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夏日炎炎,好在涇陽種的樹木不少。
有不少的樹蔭。
李世民路過涇陽坊市的時候,看到新修的官道。
這條官道是李正四年前就開始修的,從長安可以直通涇陽的坊市,道路兩邊種滿了大樹,樹木很高,枝葉也很茂。
這也讓官道的兩邊都在樹蔭下。
一眼看過去有不少的人做在樹蔭下歇腳,甚至有人直接睡在了路邊。
管道上也出現了一幅別樣的風景,道路兩邊坐滿了避暑的人。
在樹蔭下比坐在家中更舒坦。
這種天氣下,炙熱的陽光下整個長安城都像是一個蒸籠。
擁擠的長安城內,就算是在家中也根本坐不住。
至少坐在樹蔭下還有一些風。
李世民在涇陽坊市走了一圈,便回到了別院。
回到別院中,李世民拿起冰鎮的西瓜便啃了氣來。
長孫皇后身邊放著冰塊,倒也自得悠閑。
看著李世民一口一口吃著西瓜,長孫皇后說道:“聽說隴右那邊又起風沙了。”
李世民低聲說道:“你說以前的人為了糧食毀林做耕地是不是做錯了。”
長孫皇后說道:“時局不同,人們做得選擇也不同,是對是錯誰知道呢?”
李世民稍稍點頭,認同長孫皇后的想法。
說完李世民用冰水洗了一把臉,暑氣消去了大半。
長孫皇后說道:“不過最近高陽遇到了一件事情。”
高陽現在正在忙著自己的事業,作坊擴建,提高提防郡縣收入,從而增加收入,對朝政和民生都是很有益處的。
李世民倒也樂見其成。
搖著手中的扇子,李世民說道:“她遇到什麽麻煩了,李正也擺不平嗎?”
長孫皇后低聲說道:“灞上的絕大部分土地都是趙國公的封地,高陽他們要建設作坊,原本可以招收一千多人壯勞力,可是正巧在這個時候趙國公也開始招收壯勞力,這就導致高陽的紙漿作坊無法建成,現在還是停停修修的。”
聽長孫皇后說完,李世民好奇道:“趙國公要這麽多壯勞力做什麽?”
長孫皇后低聲說道:“不清楚,但也沒看到灞上有興修水利或者其他的工事。”
李世民又說道:“李正呢?
他沒有做什麽嗎?”
長孫皇后歎息道:“陛下也是清楚麗質是一個什麽樣的孩子,若是別人也就算了,但自己的舅舅給她添堵,她也不會多說什麽,也讓高陽不要和陛下說,又怕陛下煩惱。”
李麗質從小就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紙漿作坊不能在灞上擴建,這個啞巴虧吃就吃了。
以涇陽的財力也賠不了多少銀錢。
李世民仔細一想又不對,連忙說道:“朕是不是有造紙作坊的七成份子?”
長孫皇后點頭說道:“自從上次陛下和李正簽下契約之後,便有了造紙作坊的七成份子,因為在涇陽造紙作坊和印刷廠是一起的,但造紙作坊屬於印刷廠的一部分,若是沒有足夠的紙就會影響印刷廠的印製速度。”
思量了一會兒,李世民說道:“那紙漿作坊不擴建,虧的還不是朕的銀錢?”
長孫皇后又說道:“這不是虧一天兩天的事情,高陽算過一筆帳,若是灞上的作坊不能正常運行,印刷廠的效率就會提不上去,如果建成可以正常運轉,利潤可以提升三成,而一天不建成,陛下虧的只會越來越多。”
看著李世民的神情,長孫皇后又說道:“也就說原本陛下可以吃三碗,現在還能吃兩碗。”
李世民皺眉說道:“長孫無忌也是朝中的中流砥柱,可他的心胸卻沒有這麽大。”
涉及自家親眷的事情,身為晚輩的麗質自然不會多問,也不會多管長輩的決定。
高陽和麗質兩難,沒想到是她們自己的舅舅在設計。
李世民喝道:“王鼎!”
王鼎小步走入其中躬身說道:“陛下,老奴在。”
李世民開口說道:“帶朕的話給長孫無忌,身為當今國公也要以身作則。”
王鼎低聲說道:“只有這些嗎?”
李世民說道:“夠了。”
王鼎急匆匆去送話。
李世民思量著說道:“朕怎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呢?”
長孫皇后疑惑道:“如何不對了?”
李世民想著說道:“李正要擴建紙漿作坊在先,在把其中七成份子給朕,他知道長孫無忌在是壞,也知道麗質的性格,就把七成份子給朕。”
長孫皇后歎息一聲說道:“陛下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李世民板著臉說道:“李正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人,而且這種啞巴虧也不會悶聲吃下,你覺得李正是一種會吃虧的人嗎?
他是把麻煩給朕,讓外面的人知道,誰也不敢動他們涇陽的產業。”
眼下越想越氣。
當天晚上,李世民來到李正的家中,正是飯點。
李世民瞧著李正說道:“看到朕來你家吃飯,你還是一樣板著一張臭臉。”
李正笑著說道:“陛下能來陋舍,實在是讓我家裡蓬蓽生輝。”
小兕子說道:“父皇,今天有糖醋排骨很好吃的。”
李世民夾起一塊糖醋排骨吃了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有了李世民在這裡,總覺得一家人吃飯有些拘謹,大家都放不開。
就連平日裡最能吃的李治,也就吃了一碗飯。
菜色倒是沒有什麽問題。
飯後,李世民和李正坐在院子裡。
李正喝著茶水說道:“陛下,平日裡應該多吃點素菜和水果,看陛下的氣色已經有高血壓的症狀了。”
李世民聽不懂高血壓是什麽,也大致能明白不是什麽好話。
喝了一口茶水李世民說道:“你給朕紙漿作坊的份子,是讓朕給你在前面頂著,好讓你的涇陽排除一些危險。”
李正捧著茶杯說道:“陛下未免把我想得太壞了,我只是想要吐蕃的地產而已。”
李世民又說道:“看來以後誰也不能阻攔你的涇陽作坊擴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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