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個小太監嘗了一口,又嘗了一口,接著嘗了第三口。
王文不耐煩地問道:“味道如何?”
小太監回味著說道:“很鹹。”
“廢話,能不鹹嗎?”
小太監又說道:“一點都不苦,也不澀,王公公,你也嘗嘗?”
王文見這個小太監嘗了之後跟個沒事人一樣。
王文也親自嘗了嘗,確認只有鹹味,沒有苦味孤疑地看著李正,“縣侯,怎麽會這樣?”
“因為雜質去得七七八八了唄。”
王文神情激動,“細鹽!這真的是細鹽。”
王文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感動得雙眼含著眼淚,朝著太極宮又是撲通一聲下跪,“陛下!咱們也有自己的細鹽啦。”
“我說王公公,你當著陛下的面去說不是更好嗎?”
“對!”王文這才回過神,端著這一小盆細鹽急急忙忙就要離開。
老太監王文來到宮中已經是夜晚宵禁之時,跪在李世民的面前王文說道:“陛下,李正真的把細鹽提煉出來了。”
李世民看著粉末一般的細鹽,神情訝異地說道:“朕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白皙的細鹽。”
“那是縣侯把雜質都去除了,色澤非常的好,就和粉末一樣。”
李世民沾了一些嘗了嘗,“一點苦味都沒有?”
王文神情激動,“沒了雜質的鹽就是不苦的。”
觀察著這些細鹽,除了山東士族手裡的海鹽,還是第一次見到關中的鹽也能這麽細。
這些鹽像是粉末一般,很白皙。
就算是山東士族手裡的海鹽都有泛黃,李正提煉出來的細鹽不僅像粉末,而且白皙得像珍珠,沒有一點瑕疵。
“這世上竟然有如此乾淨的鹽。”李世民說著話,臉上難掩笑意。
王文拿出一本冊子說道:“陛下,李正做出細鹽的方式都已經記錄在上面了。”
李世民打開冊子,看了一眼說道:“記住,這件事暫時不要傳出去。”
“老奴明白。”王文點頭。
長孫皇后安靜地給李世民倒上一杯酒水,“陛下,李正如今已經是中書省門下同平章事,又加賜龍武軍中郎將,他年紀還小再給官位怕是不合適了。”
李世民微微點頭,“李正確實還年輕,十二歲已經官居三省之內,朝中對他的非議早已頗多。”
想了又想,李世民說道:“麗質和李正的婚事,日子倒一直沒有定下來。”
“陛下的意思是……”
李世民回神醒了醒腦子說話說道:“他不是喜歡錢嗎?每提煉十斤細鹽,朕給他李正一貫錢。”
說完話,李世民對自己的這個決定很滿意。
十斤細鹽一貫錢,對李正來說已經很劃算了。
長孫皇后苦笑連連,如今朝野皆知李正是陛下的欽點的駙馬,旨意都已經下了。
只是日子遲遲不定,看來陛下還是不想就這麽便宜了李正。
長孫皇后也是無奈,誰讓麗質是陛下最疼愛的女兒。
想要如此便宜李正,沒那麽容易。
回到立政殿,李麗質知道了自己的父皇決定,有些委屈,連細鹽都不能打動父皇。
長孫皇后安慰道:“你就這麽急著把你自己嫁出去?”
李麗質擦拭著一把寶劍,“最好不要有什麽狐媚子勾引李正。”
自從上次李麗質擅自從甘露殿拿走了這把劍,陛下乾脆送給了她。
雖然她這麽說,話裡也有些妥協,麗質是個懂事的孩子,她明白陛下的苦衷。
李世民想要的是李正真正的臣服,作為臣子,陛下可以把公主下嫁給自己的臣子。
可李正不願意臣服,李世民也不願意就此認帳。
這兩人誰也不退讓一步,除非李正向陛下臣服。
要不就是到了不得不嫁給李正的地步。
這還沒成為駙馬,長孫皇后就可以感覺到李正和李世民之間的爭鋒相對。
在李正的未來老丈人和皇家未來的女婿之間。
身為未來丈母娘的長孫皇后覺得頭疼。
充滿矛盾的翁婿關系。
若是麗質不是陛下最疼愛的女兒,可能就已經嫁給李正了。
可偏偏麗質又是李世民的心頭肉,最疼愛的女兒怎麽會輕易嫁給李正。
等王文回到涇陽,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隊官兵和數百隻母豬上千隻母雞。
“陛下實在是太客氣了。”李正笑呵呵說道。
“縣侯提煉出細鹽,陛下賞賜是自然的。”王文帶著微笑一揮手。
站在後方的三千個將士把提煉細鹽的作坊給圍了起來。
王文接著說道:“此事還請縣侯保密,陛下和皇后承諾每提煉出十斤細鹽,縣侯便得一貫錢。”
見這群官兵的架勢,李正說道:“看來這三裡之內不能讓人靠近了吧。”
王文說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把提煉細鹽的地方換個地方,不設在涇陽。”
“那要放在哪裡?”
王文略帶深意地笑了笑,“縣侯以後會知道的,還請縣侯完善秘方。”
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個結果。
細鹽的提煉之法李世民不會讓任何外人知道,鹽鐵都是關乎國本的東西,不能這麽大鳴大放的擺在涇陽。
“看在陛下給我這麽多頭豬和雞的份上。”李正接過王文遞來的冊子,上面記錄著自己提煉細鹽的步驟。
王文說道:“這筆買賣縣侯不虧,如今縣侯還年輕,陛下不好再賜官爵。”
在王文的冊子上寫下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再把步驟完善了一些,重新遞給王文:“一定要按上面的注意事項來,千萬不要為了省鹽礦減少步驟,這些環節有一步沒有做到位可是會吃死人的。”
“縣侯放心,也是陛下旨意,不敢有所疏漏。”
正要離開,王文又問道:“說來縣侯為何要豬呢?”
“咱們涇陽窮困,吃一頓肉不容易,都是為了涇陽孩子可以茁壯地成長。”李正感慨了一番,“脫貧致富是一條非常艱苦的道路,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還真是和陛下說的一樣啊,縣侯境界高深老奴佩服。”說完王文朝著李正行了一禮就要離開。
李正收起悲傷的表情,叫住王文說道:“王公公難道沒有看到我如此真摯的眼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