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她吞了吞口水,走進去喊了一聲。
孟戰聽到顧詞的聲音,立刻聽了手,收斂了一身的怒氣,對顧詞溫和道:“乖孩子,你先出去,我教訓完這個混帳東西有話和你說。”
顧詞看了一眼臉色蒼白得不像話的孟逸之,腳步沒有動,大著膽子勸著孟戰:“爸,他腿上還有傷,不能打下去了。”
“他犯下的那些渾事,今天就算是把他打死也是他自找的!”孟戰這輩子為人清廉,剛正不阿,嚴以律己。
從小對孟逸之就是采用的軍事化教育,哪裡知道,他竟然教出這麽個混帳東西來,竟然去強迫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
而且還動用了關系,強行押著人家女孩去民政局結婚!
顧詞看著孟戰一臉的余怒未消,瞪著孟逸之的眼神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仿佛下一秒真的要把他給打死,趕忙脫口而出:“可是我還不想做寡婦啊!”
孟戰愣了一下,看了看顧詞,這才扔下手中的棍子,目光看向孟逸之的時候再次變得凌厲起來:“今天若不是你媳婦給你求情,我非得打斷你的脊梁骨!”
孟逸之額頭上冒著冷汗,唇上沒有一絲血色,依舊是挺直了後背:“謝謝爸。”
“謝我幹什麽,謝你媳婦去。”孟戰沉著臉,闊步邁出了練武房。
“你沒事吧?”孟戰一出去,顧詞趕緊靠近孟逸之,見他一直呆愣愣的看著自己,以為他是被打傻了。
孟逸之猛然伸手,把顧詞摟進懷裡,緊緊的抱著她,向來清冷的聲音帶著絲絲沙啞:“謝謝。”
顧詞被他這樣抱得不自在,又不敢動手把人推開,他現在渾身都是傷,她就怕自己一用力把他給推出個好歹來。
“你真的沒事嗎?”她剛才在樓下的時候就聽到了很多下敲打的聲音,打得這麽狠,這棍子要是落在她的身上,恐怕一棍就承受不住了。
難為他腿受傷了,還能站得這麽筆直。
“沒事。”孟逸之搖了搖頭。
沒事你還抱著我,顧詞心裡默默地吐槽著。
不大一會兒,王管家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先生,醫生過來了,快讓他看看吧。”
孟逸之這才松開了顧詞,他朝外走的時候,身子還晃悠了兩下,顧詞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把他扶到臥室裡,醫生要脫了他的衣服檢查,顧詞便退了出來。
阿允等在門口,說司令在書房等她,她便朝書房走去,滿心的疑惑,不知道孟戰要和她說什麽。
走到書房裡的,顧詞看著孟戰背對著門口而站,便走到他的身後,低喚了一句:“爸。”
孟戰轉過身,看著顧詞。伸出手在顧詞肩膀上拍了拍,愧疚道:“孩子,委屈你了。”
顧詞愣了愣,只聽孟戰接著道:“是我沒有把兒子教育好,讓他做出這種事,欺負了你,實在是對不起你。”
“爸……”顧詞沒有想到,孟逸之竟然是因為她的事情挨打的,眼眶有些發紅。
這個事情,她一直瞞著家裡人,瞞著朋友,她誰也沒有說過。卻不曾想,第一次幫她討公道的竟然是孟逸之的爸爸。
“先別叫我爸。”孟戰擺了擺手,一臉溫和道:“我知道是那個混帳東西強行娶了你的,要是你不想和他在一起的話,我可以讓那張結婚證作廢,你也不會有任何的婚史記錄,我還可以保證那個混帳以後不再糾纏你。”
還不等顧詞做出決定,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道聲音:“我不同意!”
只見孟逸之赤著上身走了進來。
“我不同意!”孟逸之走到顧詞身旁,對著孟戰強硬的重複了一遍。
“你覺得現在有你說話的份嗎?”孟戰陰沉著臉,轉眸看向顧詞的時候,又變得溫和:“你不用管他說的,我可以為你做主,只要有我在,我還不信他能翻了天了。”
顧詞看了看一臉溫和的孟戰,又看了一眼渾身上淤青的孟逸之,唇瓣動了動……
“你不需要有任何顧慮,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給你撐腰做主,沒有誰能攔你。”孟戰渾厚的嗓音溫和的說著。
“爸……”孟逸之赤紅著眼眸看著孟戰。他很了解自己父親的性格。為人正直,言出必行。只要顧詞選擇離開這裡,那從今天起,他爸就真的能讓他再也無法去見她。
“你還知道我是你爸?你忘了我從小是怎麽教育你的?”孟戰氣得冷哼一聲:“你給我滾出去,我現在看見你就心煩。”
孟逸之站在原地沒有動,手緊緊拽成拳頭。
顧詞沉默了許久,緩緩抬起頭來,她抿了抿唇,看著孟戰道:“我想……”
砰一聲,打斷了顧詞的話,只見孟逸之雙膝跪在地上,挺直了脊梁跪在孟戰的面前。
孟戰和顧詞都是一驚,愣在原地。
“你這是在做什麽?!”孟戰回過神來,訓斥的同時伸手要去把他拉起來。
孟逸之不為所動,雙眸看著他。
顧詞是真的被孟逸之的舉動給震撼住了,孟逸之那麽驕傲一個人,竟然下跪了,而且是當著她的面跪在了地上。
他是在請求孟戰不要這麽做,是在為了挽留她而下跪嗎?
房間裡安靜下來,只有掛鍾在走動的聲音。
孟戰垂眸看著孟逸之,緊蹙眉頭。孟逸之從小就不是一個話多的孩子,也不會像其他孩子一樣去求著父母要什麽。
他總是會用自己的方法去爭取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來求他。
可是,他難道要為了自己的兒子,去犧牲一個女孩的幸福?
如果說顧詞是願意留在孟家,那自然是好的,可如果人家不願意?難道他要為了自己的兒子毀掉一個女孩的一輩子?
孟戰抬眸看向顧詞,他覺得,這個事情還是要尊重顧詞的意願,強扭的瓜不甜,勉強得來的婚姻又怎麽可能會長久。
顧詞還處於震驚中,她看著孟逸之的頭頂,久久不能說話。
孟逸之的膝蓋本來就受了傷,剛才整個身子也挨了打,現在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得可怕。四五月的季節,額頭上卻不斷冒出汗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