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站在被大火燒成一片瓦礫的廢墟前,內心前所未有的沉重,雖然這場火災並非因他而起,可他很難過去這道坎,他反覆告訴自己一個事實,是黃春麗兩度救了他,本來黃春麗是有機會逃走的。
為仙之時堪破生死,被貶凡塵之後卻被塵世萬千情絲困擾,明明知道凡人終有一死,卻無法從俗世情感中解脫,這就是為人的必然代價。放開二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何其艱難,如果做到絕情或許可以放下,如果放下那麽在這世間或許就不再有牽掛?如果無牽無掛,那麽活在人間還有什麽意義啊?
鄭秋山陪著張弛,他們離開醫院之後就來到了這裡,雖然他們都想探望一下術後的黃春麗,可是黃春麗的家人已經明確表示,拒絕任何外人探視。鄭秋山本想帶著張弛回自己家裡休息,張弛卻堅持先來這裡一趟。
鄭秋山道:“走吧!”
張弛沒有說話,而是向廢墟走去,他的東西大都在這場大火中化為灰燼,因為火情迅猛,他當時甚至沒有來得及帶走那隻烏殼青的丹爐,那隻丹爐應該是他所擁有最珍貴的家當了。
張弛知道能夠承受三昧真火的丹爐肯定不會毀於這場大火之中,他必須要找到丹爐。
鄭秋山看到眼前的情景,暗自歎了口氣,他認為張弛可能因為這場火災受了一些刺激。他的手機響了,電話是派出所那邊打來的,卻是一幫市場的業主前去派出所討要說法,所裡讓他回去處理一下。
鄭秋山跟張弛說了一聲,匆匆回去了。調查組已經排除了張弛和這次案件的關系,也就是說基本上不會有什麽危險再找上張弛,所以鄭秋山才能夠放心離去。
張弛在廢墟中尋找了一個多小時,仍然沒有找到那尊烏殼青的丹爐,他一夜沒睡,又辛苦尋覓了半天,感到有些累了,烈日當空,陽光火辣辣地照在他的身上,張弛這才感覺到有些口渴,他準備去附近小賣部買水的時候,發現遠處一個人正望著自己。
因為這裡發生了火災,時不時都會有路人過來表示一下好奇,張弛甚至懶得看上一眼。
可馬上他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張弛?怎的了?怎麽失火了?”
張弛這才認出這人是李躍進,李躍進還是上次的那身打扮,肩頭背著一個紅藍相間的蛇皮袋子,黧黑的國字臉上寫滿了震驚,他今天來北辰辦事,順便過來給黃春麗送點土特產,李躍進始終記得黃老先生當年對他的好處,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可沒想到一來到卻看到這樣的場景。
張弛也沒有了昔日的神氣,蓬頭垢面地站在火災後的廢墟中,看到李躍進,心中居然生出一種見到親人的溫暖,張弛道:“李大哥!”
李躍進大步來到張弛的面前,焦急道:“怎的了?黃姑娘呢?黃姑娘呢?”
張弛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李躍進怒火填膺,他的怒火值瞬間已經燃燒到了5000 ,大吼道:“我操他大爺,什麽人敢傷害黃姑娘,我特麽弄死他!”他抬腳照著一旁尚未倒塌的半截牆壁踢去,一腳就將那堵牆踢得轟然倒塌,煙塵四起,卻仍然無法讓他心頭的怒火消退半分。
張弛知道他的火爆性情,也知道黃老先生有恩於他,李躍進始終將黃春麗當成恩人一樣看待,
他歎了口氣道:“李大哥,目前警方正在調查,你也不用生氣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李躍進道:“不行!我得去探望黃姑娘,你告訴我她在哪家醫院?”
張弛沒有將黃春麗所在的醫院告訴他,畢竟黃春麗的家人已經通知院方拒絕任何外人探望,李躍進和他一樣,都屬於外人之列。以李躍進一條道走到黑的執著性格,如果知道了地點,他是一定會去探望的,張弛不想李躍進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張弛讓李躍進幫他買了一瓶大自然的搬運工,他現在身無分文,甚至連身份證都沒來得及帶出來。李躍進這次來是前往藥材市場交易的,澄海當地草藥賣不上價,他上次來北辰順便去藥材市場詢問了一下行情,發現這邊要比澄海好許多,於是他特地來北辰交易。
張弛讓李躍進去忙他自己的事情,畢竟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李躍進就是留下也幫不上什麽忙。
李躍進從張弛這裡問不出黃春麗的所在,也只能先行離去,他準備把車裡的藥材先賣了,然後再回來找張弛,無論如何都要張弛帶他去探望一下黃春麗。
張弛在廢墟上繼續尋找,搜尋了一個上午,仍然沒有找到他的丹爐。
中午的時候鄭秋山過來找他,讓張弛先跟他回去休息,張弛雖然不想放棄,可是看到堆積如山的廢墟,單憑自己的雙手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丹爐很難,也就暫時放棄了堅持。
鄭秋山的住處就在花鳥文玩市場附近,租的房子,兩室一廳,還算寬敞,他離婚後基本上是淨身出戶,房產留給了妻子和女兒。在這裡租房的原因是離單位很近,步行也就是十分鍾。
回家的路上,他給張弛在安踏專賣店買了一身衣服,鄭秋山也可憐這孩子,本來就是孤兒,好不容易有了個師父,這下師父又出了事,鄭秋山讓張弛先去洗個澡,
張弛洗澡的時候,低頭看到胸前的火源石,這是他從火場中帶出來的唯一家當了,可如果失去了丹爐,這顆火源石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張弛洗去一身的灰塵,默默想到,黃春麗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可是聽秦博士的意思,她已經成為了植物人,蘇醒的機會微乎其微,目前的醫學水平只能維持她的生命,還無法將她成功喚醒,即便是僥幸蘇醒,腦部也會受到嚴重的損傷。
治療的費用方面應該不用擔心,黃春曉夫婦那麽有錢,應該可以為她提供世界第一流的治療,可盡管如此還要看黃春麗自己的造化。在張弛看來黃春麗是七魂六魄受到了損傷,如果能夠煉製出一顆招魂丹,應該就可以將她成功喚醒,再煉出一顆凝神丹去修複她損傷的大腦,她就可以恢復如常。
張弛當然願意去盡一切努力煉丹救治黃春麗,可以他目前的條件根本沒有可能,即便是他能夠順利找回丹爐,甚至順利集齊所有需要煉製丹藥的材料。他現在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烏殼青的丹爐在天庭也只是最低級的爐鼎,這種材質的丹爐最多只能煉出一到三品的金丹,三品已經是極限。
金丹也是分品級的,級別是由太上老君主持聯合多位煉丹界的絕對權威制定的,煉丹學界將金丹分成了九品,一品金丹可補基元,他煉成的培元丹就屬於這一種,培元築基,健體強身。二品金丹補筋肉,去腐生肌,青春駐顏。三品金丹可壯骨易筋,壯骨增高,強韌筋膜,三品金丹還可增精,精力旺盛,不知疲倦。四品可補氣,內息增長,生生不息。五品金丹可還神,安神定腦,撥亂反正,六品可修魂、撥開混沌,魂歸正途。七品可續命,長命百歲,益壽延年。八品可複生,涅槃重來,死而複生。九品可成神,破碎虛空,飛升天界。
丹道九品,越往上修煉的難度也就越大,需要的材料也就越珍貴,修煉的條件也變得越苛刻。
招魂丹和凝神丹,前者是六品修魂,後者是五品還神。這種品級的金丹,張弛在目前的條件下根本沒辦法煉成。至於七品以上的丹藥,更不是凡人能夠觸及的領域,對於仙脈已斷的張弛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到目前為止,張弛成功煉成得只有培元丹和通竅丹,這兩種丹藥都在三品之內,屬於低品階的金丹。
想到幾乎沒有希望煉成招魂丹和凝神丹,張弛不由得黯然長歎,明明知道如何去解救師父卻無能為力,這又是怎樣的悲哀。不過他不會放棄,至少先找回丹爐,哪怕是先練成培元丹也好,至少能對黃春麗穩定傷情有些幫助。
外面傳來鄭秋山的聲音:“張弛,洗好了沒有!”
張弛應了一聲,他換好衣服來到外面。
鄭秋山給他下了一碗炸醬面,招呼道:“湊合著吃點吧,吃完飯趕緊去補個覺,我下午帶你去補辦身份證,你有銀行卡沒有?有的話得盡快去銀行把卡補辦一下。”他知道張弛從火場中逃出來的時候基本上什麽都沒帶出來。
張弛點了點頭,來到桌旁拿起筷子,他的確餓了,從昨晚到現在粒米未進,扒拉了兩口,方才想起鄭秋山:“鄭警官,您……您吃了沒?”
鄭秋山去所裡處理事情的時候吃了點,他讓張弛趕緊吃。
鄭秋山這個人不錯,很重情義,對黃春麗也不錯,如果他真能和黃春麗走到一起,相信一定會善待她的,可現在說這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黃春麗如果無法醒來,鄭秋山和她也注定沒有緣分了。
張弛吃麵的時候,鄭秋山一個人去了陽台,他點燃了一支香煙,其實鄭秋山從離婚之後就戒煙了,可黃春麗遇刺之後,他又抽了起來,鄭秋山的心中充滿了自責,他認為自己是一個不稱職的警察。
市場失火之後,他就應該提起足夠的警惕,明明已經推斷出人為縱火的可能,明明張弛還提起過血手印的事情,他為什麽沒有考慮到黃春麗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脅?如果他及時考慮到這一點,如果他能夠提前做出應對方案,對黃春麗進行保護,悲劇或許就不會發生。
鄭秋山懊悔內疚的同時,也對那個兩次縱火並謀害黃春麗的罪犯憎惡到了極點,他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找到這個縱火殺人犯,要將此人繩之於法,要為黃春麗討回公道!
黃春曉終於接受了妹妹成為植物人的現實,她現在能做得除了給妹妹提供最好的治療,然後就只能等待奇跡出現了。人只有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一直以來黃春曉都認為妹妹做事太過絕情,現在她才開始反思,作為姐姐,自己是不是太苛刻了?是不是忽略了妹妹的感受?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林朝龍都是一個盡職盡責的丈夫,他每件事都做得很好,裡裡外外全部都是他去操辦,不需要黃春曉去操心,望著丈夫眼中的血絲,黃春曉意識到自從事情發生之後,他也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她充滿感動道:“朝龍,這兩天真是辛苦你了。”
林朝龍道:“兩夫妻說這種話幹什麽?難道你跟我還見外啊?”
黃春曉道:“不知道小麗還能不能醒來。”
林朝龍的語氣堅定且篤信:“一定會醒來,我們天宇集團的腦域科技實驗室一直都在從事大腦的研究,其中很重要的一個方向就是關於植物人複蘇,藥物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展,我相信用不了太久的時間就能夠攻克這個難題。”
黃春曉歎了口氣,她認為丈夫只是為了讓自己心裡好過一些才這樣說。
林朝龍道:“我會加大資金投入,會集合世界上的腦科專家來共同研究,就算花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黃春曉道:“小麗如果知道你現在做得一切,應該不會再對我們有偏見……”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又流淚了。
林朝龍有些心疼地為她擦去眼淚:“老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別讓我擔心你,也別讓女兒擔心。”
黃春曉點了點頭:“小雨沒去上學?”
林朝龍道:“我讓人幫她請了兩天假,讓她好好休息調整一下,她對春麗的感情很深,這次的事情讓她很受打擊,我希望她在家裡調整適應一下。”
黃春曉對丈夫的安排表示讚同,連自己的情緒都受到了那麽大的影響,更何況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林朝龍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向黃春曉笑了笑,起身向門外走去。
林朝龍接通了電話,繼續走向前方的錦鯉池,望著五顏六色在清澈見底的水池中悠然自得來回巡弋的錦鯉,他心中默默期待著好運。
“進展如何?”林朝龍任何時候都是一副風波不驚的模樣。一條金色錦鯉突然從水中竄了出來,落下濺起一片晶瑩剔透的水珠。
金鱗本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張弛下午抽時間去補辦了身份證,在這個世界,沒有這小小的卡片就寸步難行,雖然被剝奪仙籍終身,可畢竟在人間有了一個身份。張大仙人抬頭望天,既然老天有眼,為何要讓人間出現那麽多的冤情,為何要讓好人遭殃,壞人逍遙法外?
仙界和人界是有不同法則的,正是這個原因,就算人間有再大的冤情,至多也就是意思意思。六月飛雪,又或者長城崩塌,仙人是不能隨便干涉凡間的事情的,張弛想透了這個道理,必須接受眼前殘酷現實,已經發生過的一切無法逆轉,只能努力改變未來。
利用派出所開得證明他又去銀行處理銀行卡的事情。比較麻煩的是黃春麗還給他的那張銀行卡,雖然裡面有七萬塊,可名字並不是他的,張弛也無所謂,只希望黃春麗能夠平安就好,錢財乃身外之物。張大仙人歷經大起大落,閱盡滄桑,心態遠非尋常人能夠相提並論。
他最後去了拆遷辦,因為拆遷協議也沒有來得及從火中帶出來,所以也得進行掛失補辦,單單是這些手續就得需要至少一周的時間。
張弛跟鄭秋山約好了等他下班後去醫院探望黃春麗,也只有打著警方的旗號才有可能進入觀察室遠遠看上一眼,張弛在鄭秋山臨下班的時候來到派出所,卻發現班主任老師吳老師也在派出所裡,原來警方把情況知會給了學校,學校特地派班主任吳老師去搞清狀況。
吳老師先去了分局,後來得知現在張弛臨時借住在鄭秋山家裡,這才來到派出所了解具體情況,學校對發生什麽案子並不不關心,他們關系得是跟自己的學生有沒有關系,學生有沒有犯錯,如果學生出了問題,他們學校會承擔連帶責任的,也會影響到學校的名譽。
張弛到來之前,鄭秋山已經將全部的情況向吳老師進行了說明,還不忘誇獎了張弛幾句,甚至用上了臨危不懼,見義勇為,敢和犯罪分子做鬥爭的溢美之詞,其實鄭秋山並沒有誇張,這麽大的少年,的確很有勇氣。
吳老師現在已經放下心來,在這種關鍵時刻,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班級裡面出什麽亂子,學校也是這樣,吳老師叮囑了張弛幾句,讓他盡快回學校上課,如果沒有住的地方,可以為他安排學校宿舍,因為趕著要去學校匯報,所以吳老師也沒有久留,跟鄭秋山私下交流了幾句,代表學校向他表達了謝意,就告辭離開。
鄭秋山到了下班的時間,交班之後,騎著摩托車帶著張弛去了市立醫院,路上他已經告訴了張弛,因為市場上的商販去市立醫院討債,所以激怒了黃春麗的家人,他們信不過醫院的保安,自行安排了保鏢,鄭秋山也是因為警察的身份才獲準探視,不過他也無法進入重症監護室內,只能在觀察室裡面隔著玻璃探望一下黃春麗。
鄭秋山買了一束花,交給張弛,雖然這花是他想送的,可又擔心被別人說閑話,說他假公濟私,所以只能借著張弛之手。
張弛反倒不知送什麽好,現在的黃春麗不吃不喝,沒有意識,全憑著營養液在維持生命,送給她什麽她都不會知道。
兩人來到病房大樓前,張弛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著自己迎了過來,卻是李躍進,李躍進已經在這邊徘徊了不少時候,看到張弛,他欣喜道:“張老弟,急死我了,我找不到你,就只能一家醫院一家醫院的問,總算被我問到了,黃姑娘住在市立醫院,可我又問不到她住在哪個病房,你來了就好了。”
鄭秋山一怔,不知道這黧黑魁梧的漢子是什麽來路,張弛簡單為雙方介紹了一下。
李躍進聽說鄭秋山是警察,也沒露出好臉色,抱怨道:“你們警察都是管什麽吃的?怎麽可以讓罪犯為所欲為?事發都多久了?怎麽還抓不到人?”
鄭秋山被他沒頭沒腦訓了一頓,他心情也不好,畢竟他喜歡黃春麗很久了,看到心上人變成了植物人,他比誰都要難受,鄭秋山冷冷道:“我們警察辦案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這麽克制的人怒火值都突破了1000點。
李躍進一聽就火了:“怎的?你們辦事效率低下,破不了案還不讓人說了?”
張弛知道這貨一向少根筋,說話不經大腦,其實沒什麽壞心眼,將他和鄭秋山隔開,避免兩人進一步發生衝突,張弛道:“李大哥,你還想探望我師父嗎?現在她家裡人拒絕外人探望,除了跟著鄭警官過去咱們才能在觀察室裡看一眼。”
李躍進這才意識到有求於人,如果惹火了鄭秋山,人家不帶自己進去了。
鄭秋山也看出李躍進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貨,犯不著跟他一般計較,再說李躍進剛才那通發泄也是為了黃春麗好。大家能夠走到一起,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
鄭秋山帶著他們來到重症監護室外,馬上就有保安將他們攔住,想要探望黃春麗必須經過三道防線,第一是醫院方面的工作人員,第二是林朝龍派遣的保鏢,第三是黃春麗的家人,黃春曉最近基本上都在醫院。
鄭秋山通報了自己警察的身份,在得到允許之後,他們三人才進入了觀察室,觀察室內沒有人,三人站在玻璃窗前,望著裡面的黃春麗。張弛和鄭秋山對目前的狀況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李躍進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性情潑辣武功高強的黃春麗居然會傷得那麽嚴重,他又是同情又是悲憤,握緊雙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怒道:“誰乾的?我要將他碎屍萬段!”怒火值5000
鄭秋山道:“你沒這個權利,查案是我們警察的事情。”內心悲憤交加,卻仍然要在人前克制,他的身份決定他必須要理性對待發生的一切。
李躍進道:“黃家對我有恩,誰傷害黃姑娘都不行。”
鄭秋山知道他也是一時義憤才這麽說,歎了口氣道:“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大家都要冷靜,我們會盡快破案,爭取早日將凶手繩之於法。”
李躍進道:“不殺此人我誓不罷休!”他的怒火值已經逼近9000,張弛胸口的火源石因為溫度迅速升高,讓他感到一絲灼熱。張弛心中暗忖,就算找到凶手,也無法彌補他給黃春麗造成的傷害,自己能為師父做得就是將她治好,如果自己能夠煉出還魂丹和凝神丹,那麽師父就可能蘇醒過來,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
張弛透過窗戶看到穿著隔離衣的黃春曉守在黃春麗的床邊,握著她的手,正在跟她說著什麽,雖然聽不到她的話,可張弛也能夠感到她們姐妹之間的骨肉親情是真的,黃春曉不是在做戲,人為什麽只有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呢?
感情果然是易碎品,一旦破裂,很難複原,無論是誰對誰錯,那裂縫都是兩面刃,一面傷人一面傷己,愛情如此,親情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