷:“哼,牙尖嘴利,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書童,管家,給我打將出去。”
杜少清伸手攔住,“秦大哥,不必如此,區區詩會罷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回去告訴你家公子,我會派人放出話來,就說長孫衝與我杜少清立約賭鬥,如果那日輸給了我杜少清,他長孫衝願意從此給我研磨侍讀做個書童。”
“你……你是什麽東西?也配……”
小廝話沒說完,杜少清甩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你可以順嘴給我撒下流言,我以牙還牙替你家公子說幾句話不過分吧。”
小廝被抽的順嘴流血,捂著嘴巴滿臉怨毒的跑了,杜少清根本沒有派人去散播什麽流言,不過這個賭約長孫衝是賴不掉了,他家小廝半路上散播流言的事情,肯定是他授意的,這等小人,杜少清可不客氣。
“哎,你這孩子一點都沒有乃父的沉穩,對手區區一句話你就衝動立約,明知必敗也要彰顯勇氣嗎?”虞世南訓斥道。
杜少清笑道:“虞老師您聽到的,我隻說他輸了給我做書童,沒說我輸了給他做書童吧,再說了,我也不一定就輸。 ”
“沒用的,跟他玩文字遊戲?詩會當日陛下要君臣同樂,文字遊戲這等過家家的小孩子把戲,上不得台面。
你連辭令都不會,哪裡來的自信能贏對方?”虞世南苦笑問道。
聽到這話,杜少清有些神秘的笑道:“虞老師,學生不會辭令是真,可沒說不會詩詞呀。”
“你、你小子滿嘴胡言,辭令都不知道,還作詩?恐怕平仄都分不清吧,行了,沒有外人,你就不必逞能了。”虞老頭就是不信,還像個長輩一樣慈祥的勸說道。
“不就是‘平平仄仄平平仄……’這個簡單,可能比作詩學生贏不了虞老師這等大儒,但是長孫衝肚子裡有幾分文采?學生掏出肚子裡的十分之一詩詞他就應付不了。”
杜少清可是滿肚子的自信,自己歷史不行,但是多虧了九年義務教育和三年高考的生涯,唐詩三百首自己不能全背,但是光學校裡要求必背的詩詞恐怕也不下百首了吧,加上選修的喜歡的,一場小小詩會罷了,我不會作詩,還不會背詩嗎?長孫衝,你要伸著頭讓我打臉,我當然不能客氣。
“哦?你竟然知道平仄?呵呵,不錯不錯,總算沒有太遭,那做首詩來看看。”虞世南考校道。
杜少清摸索著下巴盯著老頭上下打量了一遍,開口問道:“作詩之前,學生一直有個問題不解,老師,現在雖然不是三伏天,但也是炎熱的夏季了,您這寬袍大袖的儒士服,不熱嗎?難道是為了方便擦汗?”
虞世南:“我……”
(ps:今日第三章,感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