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懂事以來,李泰就知道因為玄武門的事情,父皇和皇爺爺之間有一條很難跨過的鴻溝。
不過能從幽靜的武德殿出來,李泰心裡還是為皇爺爺高興。
李淵看著眼前的一大片棉花地說道:“這些都是什麽?”
李正說道:“這個東西叫做棉花,用來做衣服的。”
李淵摘下一朵棉花觀察著,“這個東西能用來做衣服?”
李正點頭,“用來做棉服是最好的,我記得送給宮裡一些。”
李淵這才想起立政殿送來過的衣料,穿著非常的舒服,布料也非常的軟和。
“這樣的棉花你種了多少。”
李正感慨著說道:“涇陽人均耕地一點一畝,去年種了兩千畝不夠用,我現在種了五千六百畝,一畝地三千株,每畝產量一百二十石。”
李淵細細盤算了,最後得出了結論,“種的挺多。”
“等到這些棉花收完了之後,接著可以種糧食。”
“種完了棉花用來肥田,來年耕種糧食的時候可是省事很多。”李淵讚賞地點頭。
李正瞅著眼前的一大片的棉花地,帶著李淵走在村子裡。
李淵一路走著說道:“你涇陽有很多的作坊。”
李正點頭,“因為我們要脫貧致富。”
李淵好奇著又問道:“老夫倒是聽說涇陽的村民很富裕,比長安的一些富戶還要有錢。”
李正有些好奇,“有這回事?”
李淵點頭,“你可能不知道,就算是長安的姑娘都想要嫁到涇陽,涇陽村民有錢又有地,誰不想來?”
李正看著遠處勤儉樸素的標語說道:“其實我們涇陽村民距離脫貧致富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了。”
很長一段路要走?要是你李正的村子都不算富有,大唐這麽多郡縣是不是都是叫花子?李淵心裡想著,突然覺得李正這個小子臉皮很厚。
之前還覺得這小子挺謙遜的,看來是厚臉皮,終究還是人心隔肚皮。
李淵搖頭一聲歎息。
來到涇陽的養殖場,李淵目光所及是一大片的雞鴨。
李正說道:“我們涇陽除了作坊比較多,還要建一個大唐最大的養殖場。”
“養殖場?倒是個新鮮的玩意兒,也是為了掙錢?”
李正解釋道:“敢問太上皇,如今的大唐人均大概多少天吃一頓肉。”
李淵盤算了許久,然後說道:“不知道。”
李正又說道:“起初在涇陽的孩子,一個月很難得可以吃上一頓肉,所以那時候涇陽的孩子長得都很瘦。”
李淵坐在養殖場旁說道:“是嗎?”
“孩子在生長的過程中不能不吃肉,肉食永遠是人不可缺少的一樣食物,不吃肉容易營養不良,我開辦養殖場還是為了讓村子的孩子們可以吃上一頓肉。”
李淵瞅著眼前一大片的雞鴨說道:“照老夫老看,就算你涇陽的孩子天天吃肉,也經得起吃。”
李正接著說道:“我還打算繼續擴大養殖場。”
李淵好奇道:“還要繼續擴大?”
如今涇陽的養殖場,也就後世一般小養殖場大小。
後世的那些巨型養殖場是如今涇陽數十倍之大。
李正點頭道:“做一個大唐最大的養殖大戶沒什麽不好的。”
李淵笑道:“好好的一個大唐駙馬,不想著建功立業卻想著怎麽能吃上一口肉。”
李正感慨著說道:“其實我也是為了脫貧致富過上好日子。”
李淵瞅著眼前的景象說道:“你厚臉皮的境界,
老夫自愧不如。”“過獎了。”
李淵嘴角抽了抽,“老夫沒有在誇你。”
許敬宗急急忙忙趕來,本想稟報事情,看到坐在李正身邊的李淵嚇得當即躬身行禮,“下官許敬宗,拜見太上皇。”
李淵知道許敬宗有事情要稟報,深深看了一眼許敬宗,對李正說道:“你去忙吧,老夫自己走走。”
“那好,您老隨意。”
李正跟著許敬宗走到一旁,“吐蕃的情況怎麽樣了。”
許敬宗回頭看了一眼李淵低聲說道:“稱心如今在吐蕃的日子還算不錯,在吐蕃他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個小勢力,不過松讚乾布的嘴嚴,打聽不到什麽確切的消息。”
李正琢磨著說道:“去信給默嘔,讓他派兵攻打吐蕃。”
許敬宗記下李正的話語,小聲問道:“太上皇怎麽來涇陽了。”
李正也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和村民笑呵呵聊天的李淵, 說道:“宮裡的那位讓太上皇來涇陽養病的。”
“原來這樣。”許敬宗點頭。
“看來這裡不只是皇家的托兒所,更成了養老院了。”
李正一臉惆悵地長歎一口氣。
許敬宗低聲說道:“長安令,最近有個叫段綸的人一直纏著在下。”
“段綸?就是那個馳援突厥結果在突厥白吃白喝的那個?”
“就是他。”
“是個人才啊。”
李正感慨著說道。
許敬宗不解問道:“白吃白喝,一沒本事,二不懂謀略,沒什麽擔當的人是人才?”
李正點頭,“對,是個人才。”
許敬宗說道:“長安令,可能有所不知,段綸就是一個整日無所事事的門閥子弟,在朝中做什麽都做不好,陛下把他到處調任,誰都看這個段綸不舒服,這樣的人斷不能收入麾下呀。”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用處,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把他收入麾下了?”
許敬宗一時間語窒,“長安令說話高深,在下愚鈍。”
許敬宗把那日在平康坊的事情都和李正說了一遍。
李正好奇說道:“段綸不敢去見李世民?”
許敬宗點頭,“還不是怕死,今日朝中就派人去傳了,段綸告病為由沒有入宮,好在陛下沒有派人來捉拿他。”
說來突厥的事情有段綸的一份功勞。
對李世民,對朝中的人來說段綸的所做的是功是過就不好說了。
說來這件事還是自己和李世民一起謀劃的。
段綸確實是一個背鍋的好存在。
讓他來背鍋是再好不過了。