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偉恭敬道:“謝叔,我是張弛的好朋友沈嘉偉。”
晚輩敬酒,謝忠軍也沒起身,招呼沈嘉偉道:“小沈別站著,坐下喝兩杯。”
沈嘉偉喝得是啤酒,謝忠軍道:“喝白的。”
沈嘉偉慌忙擺手道:“謝叔,我酒量不行。”
“又沒讓你喝多少,小杯,每人兩杯,一共四小杯,又喝不醉你。”謝忠軍拿了個小酒杯給他倒上,沈嘉偉手足無措,拒絕不好,可喝了吧又有些擔心,轉身看了看許婉秋。
謝忠軍笑道:“你女朋友啊,真漂亮,別擔心,女人反對男人酗酒,但是不反對男人喝酒,而且多數女人喜歡男人帶點酒氣,微醺的狀態,這時候的男人是最單純最可愛的時候。”
張弛暗歎,沈嘉偉真是沒事找事,來給這個老流氓敬什麽酒,別被他給帶高粱地裡去了。
郭寶城有些聽不下去了:“老謝,你真是為老不尊,跟人家年輕人胡咧咧什麽?”
謝忠軍哈哈笑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小沈老實,比我那個徒弟老實多了。”
張弛在他背後聽著,心中暗忖,太老實的徒弟還不得被你坑死?現在想想路晉強那麽厚道的人之所以被逐出師門,肯定是因為老謝做了不厚道的事情。
沈嘉偉端起小酒杯,謝忠軍讓他先敬郭寶城。
郭寶城道:“喝酒隨意,你愛喝啤的就啤的,千萬別勉強。”
沈嘉偉點了點頭,想著也不差這兩小酒杯,敬了郭寶城兩杯酒,然後又敬謝忠軍。
謝忠軍也沒為難他,和沈嘉偉喝完這兩杯酒之後,從懷裡掏出一張貴賓卡遞給沈嘉偉道:“凱賓健身會所的VIP,有時間帶你女朋友去玩,我開的,全部免費。”
沈嘉偉受寵若驚道:“謝叔這怎麽好意思……”
“拿著!”謝忠軍不由分說地將貴賓卡拍在他手心裡:“張弛是我徒弟,你們在我眼裡跟自己孩子一樣,回頭不用結帳,我一起結了。”
沈嘉偉道謝後回去了,當然他也非常懂事,離去之前幫著謝忠軍他們把帳給結了,禮尚往來,更何況他本身也不差錢。
張大仙人不得不承認謝忠軍的表面功夫做得不錯,他的做法是照顧自己的面子,不過這點小恩小惠可感動不了自己。
郭寶城望著沈嘉偉離去的背影道:“老嘍,人不服老真不行,現在的世界屬於這些年輕人了。”
謝忠軍道:“把世界交給他們?”他緩緩搖了搖頭道:“為之過早!”
郭寶城跟他碰了碰酒杯,滋地飲了一杯酒:“就是因為你這種人阻礙了社會的發展進步。”
謝忠軍哈哈笑道:“我可沒阻礙,就說我們家的老爺子,到現在還對我吆五喝六,在他面前我是一點發言權都沒有。”
郭寶城道:“那是孝,跟我的意思是兩碼事,你啊,就是喜歡偷換概念。”
謝忠軍倒是在這件事上較起了真:“我向來與世無爭,我怎麽就阻礙了社會的發展進步?”
郭寶城道:“與世無爭這四個字你也就說給外人聽聽,你自己相信嗎?”
謝忠軍笑眯眯的人畜無傷。
郭寶城道:“還記不記得在星河武校咱們交手的那一次?”
謝忠軍道:“你們欺負我徒弟,當師父的去討還公道那是天經地義吧?”
郭寶城道:“你擊中我胸口的那一拳展示了你的實力已經進入了四品裂雲境。”
謝忠軍微微一笑,謙虛道:“誤打誤撞,僥幸突破。”
郭寶城道:“我開始很不服氣,可後來等我突破四品之後,方才意識到你那天晚上對我有所保留,你的實力其實超出我太多,至少五品,或許六品。”
謝忠軍臉上的笑容此時突然消失了,獨自飲了一杯酒道:“你在說笑話。”
郭寶城道:“我在武道上雖然長時間止步不前,可是我看人的眼光不會有錯,你這個人表面和和氣氣,可殺性太重,你坐在我對面我看到的是蓬勃的**和野心。”
謝忠軍嘴唇一歪,擠出一個略顯誇張的笑容。
郭寶城道:“我不是貶義,一個沒有野心的人永遠不可能達到巔峰之境,人也只有到達巔峰之後才能返璞歸真回歸平和,你的平和是裝出來的,所以你還未達到巔峰。你不是無為境,我想應當是六品逐電境。”
謝忠軍慢條斯理道:“其實人不可以太自信,自信容易狹隘,看事看人自然不會全面。”
郭寶城道:“我對你不感興趣,只是因為你剛好坐在我的視線范圍內,我不得不看你。”
謝忠軍道:“說說齊國民,這個人是怎麽賺到了那麽多錢?”
郭寶城道:“我背後不喜談論他人。”
謝忠軍道:“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郭寶城皺起眉頭,不明白他突然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謝忠軍道:“你一心教書育人,可惜學生眾多卻無一成材,我本不想收徒,可隨隨便便收一個就是如此出色,這就是命!”
郭寶城淡然道:“張弛的確非常優秀,在我看來他比你要優秀得多。”喝完面前的那杯酒道:“太晚了,我該回去了。”
“走好,不送!”
郭寶城站起身向外走去。
謝忠軍端起面前的那杯酒,輕聲道:“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仰首將那杯酒飲下,起身道:“結帳!”
張大仙人聽到這句詩的時候,高度懷疑自己已經暴露了,老謝這是吟誦給自己聽得,不過謝忠軍也沒有過來和他相認。
謝忠軍走後,張弛也起身離開,他甚至想到老謝可能一並把自己的帳也給結了,來到前台一看,沒幫他結帳,也就是說謝忠軍還存在沒認出自己的可能。
燒肉人生外面大雪紛飛,一輛蘭德酷路澤,從張弛的身邊經過,車牌是晉牌。
張弛遠遠看著,感覺這輛車有些熟悉。此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出現一個黑色的剪影,千呼萬喚不肯出來的林朝龍這會兒終於現身了。
張弛拿起電話,聽到一個電子模擬人聲道:“你跟得那麽近不怕他對你產生疑心?”
張弛笑道:“不是我想跟他,是湊巧了遇上。”
“這輛車的主人是齊國民。”
張弛心中一怔:“什麽?”
“我剛剛調查了一下汽車的檔案,這輛車是屬於齊國民的,開車的是謝忠軍。”
“什麽?”張大仙人有些懵逼了,謝忠軍怎麽會上了齊國民的車,難道他們兩人早就認識?
張弛怒道:“你不早說。”
林朝龍道:“我剛剛才搞清楚車輛的歸屬。”
張弛趕緊叫車,謝忠軍這個人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他今晚必須要查清楚老謝和齊國民到底是什麽關系。
謝忠軍驅車向附近駛去,駛向皇城西北的那片四合院,在其中一座四合院前停下,並沒有急於下車,拉開化妝鏡,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鏡中人的容貌漸漸發生了變化,變成了齊國民的模樣。
謝忠軍利用擬態改變了樣貌,他對鏡中人的樣子並不滿意,皺了皺眉頭,然後從車內出來,打開後備箱,從中將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扛了出來。那女人失去了知覺,被謝忠軍抗在肩頭,長發隨著他的步幅蕩動著。
扛著那女人來到這座屬於齊國民的四合院前,打開了房門,進入裡面之前,謝忠軍再度回過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治安監控。
四合院內空無一人,謝忠軍來到到其中的一個房間,先把那女人放在椅子上,燈光照亮了那女人雪白的面孔,赫然是齊國民的妻子薛慧珍。
謝忠軍有條不紊地從隨身的背包中將事先準備好的東西一樣樣取出來。
有藥瓶,有遺書。
謝忠軍做完一切之後,悄悄離開,離開時又看了看攝像頭,然後才上車驅車離去。
在林朝龍的幫助下,追蹤那輛車並不難。
張弛坐著出租車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就已經看出這裡是齊家的四合院,老謝來這裡幹什麽?難道他和齊國民真有勾結?
出租車快到地方的時候, 剛好那輛蘭德酷路澤離開,張弛把頭低下,生怕被對方認出。
他過去跟隨齊冰來過這裡,在四合院門下車,讓出租車先走,根據雪地上得車轍印記來看,剛才謝忠軍肯定來過這裡,張弛看了看雪地上的腳印,一個人的腳印,他循著腳印躡手躡腳來到四合院前,踏雪無痕,對他現在來說易如反掌,湊在門縫往裡面望去,看到其中有一間房亮著燈。
手機震動了起來,張弛本以為是林朝龍給他打電話,可看了看號碼是蕭九九,接通之後低聲道:“我這會兒不方便接電話,等會兒給你回過去。”
蕭九九嗯了一聲,小聲道:“我想你。”
“乖!好好休息。”
張大仙人掛上電話,沿著牆根繞到東邊,然後騰空飛躍進入院子裡,宛如一片枯葉般輕飄飄落下,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來到亮燈的那間房湊近窗戶,可惜窗簾關著,張弛傾耳聽去,聽到裡面傳來細微的呼吸聲,應該有人,他想了想折斷一根樹枝砸在窗戶玻璃上,靜夜之中聲音頗為顯著,做完這一切趕緊藏身在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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